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shí),一個(gè)聲音冷不丁在她背后響起,“楊姑娘好久不見。”
楊新語本就重心不穩(wěn),被這一嚇整個(gè)人往河里倒下去,可是她不甘心就這樣掉進(jìn)河里,整個(gè)人在空中轉(zhuǎn)了一圈。
只見男人嘴角輕揚(yáng),恰到好處的笑容,跟沒事人一樣站在那里,她一氣之下一把抱住了男人。
只聽到“噗通”一聲,兩個(gè)人一塊掉進(jìn)了河里。
河水打濕了蘇惜歸如墨一般的長發(fā),也打濕了他的衣襟,他嘴角噙著熟悉的淡笑,“沒想到楊姑娘身手這么好。”
楊新語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這人不嚇人會死嗎?這下好了,我們都一股臭味。”
“什么臭味?”蘇惜歸這才低頭去嗅衣裳,果然聞到一股屎臭味。
他一臉嫌棄的皺眉,“楊姑娘,你是有多久沒洗澡?”
楊新語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臉色一片通紅,“你……你才沒洗澡呢!不是我身上的臭味好不好!是水的味道!”
“恩?”蘇惜歸低吟一聲,雙手舀起一捧清水,果然嗅到了臭味。
他視線掃過楊新語通紅的臉,微微一笑,“好像是水的味道,是我誤會了,楊姑娘手可以松開了吧?”
楊新語這才發(fā)現(xiàn),她跟個(gè)八爪魚似的抱緊男人,透過浸濕的外衣,她甚至能感覺到男人的心跳。
她怎么說也是女孩子家,飛快后悔了兩步,臉上更是發(fā)燙,只差頭頂沒蒸起蒸氣,“我可不是故意要抱你,蘇公子,你聽到了沒有!”
蘇惜歸支著手臂瞧她,臉上帶著輕松的笑容,“我聽到了,你不是故意要抱我,我耳朵還沒問題。”
不知為何,他覺得她生氣的樣子,特別可愛。
楊新語聽到抱字,只覺得堵得難受,悶悶道,“下游的水我用來洗豬大腸了,所以有臭味,你去上游洗洗吧!”
蘇惜歸卻是不急著清洗,輕挑起眉頭,“豬大腸也能吃?”
“能吃,蘇公子你不洗,我去洗了。”楊新語游到上游,聲音遠(yuǎn)遠(yuǎn)傳過去,“蘇公子,你不許偷看啊!”
“好,我轉(zhuǎn)過身。”蘇惜歸莞爾,這丫頭被她看了兩次,怕是有了條件反射吧?
楊新語就是去去臭味,沒想當(dāng)蘇惜歸在場,再洗一次澡。
她隨便劃了幾下,感覺身上沒味道,這才道,“蘇公子,你來洗吧!”
她一邊說,一邊走上岸,入秋的天氣,整個(gè)人都涼颼颼。
她想了想,決定回去換身衣裳,要不然定是要凍出毛病。
“蘇公子,你這別走,幫我守著東西,我回家給你拿一身衣裳。”她一邊說,一邊往家跑。
賀子君一個(gè)人閑不住,這會正在偷偷劈柴,一看到楊新語的人影,他立馬放下家伙。
等楊新語走近,他驚呼道,“阿姐,你這是怎么了?怎么整個(gè)人都濕透了?”
楊新語隨口一編,“岸邊有點(diǎn)滑,我洗豬大腸的時(shí)候,不小心掉進(jìn)水里了。”
賀子君信以為真,連是道,“阿姐,別說了,你快去換身衣裳。”
楊新語回到屋里,里里外外都換了一身,另外她還拿了一疊賀子沅的衣物,塞進(jìn)袖子里。
因?yàn)闂钚抡Z實(shí)在是胖,等她出去的時(shí)候,賀子君丁點(diǎn)沒察覺到異常。
“阿弟,我東西還落在河邊,我再去一趟再回來。”丟下一句話,楊新語又朝河邊走去。
蘇惜歸果然聽她的話,沒有走。
他坐在河邊,替楊新語守著東西,不知在想些什么。
“蘇公子,我給你拿衣服來了,這是我夫君的衣裳,我看大小應(yīng)該合適。”楊新語喊他一聲,他這才回過神。
蘇惜歸神色古怪的看了她一眼:“你夫君?你不是說,你們家沒有男人的嗎?”
楊新語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是我夫君,不過他已經(jīng)不在了。”
“原來是這樣。”蘇惜歸松了口氣,一把接過衣裳。
楊新語自覺背過身,只聽到一陣窸窸窣窣,她問道,“好了嗎?”
“好了。”蘇惜歸說道。
楊新語轉(zhuǎn)過身,只見青灰色的衣袍,穿在蘇惜歸身上正好服帖,就好像是為他量身定做。
她感覺頭痛了痛,一股眩暈感突然襲來,她險(xiǎn)些沒站穩(wěn)。
好在蘇惜歸向前一步,扶住了她:“楊姑娘,你是不是身體哪里不舒服?”
楊新語一臉茫然:“我沒什么,就是有點(diǎn)頭暈。”
以前她可沒有頭暈的毛病,難不成是剛剛凍壞了?
“我看楊姑娘你也莫洗什么豬大腸,快些回去休息吧!”蘇惜歸提議道。
“不用不用,就快洗好了。”楊新語又蹲下身,把豬大腸又清洗了兩遍。
這時(shí),她敲了敲發(fā)麻的腿,起身道,“蘇公子,這次可還要在山里村逗留?”
他留下十兩銀子,她還因?yàn)樗蝗ゲ粴w,沒想到這才過去幾天,他人又回來了。
看他的氣色,傷口應(yīng)該恢復(fù)的不錯,應(yīng)該不會再逗留了吧?
蘇惜歸反問道,“楊姑娘可希望我逗留?”
楊新語被問蒙了,他的意思是問她,還需不需要他送獵物?
如果是這樣,她當(dāng)然希望他留下來了。
不說留下十天八天,多留幾天,多給她打兩只獵物,她就好應(yīng)付工人的中飯。
想到這里,她一本正經(jīng)道,“如果每天還是一只獵物,當(dāng)然是留下好。”
蘇惜歸不知該笑,還是該哭,“楊姑娘便只在意獵物?”
突然出現(xiàn)在她背后,本只想試一試她的反應(yīng)。
誰知說了半天,她都沒想過問他一句,這幾天都發(fā)生了什么,他又是為何離開。
現(xiàn)在她更是話里話外,更是表明他還不如那幾只獵物重要。
他何時(shí)被人這樣冷落過?
怎么說他也是個(gè)翩翩公子,連一個(gè)山野村姑都吸引不了?
這讓蘇惜歸挫敗不已。
“除了獵物還有什么?”楊新語一臉呆滯,“對了,多謝你留下的十兩銀子,還有匕首要不要我還你?”
蘇惜歸臉色一沉,說道,“不用還我了。”
問來問去,這女人在意的除了吃,就是錢。
還是別問了,越問他越是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