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沐云也有些故作生氣,將箱子提起來,“你看這里面是什么再來說我們是不是出去玩。”
漣俏接過箱子,對著云裳使了一個詢問的眼神,只見云裳微微的搖了搖頭,用嘴型輕輕的道了聲:“沒有。”
漣俏有些訕訕的打開了箱子,見里面是一個人頭,嚇了一跳,差點沒有將箱子摔在地上。
宋沐云連忙合上了那箱子,若是再不將箱子合起來,通了風(fēng)進去,那人頭恐怕就保存的沒那么完好了。
合上箱子,宋沐云才忿忿的對著漣俏道,“師姐,我們可是冒著九死一生的風(fēng)險去取了這東西……”
漣俏見是自己錯了,趕忙抱歉的道,“好啦,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你們大人有大量行不,饒了我這一次成么?”
宋沐云挑眉,臉上那一副忿忿的表情蕩然無存,換上了一副奸詐的笑容。
看的漣俏有些發(fā)毛,捂著自己的胸口,有些慌道,“那啥,我可不做磨鏡……”
宋沐云邊走邊白了漣俏一眼,提著箱子,“我是在問你有沒有銀子,我們沒錢了。”
“哈哈哈……”漣俏追上了宋沐云的步伐,像是聽見了不得的大事,特幸災(zāi)樂禍的道,“云兒,你也能沒銀子?”
宋沐云對著她重重的翻了一個白眼,干咳了一聲,“我說的是真的。”
漣俏也不再開玩笑,摸了摸自己鼓鼓的錢袋,豪氣云天的道:“管夠!”
云裳和宋沐云齊齊的對著漣俏道,“請客!”
漣俏,“……”
三人在路上有絮絮叨叨的說了好一些,終于到了原先定下的客棧。
要了幾間房后,宋沐云提著箱子,和云裳與漣俏一塊坐在一樓的大堂同坐一桌,讓著小二上菜。
客棧的人不少,但盡管如此,菜上了很快,宋沐云從水囊里面倒出不少的青稞酒,將碗遞給漣俏,“你嘗嘗,這酒,說實話不錯!”
漣俏一見有酒,兩只眼睛簡直就要發(fā)光,直盯著那只碗,迫不及待的將碗給端過來,輕輕的抿了一口。
頓時感覺到一股清涼之意流貫全身,一種莫名的感受,出奇的讓人全身心的暢快。
“好酒!”漣俏舔了舔沾在嘴角的酒,贊賞的道。
宋沐云笑道:“那這些全給你吧。”
說完,將自己手上的那只水囊遞給漣俏。
漣俏激動的收下了那只水囊,激動的摸了摸,舍不得喝。
云裳看著這樣的云裳,也不自覺的笑了笑,道:“漣小姐,這可是青稞酒,少喝些許吧,小心待會睡不著!明日還要趕路呢。”
說到這里,宋沐云也毫不留情的笑了笑。
漣俏抱著水囊,嘟囔著,“我自有分寸。”
宋沐云笑了笑,并不加以反駁。
而此時,另一邊卻傳來嘰嘰喳喳討論的聲音。
“老兄,你說,洲國這一次打仗能勝么?”一個聲音尖銳的男子道。
宋沐云三人頓時豎起的耳朵。
漣俏將頭抬起來看了宋沐云一眼,咬咬唇。
怎知,云裳卻先沉不住氣,站了起來,拔出腰間的軟劍,對著那一桌的人怒聲道:“勝不了?要換國籍?妖言惑眾!”
那一伙人之所以出現(xiàn)在這邊疆之地,自然也并不是只會寫三腳貓功夫的人,加之,云裳一介女子,因此,這一伙人見云裳這么指著他們,也沒有多緊張。
反之,方才一直說洲國弱的男子從凳子上站起來,拔出自己那配著鐵環(huán)的鐵刀拔出來,笑著喝一聲,“怎么?小娘子,就你這么嬌小的身子,不去躲在男人身、下承、歡,反倒在這里舞刀弄槍做什么?”
話中赤、裸裸的調(diào)戲意味。
云裳冷笑一聲,道:“是不是該躲在男人身、下承、歡,不如你我過兩招試一試?”
說完,云裳已經(jīng)先發(fā)制人的提起軟劍,腳尖輕輕一蹬,就在劍尖就要刺進那男子的喉間的時候,宋沐云才出聲重喝了一聲,“夠了!”
那男子一驚,見劍尖離自己脖子只分毫之隔,而自己提著刀的手不過動了半寸,才知道自己與眼前這女子武功的懸差。
宋沐云拄著盲杖緩緩地走上來,淡淡的道:“這里是洲國,一個洲國之人有去國之意,我們無論如何也阻攔不住的,就算你殺了他這一人,也有千千萬萬的人想要離開,你能殺得了一個人,難不成能殺得了千千萬萬的人么?”
宋沐云的聲音宛若銀鈴般清脆悅耳動聽。
那男人見云裳被黑衣女子鎮(zhèn)住了,也不住的點頭,臉上泛出汗來,“正是正是!而且我只是實話實說啊!”
云裳咬牙瞪了眼前的男人一眼,收回了劍。
宋沐云淡淡的道:“除非我們能做到讓這些人相信洲國能贏!讓他們清楚,我們洲國也可以同青國一較高下!”
那男人拽著刀逃跑的同時,和自己的同伙,齊齊背脊一僵。
莫名了,竟然相信了宋沐云這一番話,不由得開始在心中想道,真的能到那個地步么?
洲國衰敗墮落到了何等地步,他們這些做百姓的怎么會不清楚?
“主人,若我不出手教訓(xùn)教訓(xùn),恐怕會有更多人信了他的鬼話?什么洲國不能勝利,簡直是一派胡言!”云裳忿忿的將軟劍重新插進腰間,上前一步,扶著宋沐云,不甘心的道。
宋沐云臉色淡然的有些淡漠,冷冷笑道,“我便不信,這洲國我還救不起來!”
漣俏看著她們的這一番舉動,極輕極輕的嘆了一口氣。
但是宋沐云也是耳尖,轉(zhuǎn)身,不解的問道:“師姐,你嘆什么氣?”
“沒。”漣俏連忙否認,扯了扯嘴角,勉強的笑道,“只是有些感慨罷了。”
宋沐云挑了挑眉,拄著盲杖,又返回了餐桌,拾起的筷子,開始夾菜,淡淡的道:“吃飯吧。”
這時,小二端著餐板顫抖的聲音,對著宋沐云一等人道:“客官們,房間整理好了,要不要我派人給你們的行禮送上去。”
宋沐云淡淡的將旁邊的那一個箱子摸了摸,淡淡的道:“不必,待會我們自己提上去便好了。你下去吧。”
“是是……”
店小二擦著汗,端著餐板,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
畢竟看剛才那架勢,恐怕他們客棧所有人都不敵她餐桌中一個小姑娘的手指頭,更別說是惹她們了。
宋沐云吃了一會,便覺得腹中充實,放下了筷子,對著漣俏道,“師姐你請客,我出去走走,至于這箱子,云裳你看著吧。”
云裳不放心的站起來,對著宋沐云道:“要不,主人我陪你一起吧,你一個人……”
宋沐云轉(zhuǎn)身沖著云裳一笑,伸出白皙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再指了指這盲杖,笑道,“你放心,我還沒那么不抵事,再說,遇見什么東西的時候,難不成我還不知道輕功回來么?”
云裳這才稍稍放了心,心道也是,畢竟她們這是在邊境之地,哪來的那么多暗算她們的人呢?
宋沐云緩緩拄著拐杖走出了客棧,一身黑衣,迅速的穿梭在人群中,她未曾停下腳步,不停的走著,滿頭是汗,終于走到一個山頭,才住了腳,站在大石頭上,長長的嘆了一聲。
真的有用么?她做的這一切真的有用么?傷害了那么多人?變的不像自己,殺人殺人又殺人,這并不是她本意。
到如今,連她的子民們,都不認可如今的洲國了。
太陽從地平線的另一端落下,余暉照著整片大地,都泛著金黃色的光輝,看起來圣潔至極。
宋沐云低低的笑了一聲,忽然覺得自己變的越來越像凌夕了,她不是最厭惡這樣的人么?怎么也變成這樣的人了。
笑著笑著,笑容越來越苦澀。
宋沐云坐在大石頭上,頭埋在膝蓋中。
這時,一個男子從宋沐云的左邊露出一個身子,露出猥瑣的笑容。
正是方才云裳差點刺死的男人。
他在宋沐云出了客棧就開始偷偷摸摸的跟著了,而因為山林中,總是有一些動物爬動的聲音,故宋沐云失神之際,也并未發(fā)現(xiàn)這個一直尾隨的男人。
男人將自己的大刀輕輕地放在一邊,遠遠地,搓手靠近。
他簡直沒想到,這個毫無武功的女子,此時坐在這里,即便帶著黑綾,也美的驚心動魄,一時間,心中色起,就顧不得當(dāng)初跟著她的目的。
而此時的黑衣女子卻摘下了眼前的黑綾,以及臉上的人皮面具……
然后還沒等男子看清宋沐云全臉時,又埋下了頭,哭了好一陣,男子有些訕訕的摸了摸鼻子,心中開始耐不住了,迫切的想要知道宋沐云真正的樣子長的如何。
男人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忽然怒氣就消了下去,語氣又變得輕浮起來,一雙眼睛色、瞇瞇的盯著宋沐云那玲瓏有致的身材,垂涎道,“若是娘子肯屈身于我,我也不是說不會放過你那個丫鬟……”
說完,吞了一口口水,上前走來,越走越近。
宋沐云卻是不急,并沒有往后退,而是將自己的背抵著那石頭,“怕你沒本事了!”
那男人絲毫不將宋沐云的話放在心中,咬牙道,“呦呵,你還以為你那丫鬟還在身邊,臭婆娘,老子可看得出來,你的身上根本沒有習(xí)武的痕跡,瞧瞧那小手,滑膩膩的,看著就舒服,而且,老子看的上你那是抬舉你,別不識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