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張府的人嗎?真是的,他們家的少爺無惡不作,死了還怪人家!”
“就是,國公府的人就算殺了他,也是他罪有應得,省得他禍害人。”
“也不能這么說,我看吶,十有八九是張家少爺做賊心虛,怕公主出什么意外,連累家里,畏罪自殺了,可是張府又咽不下這口氣,非要推到國公府頭上來!”
“很有可能是這樣!”
“張府真是歹毒不要臉!理虧還能上門來生事,聽說,張將軍在宮門前哭呢,說是要讓皇上秉公處理,處置了小公爺!”
“呵,他算什么?這沒憑沒據的!”
“你們不知道。”一個人從遠處跑來,擠進來道,“這些北原人就是來搗亂的,現在,已經有好些跟張家要好的大人,都跪在宮門前請愿,讓皇上嚴懲兇手!”
“懲誰?小公爺?還要不要臉了?聽說謙柔公主現在還沒醒呢!”
“他們說小公爺罔顧法紀,暗中殺人,該嚴加懲處,免得以后京城亂了套!”
“分明就是他們北原人在京城惹事!”
“可是死人了,還是悄無聲息死的,還剛剛跟國公府結了梁子!”
“那他欺/辱公主,也算是死有余辜吧!”
“可法紀擺在那兒呢,皇上這些日子還四處張貼告示,說是要官民同德,誰也不能特殊!否則,都要按規處理了!”
“這些該死的北原人,真是太過份了,是記恨小公爺滅了他們嗎?”
“走,咱們也請命去!要比人多?誰怕誰?”
“就是,那個張少爺,就是該死,還有那什么李少爺、林少爺,都不是什么好鳥,大家把他們的罪行都抖出來!”
“不錯,走,叫人去!”……
看熱鬧的民眾漸漸散去,對峙的雙方也沒有動手,不過,那些話,他們可都聽得真切。
李拓州拿著手里的折子,也頭疼不已,請命的官員越來越多,宮門口跪了一大片。
“哼!真以為人多就可以為所欲為了?朕這一回,定要把這些人的氣焰打下去,在京城橫行了這么久,也到頭了!”
這群白眼lang,之前就一直養著他們,沒想到,竟然反水了,現在善待他們,竟然不感恩、還惹事。既然他們要鬧,那就鬧大吧,誰還怕了誰?如果不是一直在施行仁政,為了不影響一直以來的功績,打殺了他們又如何?他們本就該死!
看來,武峰說的是對的,一味地施行仁政,也不可取。有些人就是犯*賤,對他們好還不領情,非要用暴力才知道好歹。
華武峰被傳進了宮,宮門口的張將軍有些忐忑,不知道李拓州會如何處理。雖然華武峰離開朝堂已經有了日子,可是,他與皇帝從小到大的情誼擺在那兒呢。
不過,沒多大一會兒,宮里就有小道消息傳出來,聽說皇帝非常惱怒,訓斥華武峰目中無人、不遵法紀,狠下殺手,已經把他關起來了。
“將軍,此事,要成?”跪在他身邊的屬下道。
張將軍心里有些得色,臉上卻不顯,一想,又心痛起來,自己張府的獨苗啊,就這么沒有了,就算華武峰償了命又怎樣?他還有三個兒子呢,更何況,他有圣旨和免死金牌的,哪能這么輕易要他的命?
也只能打壓國公府的聲望,讓他們失去圣寵,連帶他們這一系人,以后在朝堂和民間都沒好名聲,以后能好收拾罷了。
陪跪在宮門口的大人們也都難掩興奮,小公爺被關了?雖然不是投入大牢,只是關在宮中一個冷僻的小院,可是,要知道,皇帝一直都很是倚重他啊!
當然,也有動腦子的,“這、可是真的?皇上這么輕易就拿了他?”
來報信的太監小聲道,“張妃在皇上那里哭了一個時辰,哭得都暈過去了,皇上心疼得不得了,答應會嚴加處理,而且,據說小公爺的態度很不好,皇上說他尊榮慣了、猖狂了,不把誰放在眼里,讓他好好反省反省!”
“千真萬確?”
“小人親耳聽見的,小公爺不服,說北原人該死,皇上說都是一家人,沒有彼此之分,他又說皇上婦人之仁,遲早壞事,兩人吵了起來,然后,小公爺就被御林軍押出去了!”
“哼!當真是好日子過得久了,忘了自己是誰了,連皇上也敢頂撞!”
“是啊,可惜小公爺還不以為意,他那樣子,完全沒把皇上當一回事,也難怪皇上要這么生氣了!”
……
詫異的不止他們,其他與華武峰交好的也都愣了,紛紛跑去皇宮求情。
李拓州氣極,全將他們趕了出去,一個也沒理。
最后,在國公府靜養的宋沐云也聽到了消息,跑到皇宮去為自己的夫君求情,“皇上,夫君他不是有意要違逆你的話,他性子一向灑脫慣了,行事說話便是那樣,而且我保證,他沒有去殺那個張少爺,昨夜,他一直守在我床頭。”
“小公爺是公主的夫君,公主自然是向著他的。小公爺若是想殺一個人,哪里需要自己動手,他動動嘴,有的是人去跑腿!”張妃坐在李拓州旁邊,冷冷地道,她唯一的親弟弟就這么死了,肯定不愿意就這么算了,難得華武峰找死,那就成全他好了!
“我與皇兄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嗎?”
出乎李拓州和張妃的意料,宋沐云翻臉了,一向給人溫柔嫻靜、善良可人形象的她,出口懟了張妃。
“夫君的事,既是家事,也是朝堂之事,皇后娘娘都避了嫌,她明明知道夫君不會做這種事、不屑做這種事,也沒有來求情。張妃那個好弟弟,樣子長得端正,行為卻是齷/齪,不把皇室放在眼里,有辱我在先,他本就該死,如今死了,也只能說是大快人心,你有何顏面為他求情、又對我的夫君說三道四!”
李拓州一愣,看著她怒氣沖沖的樣子,突然笑了一下。
而張妃張嘴正欲說話,宋沐云卻噗通跪到李拓州身前,“皇上,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你答應過我的,只要我求你,你定會應允,我求你放了夫君、了了此事吧,你與他一起長大,你知道的,他不是那種小人,那個張公子不值得他出手。”
“皇上,”張妃驚喚。
李拓州尚在猶豫,宋沐云重重地磕著頭,“皇上,求你了,放了夫君吧,此事,不是他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