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睡覺還算規矩,除了月經帶臟了,床褥上都沒有染上血跡。
如果都弄臟了,那就是大工程。
關鍵是洗姨媽血又不能讓賀子君參與,他到底是個男娃,該避諱還是得避諱。
于是她跟賀子君交代一聲,就往后山那條小溪走去。
昨天用過的月經帶,她還沒來得及洗,正好一塊。
走到小溪邊,她先確定四下無人,這才拿出月經帶搓洗。
家里沒有皂角,洗起來很難。
好在這些月經帶用過之后,擺放的時間不長。
加之又是深色的破布,就是留下血印也看不出。
遠遠的一輛馬車停在竹林外。
蘇惜歸看到河邊埋頭干活的楊新語,忽的一句,“就在這里停下吧!”
楊歡看了眼外面,一臉會意。
“蘇公子你就去找楊丫頭,我該回去跟主子交差了。”
因為馬車距離楊新語有數百米,她壓根沒聽見動靜。
直到蘇惜歸的聲音,冷不丁在她后背響起,“楊姑娘你在做什么?”
她嚇得手一抖,把月經帶丟進河里,不由得氣惱道,“你這人怎么老嚇人!”
她心疼的望了眼飄遠的月經帶,看來她得回家多做幾份備用。
蘇惜歸察覺到她的視線,臉色一沉,直接跳進河里。
楊新語嚇得大吼,“喂,我說你兩句,你不至于想不開吧?”
可仔細一看,蘇惜歸會游泳的樣子,楊新語瞬間窘迫不已。
此刻他……他竟然捏緊她的月經帶,正往河岸游。
楊新語捂住發燙的臉頰,這都是什么英雄救美場面,為啥救的不是她,而是她的月經帶?
“楊姑娘,這是你的東西吧!請拿好。”蘇惜歸說完遞給她。
似乎他并未察覺此物是什么。
楊新語暗暗松了口氣,還好月經帶她都洗了干凈。
要不然蘇惜歸撿來月經帶,捏緊一手血,不知做何感想?
想到這里,她還噗嗤笑出了聲。
“楊姑娘你笑什么?”蘇惜歸一身濕噠噠,說完還打了個噴嚏。
“糟糕,現在天涼,要是染了風寒就不好了。”楊新語拿過月經帶,蹭蹭蹭想往回跑。
蘇惜歸長臂一伸,揪住她的衣領道,“不必楊姑娘特地回去拿,洞中就有一套換洗的衣物。”
經他這一提醒,她突然想起來了。
上次他們雙雙落水,她便拿來早死鬼夫君的衣裳給他穿,記得穿得還挺合身。
楊新語“那還請蘇公子快些回去山洞,換上干凈的衣物。”楊新語一邊說,一邊往回走。
蘇惜歸一個大步,堵在她的面前,“楊姑娘要去什么地方?”
楊新語狐疑掃了他一眼,“我要把洗好的月……衣物拿回去晾曬。”
本以為這一句,就能把蘇惜歸打發走,誰料他還不屈不撓的問,“那楊姑娘可還來后山?”
楊新語一時接受不了他這么粘人,打了個寒戰道,“蘇公子,請你有話直說。”
蘇惜歸有些不舍的看向她,臉色一沉道,“今日天黑之前,我便要動身回京城復命。”
楊新語有些驚訝,“明天?這么快?”
她突然想起,昨天夜里山洞附近的腳步,那到底是他的仇人,還是他的人。
他說要回京城復命,應該就是后者了吧!
還好昨天她還進去,要不然只怕與他牽絆越深。
楊新語只是隨口一句,落在蘇惜歸耳中,竟是多了分不舍的意味。
他輕輕道,“楊姑娘是我的恩人,你有什么要求盡管提。”
楊新語眼前一亮,“真的嗎?”
蘇惜歸沉聲道,“只要我能做到,定會滿足楊姑娘的心愿。”
楊新語笑靨如花,“那你在這別動,我去把東西送回家,再帶上打獵的家伙來找你。”
蘇惜歸呆呆看著她遠去,感覺有什么不對勁。
打獵?
她的腦子里當真,除了銀錢就是打獵?
楊新語回到家,賀子君剛剛起床。
“阿弟,爐子里熱的粥,你快吃,我去摘些野菜。”
她丟下這句話,就跑了沒影。
賀子君發現家中打獵的家伙都沒了,忍不住小聲嘀咕,“該不會又跑去打獵了吧?”
他用力甩了甩頭,重重點頭道,“不不不,阿姐答應過我,就一定會做到的。也許她就是以防萬一,遇到野獸才帶的家伙。”
楊新語剛走到河邊,“阿切”的打了個噴嚏。
蘇惜歸本是坐在樹上,一躍而下道,“楊姑娘你沒事吧?”
那一團就跟飄過來的,嚇得楊新語差點心肌堵塞。
她氣呼呼道,“我本來沒事,就是有事也是給你嚇出的毛病,都跟你說了多少遍,好好走路別嚇人!”
蘇惜歸發出好聽的笑聲,眼眉盡是笑意,“我知道了,下次我定會好好走路。”
楊新語還是第一次見他笑,一時間也是看蒙了。
她是那種輕易就被誘惑的人嗎?
回答當然是NO。
楊新語輕咳一聲,說道,“咳咳,蘇公子我們去后山吧!你不是說問我有什么心愿,我就想滅了上次那群野豬。”
野豬一只就有白來斤,若是能干點一個野豬群,她不是賺翻了?
笑容凝固在蘇惜歸的臉上,他問道,“野豬?為什么是野豬?”
楊新語被問蒙了,不解道,“不是野豬能是什么?野兔野雞都不成群結隊,哪有野豬獵起來爽?”
野兔野雞都不成群結隊,哪有野豬獵起來爽?
不知為何,蘇惜歸總覺得在什么地方,聽過誰說過類似的話。
是誰?那個人是誰?
蘇惜歸忽的停下腳步,蹲下身抱著腦袋。
頭像要裂開一般的痛,可即便這樣,還是什么都想不起。
楊新語走了好幾步,察覺他沒跟上自己。
便回過頭,豈料看到的是這樣一幕。
“蘇公子,你怎么了?可是又頭疼了?”楊新語拿出帕子,為他擦掉臉上的冷汗。
蘇惜歸深吸了口氣,笑道,“老毛病了,一想起什么就頭痛。可說來也奇怪,明明我感覺想起了什么,再往深處想,什么都想不起。”
莫不是蘇惜歸原來也是個傻子?
楊新語被自己的想法逗樂,噗嗤一聲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