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應是來年開春兒的,但是因為今天春時在年前年所以大概過了年就會開考了。外地的學子路遠,為了準備與習慣京城便會早來些時日,有些則要在京城過年了。”
三年大比,哪個不早些準備呢,于是這京城馬上就要熱鬧了。
“哦,我想著將一邊的鋪子盤下來,弄個小客棧什么的,到時候有吃有住的。”沈暮暮嘿嘿一笑,自己已經打定決心要用心經商了,醫術什么的先不去想。
“相國夫人您很缺錢嗎?”
蘇然饒有興趣的問道。
“不缺啊,但是誰會嫌棄錢少,對不對?”沈暮暮這樣直白的將黃白之物掛在嘴邊的高門貴婦只怕少之又少,就算她們有多愛但也不會主動說出來的。可是沈暮暮不同,她就這樣簡單的,直接的,帶著非常期盼的星星眼說出來了。
柳飄然的一口水差點沒噴出來,他第一次看到有人表現出那般喜歡錢的樣子,真想將腰包的錢都掏出來送她。說起來,還真得掏腰包,因為他們吃了飯總要給錢的。
說完他主動的拿出錢,可是沈暮暮一巴掌給推回去道:“這頓我請了。”
“這怎么好意思?”不是缺錢嗎?
男人天生喜歡逗女人,無論這個女人是不是別人的妻子。看到了有趣就想逗一逗,現在柳飄然就是這樣的想法。
沈暮暮笑道:“別不好意思,有事求你們。”
“何事?”蘇然也湊過來問。
“那就是你們也知道這家店了,以后沒事的時候多帶幾個人過來光顧,那我就開心了。”
“原來如此。”后著在這里等著呢,柳飄然聽后都不知道要講什么好了,他僵硬的點了點頭,老實的答應會幫著她介紹客人來了。
第一次知道表哥也會答應這種事,蘇然吃了一驚,不過他看著沈暮暮在盯著他也自然而然的同意了。
吃了一頓飯,然后還答應人家要帶客人過來,這買賣其實很合算。
現在他們才知道,這位相國夫人還是很會算計人的。
不過看來表哥喜歡被這樣的算計,兩人吃過飯后就離開了,可是柳飄然對他道:“你不可以將這件事情說出去,尤其是你的家里人。”
“知道了,我怕那些女人說不上會做出什么事來,不過表哥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蘇然八卦的屬性又犯了。
“什么?”
“不然,你為什么用那么溺愛與溫柔的目光瞧著人家啊?”
“你什么意思?”柳飄然突然間停下來盯著他看,似乎聽到了什么不該聽到的事情。
“咳,我的意思是說,你是不是喜歡沈大夫啊?”蘇然覺得自己看出了什么,再加上他覺得一個男人喜歡一個女人也沒有什么的,最多也就是喜歡而已。
當然,蘇然的喜歡就如同歡場的那種恩愛,不過是覺得對眼比較喜歡然后就去追求,但是追不追到手都沒有關系,那不過是段露水情緣而已。
但是柳飄然明顯不這般想,他直視著蘇然道:“此等玩笑,不可再提。”
“表哥你不用這樣吧,相國夫人的確是與眾不同,但是你也不必這般認真,若是認真到最后受傷的只會是你。”蘇然正兒八經的與柳飄然說完,然后又笑道:“女人嘛,放在心里就好,對不對?過幾年,就都忘記了。”他伸手摟住了自己的表哥,他這個人就是對什么都認真,正兒八經的。
他們邊走邊說,身邊跟著兩個不太管事的隨叢。畢竟兩人都懂些功夫,所以也就沒有太多的防備。
可是沒有想到,當他們走過去的時候一個人影在陰影處走了出來,他的面色非常的黑,整個人好似來自地獄一般。
一雙陰冷的眸子盯著他們,然后看了一眼對面的食肆。
她還真是個勾人的女人,這來京城才多久就已經將京城四公子的柳飄然也勾去了。趙元零嘴角挑起一絲冷笑,他本是皇上的暗殺使頭目,可是自從將未婚妻讓出去后他發覺皇上反而不信任自己了。
他也不笨,想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自己中了宗瀚的招術,以為可以利用送女人和皇上打好關系,但是沒有想到那個女人越是受寵他越是被排擠,因為皇上嫉妒,因為他曾是那個女人的未婚夫。
他查過,以前那個女人和宗瀚有過接觸,也不難猜出他之所以會有現在的處境多半是那個女人在皇上耳邊吹枕邊風,不過不是什么好風。
那個男人還真的為一個女人煞費苦心,而他卻邊那個人的臉都見不到。越是見不到他越是想念,越是在困難的環境越是覺得之前在她身邊還真的是很幸福。
她對自己是那般照顧,現在只怕遠遠的看他都要費一些功夫。
因為沈暮暮身邊的人真的都是高手,他就算功夫高過他們但想接近也是難。等她回府中,那個宗瀚還在。
宗瀚是所有人之中功夫最高的,他最近在練一些邪門的功夫,目地就是想勝過他。但是練那種邪門功夫真的是很傷人,至少他現在就是如此,甚至覺得自己已經不像個人了。不知道她再見自己會講些什么?
正想著的時候遠遠的看著沈暮暮在里面走出來了,而正在這時他身后有一個人道:“兄長,你便這般喜歡看他嗎?如今找你,便要到這種地方來找了,倒是一找一個準兒。”
“有事?”
“沒事,其實我也是來看她的,聽聞她最近挺出名的,整個京城都在講她有多圣母,我來就是想沾下光兒。”
趙繼元只是覺得挺好笑的,因為京城的人將她傳的太神了,可是只有見過她的人才知道她不過是普通的女人,太過普通了。但是性子有趣,否則也不會讓一個兄長一個庶兄心心念念了。
說實話,趙家的男人看女人的眼光還是挺相似的,他也覺得這個女人很有趣怎么辦?
人走出來后,他們都注意到她的肚子大了一圈兒。
一個懷著別人孩子的女人怎么看也不美吧?
可是趙元零完全沒有看她的肚子,他看著的是她的臉,她的笑容,她的迷茫。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了,趙元零沒有躲開,因為他覺得沈暮暮不會將他的事情講出去并叫人來追打他。
果然,對方竟然好脾氣的對他微微一笑,這讓他想到了自己與她單獨相處的那段時間,就算她扶著他去解手回來也總是微微一笑,似乎并不存在任何敵意。
明明之前他對她的態度并不好,可是她都忍下去了。
其實趙元零現在很后悔,一直想著如果自己當初對她好一些,會不會就不用發生這樣的事情了?她會與自己好好相處,然后就沒有宗瀚插手進來的必要。
不過那時,她已經有那個人的孩子了。
哈,自己真的是想多了。
趙元零目送她上了馬車,然后轉身走了。很高興能看到她這一眼,但是后面的趙繼元卻道:“現在侯爺的位置已經注定是你的了,母親被太后警告不許再動你的主意,否則出了什么事情這世子之位可能就是那幾個庶子的了。哈,如今你在府中已經沒有仇人了,是想對付他了嗎?”
“他?”
“你的情敵。”
“哈哈,我何曾有過情敵?”
“兄長,明人不講暗話。”
趙元零看了一眼他,然后突然間陰笑道:“你管的太多了。”
趙繼元笑著道:“我只是有些擔心家中的情況,萬一你得罪了人那我們可要想好退路的,對嗎?”
“沒有退路。”
“你真的很冷血,竟然想拉著全家人去死嗎?”
趙繼元其實也不在意,但是如果趙元零真的得罪了那個男人很可能會讓整個家都陷入危險之中。
所以,他直接來尋問,其實當看到他那一刻起似乎已經明白了。這個男人根本不在乎侯府,不在乎任何一個人。他有著無窮無盡的欲望,只要想得到的就一定不會放手。以前想得到世子之位,也就是整個侯府,后來他得到了。現在又想得到一個女人,但這次只怕不容易。
“你們關我何事?”趙元零回答的十分冷血,這讓趙繼元也明白了一些事情道:“兄長,若你答應做這件事的時候考慮一下侯府,那么我們至少不會拖欠的后腿。但是如果你想將我們的家也一同毀了,那就別怪我不顧兄弟情誼。”
“放心,便是死的時候我也不會搭上侯府。”趙元零知道自己這個嫡親的弟弟是個人物,那么聰明的女人怎么會生出一個懦弱的兒子呢?他不出頭不過是不在意,就如同自己在遇到沈暮暮之后不在意侯府一般,他從沒有將地位與金錢當回事兒。
不過他所擁有的一切是因為侯府,自然不會舍棄那里,否則他就是一無所有的人了。
但是自己呢?
突然間覺得什么地位什么金錢都沒有什么意義,身邊無一人陪伴的時候就算擁有這些也是孤獨的,當你真正動心之后才知道自己一個人有多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