凌絕背對著君穆卿站在竹林前。
聽到身后那依舊清冷淡漠的聲音,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愛卿所言極是,朕倒是覺得愛卿這里的竹子確實比宮中的好上數(shù)倍!
凌絕轉(zhuǎn)身看著君穆卿那一副不敢茍同的樣子,嘴角的笑容再次加深。
君穆卿看著眼前神色認(rèn)真不似作假的凌絕,一時不明白這人又搞的什么,她剛才那么說不過是一句調(diào)侃罷了,倒沒想到這人竟然真的承認(rèn)了。
同樣是青竹,不過是生長年限不同,她倒是不知道這人到底是從哪里看出來的不一樣。
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君穆卿打開房門,忽然喊了一聲“慕言!
“少爺!
話音剛落,慕言的身影就出現(xiàn)在了院子中,不過礙于有外人在所以他叫的是少爺而不是少主。
君穆卿一邊朝著石桌走去,一邊吩咐道:“用膳吧,順便將那壇梨花釀拿出來!
“是。”
忽然眼角余光撇到一直站在竹林前的人,對剛要轉(zhuǎn)身離開的慕言又吩咐了一句:“多準(zhǔn)備一副碗筷。”
慕言看了一眼院中的另一人,回道:“是。”
慕言的速度很快,君穆卿剛剛在石桌上做了沒多久就已經(jīng)就將晚膳全部擺到了桌上。
最后又去庫房里拿來了君穆卿特意吩咐道梨花釀。
將所有東西都收拾好后,慕言最后看了一眼始終站在原地的凌絕,又看了眼桌邊坐著的自家少主轉(zhuǎn)身離開了寒院。
君穆卿將桌上的梨花釀倒入身前的酒杯中,然后將其中一杯推到了對面的位置。
君穆卿轉(zhuǎn)頭看向自剛才起便一言不發(fā)的凌絕:“想來這個時辰陛下應(yīng)該是沒有用膳吧,不知可要一同坐下來嘗嘗?”
凌絕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直接走向了君穆卿對面的位置。
在君穆卿對面坐下,凌絕看向面前的菜式,很簡單的四菜一湯,沒什么特別的,都是些家常菜。
其實眼前的菜在宮里并不常見,甚至可以說在宮里幾乎不會見到這樣的菜式,可是眼前的每一個菜凌絕卻都認(rèn)識。
記得小時候,母妃經(jīng)常會親自下廚給他和父王做飯,但是母妃會做的卻不是那些宮廷里的菜式,而是一些常見的家常菜。
小時候他經(jīng)常吃,他甚至覺得這樣的菜比宮里御膳房做的要好吃上千倍,可是這么多年過去,自從母妃過世他便再也沒吃過了。
他甚至都快要忘機這種味道了,倒是沒想到今日會在君陌寒這里見到這幾樣菜。
見凌絕一直盯著眼前的菜久久沒有動作,君穆卿淡淡的說道:“陛下若是吃不習(xí)慣這些家常小菜,也不必勉強!
清冷淡漠的聲音自身前傳來,讓凌絕從過往的回憶中回過神來,知道眼前人是誤會了,只見他搖搖頭道:“小時候倒是經(jīng)常吃,只不過多年未見一時有些不習(xí)慣罷了!
凌絕拿起放在面前的筷子,夾了一些小菜放入口中,清爽可口的感覺,似乎與記憶中的味道沒有什么差別,可是又不知哪里有一種說不上來的不一樣。
雖然君穆卿不明白眼前人方才的話是什么意思,更不明白一個從小生在皇室的孩子,又是太子的嫡長子小時候怎么會經(jīng)常吃這些東西,但是見凌絕吃著飯菜臉上并無異樣的神色也就不再深究。
兩個人就這樣坐在同一張石桌上,面對面的開始用膳。
君穆卿說的沒錯,這個時辰凌絕確實還沒有用膳,而君穆卿昨夜趕了一夜路,早上回府之后也未曾用過膳,調(diào)息的時候更是錯過了用膳的時辰。
所以這頓晚膳可以說得上是君穆卿今日唯一沒有錯過的膳食,她吃飯的速度很快,但是速度雖然快,用膳的舉止卻沒有半分不雅。
甚至可以說的上是賞心悅目,就連用膳都是一副優(yōu)雅從容的樣子,坐在對面的凌絕原本還沒有什么胃口,看著對面同樣在用膳的人忽然感覺胃口好多了。
兩人相對無言的低頭用膳,凌絕用膳的速度同樣很快,沒過多久兩人就一前一后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見對方發(fā)下筷子,君穆卿喚來慕言將眼前的東西全都撤了下去,原本還滿滿的桌子上一時就只剩下了一壺梨花釀和兩只青玉材質(zhì)的酒杯。
凌絕把玩著手中的酒杯,問道:“上次你不是說這酒沒有了嗎?”
沒想到這人會突然問這個問題,君穆卿覺得以這人的耳力應(yīng)該不會沒聽到她剛才和慕言的對話,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是君穆卿還是回答了,“這不是寒念!
言下之意就是寒念確實沒有了。
聞著空氣中淡淡的梨花香氣,凌絕將手中的酒杯遞到唇邊。
入口醇香,不似之前他喝過的那種那般帶著很強的烈性,酒香中帶著淡淡的梨花香感覺倒是很不錯,“不錯!
對于凌絕的不錯,君穆卿沒有發(fā)表任何言論,她自己釀的酒怎么樣她自然知道。
仰頭將杯中酒飲盡,君穆卿望著凌絕道:“不知陛下此次來有何事?”
“無事便不能來嗎?”
好似他每次來聽的最多的就是這句話,不知是不是聽多了這種話,他越發(fā)覺得這句話不太順耳。
君穆卿望著對面那人幽深的眸子,猜不出對面人在想些什么,一時沒有說話,而此時的凌絕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多有不妥。
轉(zhuǎn)而不動神色道:“自然是來看看愛卿此去是否順利?“
”那在陛下看來呢?“君穆卿穩(wěn)穩(wěn)坐的在石凳上,又將話踢了回去。
眼見自己拋出的問題又被踢了回來,對面的凌絕似乎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情景,不急不緩的回道:”自然是順利,否則七日之期將近,你又怎能氣定神閑的坐在這里!
君穆卿聞言,眉頭微微一挑,雖然話聽起來有點嬉笑的意味,但是她知道這人并未開玩笑,他是真的篤定她此次回來定是順利。
雖然不知道為何凌絕這么篤定,但既然已經(jīng)挑明也就沒有必要再賣關(guān)子了,”確實順利,不僅如此,臣還可以送給陛下一份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