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換做是以前，賈亮被這么罵一通，早就氣得跳腳，可這次他顯得很鎮(zhèn)定。
他看了賈有財一眼，淡漠的語氣道，“孩兒助夜大人立功，七王爺特封我為副尉，難道不是給祖上添光？”
賈有財一聽傻眼道，“葉大人？哪個葉大人？”
賈亮臉上帶起嘲諷，說道，“當(dāng)然是關(guān)口守御夜見大人，難不成還是那個午后問斬的葉大人？”
葉周蕊刷的一下臉色煞白，若不是有婢女扶著，已是腳底發(fā)軟。
好一個賈亮好一個副尉，大哥的消息才傳來，他就跑來冷嘲熱諷，真當(dāng)她老虎不發(fā)威？
葉周蕊推開兩個婢女，用盡全力道，“賈亮你別欺人太甚，你說你被封為副尉，有何憑證？”
她問到了點(diǎn)子上，賈有財便沒有呵斥她，而是沖賈亮吼道，“逆子，你知道這樣胡言亂語，是要掉腦袋的嗎？”
不是他相信葉周蕊，只是這個兒子幾斤幾兩，他實(shí)在是來清楚。
賈亮迅速扔出了一樣?xùn)|西，說道，“我這里有一封七王爺?shù)男牛羰堑恍牛愦罂赡眠^去看清楚。”
“這……”
賈有財就是一個暴發(fā)戶，大字不識一個，說是讓他來看，倒不如是丟給葉周蕊看清楚。
“老爺我來看。”葉周蕊搶著奪過信，一眼看下去臉都白了。
賈有財是心驚肉跳，問道，“怎么了？上面寫著什么？”
葉周蕊氣得把信撕碎，說道，“是……上面是寫了封為副尉，只是誰知道是不是王爺親筆，我看定是你胡鬧。”
賈亮身后跟了一名隨從，不知他說了什么，隨從跑出去，很快帶來了一群士兵。
賈有財和葉周蕊都被士兵包圍，兩眼蒙圈。
賈有財說道，“逆子，你這是做什么？難道要打你爹不成？”
賈亮顯得很無辜，眨了眨眼道，“四娘不是說我說謊，我總要證明給爹爹看。”
賈有財臉色有所緩和，說道，“我信……我信還不成？讓這群士兵趕緊退出去。”
賈亮抬了抬手，一群士兵自動退后，似乎很是聽他的話。
賈有財看著覺得很是氣派，忍不住道，“我賈家也能有人在朝廷當(dāng)官，真是光宗耀祖，光宗耀祖！”
這下他都懶得去證實(shí)那封信，拉著賈亮往祠堂走道，“快，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列祖列宗。”
賈亮卻是一動不動，說道，“爹已經(jīng)和我斷絕關(guān)系，我一個外人應(yīng)該沒必要去祠堂。”
這話要是葉周蕊說的，賈有財定是要生氣，可是賈亮說的他只有著急。
“阿亮，是爹爹狠心，不該與你置氣，你可是爹爹的寶，我怎么真舍得與你斷絕關(guān)系？”
這話半真半假，真的是賈有財?shù)淖o(hù)子之心，假的也是他的護(hù)子之心。
賈亮生母是四夫人的丫鬟，因著四夫人有葉家這個后臺，賈有財一直不敢明著與她作對。
看著是賈有財嫌棄賈亮，實(shí)際上也是為了保護(hù)他，只有他離開賈家，葉周蕊才不會為難。
賈亮不知賈有財?shù)目嘈模划?dāng)他是放屁道，“當(dāng)初我要帶走娘的牌位，你便命人打我，如今倒是裝成一副好爹爹的樣子，好生可笑。”
賈有財想要去解釋，但是一想葉周蕊還在身旁，作罷道，“你要怪便怪爹爹，確實(shí)是爹爹虧待了你，但今天爹爹也是真高興，你能有這么大的出息。”
賈亮說不動容是假的，他嘆了口氣道，“我可以跟你去祠堂，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賈有財喜出望外，問道，“你有什么要求？只要爹爹能滿足，定是答應(yīng)你。”
賈亮沒有去看賈有財發(fā)亮的眼睛，而是看了葉周蕊一眼道，“我要爹爹扶娘親為五房夫人，并且將娘親的牌位放進(jìn)祠堂。”
葉周蕊臉色鐵青，條件反射道，“不可能！就憑她也配？”
賈亮生母翡翠，原先不過是四房身邊的丫頭，說白了就是一個賤婢，憑什么能被扶正？
這么多年來，賈有財一直有這個念頭，但是因?yàn)槿~周蕊反對，他一直不敢提起。
如今葉家勢力不如從前，他自是不用怕葉周蕊，一巴掌拍過去道，“住口！翡翠現(xiàn)在可是副尉之母，我賈家欠她一個正名，你憑什么說不配？”
葉周蕊被打得一陣頭暈，捂著臉怔怔道，“老爺，你竟然為了一個賤婢打我，當(dāng)年你明明跟我保證，你是被那狐貍精迷惑，難不成你對那賤婢竟是有情？”
她雖然才經(jīng)歷過打擊，腦子還是清醒得很，若不是賈有財?shù)胗浤莻�賤婢，怎么打她這一巴掌？
賈有財本不想再打她，可她一口一個賤婢，實(shí)在是讓人不爽。
但這次他沒來得及動手，賈亮就狠狠一巴掌甩過去道，“毒婦，別以為我不知道，當(dāng)年是你害死的娘親，這筆賬以后我會慢慢跟你算。”
這一巴掌賈亮用力全力，直接打得葉周蕊臉頰腫起，眼前一陣黑。
這樣的狠勁別說把葉周蕊打蒙了，就連賈有財都看傻了。
直到賈亮摸了摸發(fā)麻的手，他才說道，“你……你都知道？”
賈亮眼里含著淚，更多的是仇恨，說道，“爹爹當(dāng)真以為孩兒傻？如今孩兒來此，只為娘親討一個公道，若是爹不給娘親正名，我以后便再不回來。”
上次來帶走牌位，他是想既然他被趕走，問能留娘親一人在此。
可這一次不一樣，若是娘親能以夫人的名義進(jìn)祠堂，想必九泉之下也能瞑目。
賈有財當(dāng)真舍得斷絕父子關(guān)系？他嘆了口氣道，“我是愧對你娘親，這么多年……都沒能為她正名，我欠她的實(shí)在太多，從今天起她就是五夫人，我們這就去祠堂。”
賈亮早就準(zhǔn)備好牌位，跟著賈有財進(jìn)了祠堂。
因?yàn)槭琴Z家的祠堂，外人不得入內(nèi)，就只有父子二人。
賈亮把寫著五夫人翡翠的牌位遞給賈有財，說道，“娘親的死我不會跟你追究，不過我絕不會放過葉周蕊。”
賈有財知道他有備而來，摩挲著五夫人三字說道，“你想做便去做吧！只是我希望你看在爹的面子，放過她一條小命，畢竟這么多年，她為賈家付出了不少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