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鄭氏話語一轉,“不是說有協議嗎?你要是不心虛,就拿來給我瞧瞧!”
在場的圍觀村民是多,可除了自己,也就朱長貴一個人識字。
楊新語便道,“朱大夫,你來替我瞧瞧,也好讀給大家聽聽。”
村里村外都在傳她和臨歡樓有生意,說她憑身體掙來的銀錢。
眼下她若是證明不了清白,還不知傳出什么八卦。
鄭氏一聽瞪大了眼,“憑什么不給我,我看你定是和朱大夫串通好,要騙我。”
朱長貴一句話懟了過去,“鄭家婆子你看什么協議,你認識字嗎?”
“我……我……”鄭氏我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字。
倒是朱長貴從協議來頭,每個字都讀的清清楚楚。
把那些圍觀的村民,都給聽傻了眼。
偽造協議那是坐大牢的大罪,楊新語能把協議拿出來,白紙黑字還能有假?
鄭氏還不肯走,卻聽村民紛紛道,“走了走了,沒什么熱鬧可看了。”
她恨恨瞪了楊新語一眼,也跟著散了。
楊新語松了口氣,立馬道,“多謝朱大夫幫我說話。”
“我可沒幫你,我就是實話實說罷了。”朱長貴掃了楊新語一眼,眼中帶著嫌棄。
他也有四十出頭,尚未娶妻,何嘗不在乎名聲?若不是醫者仁心,他絕不會放楊新語進來半步。
王氏聽了替楊新語氣不過,“朱大夫,你這是什么意思?妹子就是長得胖了些,又不丑。”
朱長貴看過一遍協議,想到還能在楊新語身上掙錢,他把那抹嫌棄藏好,笑道,“我沒別的意思,沒別的意思。”
楊新語看得出他的敷衍,想起她剛來時,他說過的話。
莫不是過去原主和他,還有什么冤仇?
看來她得找機會,跟賀子君問清楚,別又像喊顧里長爺爺那次,鬧了大笑話。
“好了,我藥也開好了,人也醒了,你們還不走?”朱長貴輕飄飄一句話,下了逐客令。
王氏看不慣朱長貴收了錢,還一副趕人走的態度,冷哼一聲道,“朱大夫你說的這是什么話,我們又不是要賴在你這里!”
楊新語心里雖然也不爽,卻不想明里得罪朱大夫,把賀子君扶到后背,勸道,“好了,好了,正好到飯點我們也該回去了。”
王氏還是不爽,接連給了朱長貴好幾個冷眼。
朱長貴倒也不在意,把人送到家門口,“吱呀”一聲合上了門。
王氏終于忍不住嘀咕道,“這朱大夫是個好大夫,就是人太怪了,動不動把門一關,不知做些什么。”
楊新語笑道,“他在家里做什么,是他的自由,不管他也罷,他能把我阿弟傷治好了就成。”
她雖不是精通藥理,草草看了一眼藥方,卻也看得出上面都是上好的藥材。
只要朱長貴沒坑她錢,其他的她都不想計較。
王氏替楊新語心疼,“可他一副藥就收了三十文錢,更別提還有外敷的藥,總共那可是一兩銀子。妹子你就是做生意能掙錢,那錢掙的也不容易啊!”
她也是做生意人,太清楚掙錢有多不易。
“什么,一兩銀子!”
賀子君一聽,掙扎著就要從楊新語背上下來,“阿姐,這藥我不吃了,我們回去朱大夫家,把藥都退了吧!”
楊新語一臉生氣,又把他背上背,“阿弟你說什么呢?你現在是病人,必須得吃藥好好休養!”
賀子君被她一股大力固定在背,動彈不得,委屈巴巴道,“我就是撞到頭,流了點血,休息一兩天就好,真的用不著吃那么貴的藥。”
上次五嫂買了五百文錢一匹的布,他還批評五嫂。
這次他花的可不是五百文錢,是一兩銀子!怎么看都是他跟浪費銀錢。
這一想他自責道,“都是我的錯,要是我有五哥那樣的身手,就不會給娘弄受傷。”
聞言,楊新語臉色一沉,“阿弟,你說什么胡話,是娘想搶我們東西,你是想護我,這才受的傷,怎么能是你的錯?”
“我……”賀子君還想說什么,怕是惹楊新語不高興,沒敢再說。
王氏自知是說錯了話,這會不適合解釋,便道,“妹子你們先回去,我待會來看你。”
她匆匆回到趙家,趙老婆子立馬湊了過來,“秀芬,我聽說六子被送去了朱長貴家,到底是怎么了?”
王氏長嘆了口氣,“還不是周婆子鬧的,娘你這次闖大禍了!”
趙婆子手足無措道,“我……我就是想到處說說,楊丫頭人好啊!哪知道周婆子眼紅,還找上門去找丫頭他們麻煩?”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問道,“對了,六子傷的可重?”
“頭給磕破了,花了妹子一兩銀子。”王氏知道,趙婆子也不是故意為之,她就是天性喜歡顯擺,壓根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趙婆子結結巴巴道,“一……一兩銀子!這朱長貴是坑人錢吧?我去找他理論理論!”
王氏往柴房里一看,飯菜都做好了,便道,“娘你也別去鬧了,我看不如我們準備些吃的,去給妹子賠禮道歉。”
“對對對,必須得去,六子那娃子可愛得很,都是因為我老婆子受的傷,罪過罪過!”趙婆子說著,毫不猶豫拿起食盒,把家里的菜都裝了進去。
趙寶剛瞧著,可憐巴巴道,“奶和娘不給寶剛吃肉肉。”
王氏蹲下身,和趙寶剛保持視線平齊,解釋道,“寶剛,這次奶和娘犯錯了,害你六子哥哥受傷,這些肉要拿去給你六子哥哥道歉,知道嗎?”
“娘和奶也會犯錯?”趙寶剛瞪大了眼。
王氏笑道,“當然了,人都會犯錯,寶剛有的時候,也會犯錯對不對?”
“我知道了。”趙寶剛點了點頭,從屋里拿出一只冰糖葫蘆,“我也要去六子哥家,我要把我的糖葫蘆分給六子哥吃。”
“哈哈哈!”王氏和趙婆子都被逗得捧腹大笑。
中午趙武不回家,王氏干脆把門一鎖,一家三口朝荒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