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新語推脫了半天,硬是給拒絕了。
過了會又來了些搭車的村民,他們瞧見王氏同楊新語說話,紛紛起了八卦之心。
先說話的是一個四十歲出頭的農婦,她眼巴巴道,“丫頭,我聽說你在縣城掙了大錢,還進了臨歡樓,你到那都做了什么?”
她這說得算是隱晦,村里都傳遍了,楊新語在縣城掙了大錢,還給臨歡樓背后的東家瞧上了!
說是要娶她做小呢!
楊新語可是個又丑又胖的寡婦,她居然能給有錢人瞧上,無疑是刺激了村里一大部分人。
暗地里有眼紅的人,也有想來巴結的人,可誰都看在楊新語不好招惹,都不敢找她搭話。
今天也是看在王氏在場,才有的人敢和楊新語搭話。
楊新語不想搭理這些長舌婦,可想來自己就算不說,也能給這些人傳出什么難聽的八卦,便道,“我就是跟臨歡樓做了些生意。”
她可不敢說,自己還跟臨歡樓二東家簽了協議,這要是給傳開,還不知有多少人眼紅。
到時候,就不只賀周氏一個人來找她麻煩了。她可不想和賀周氏一樣,成為眾矢之的。
可這話誰聽了都不信,楊新語一個寡婦能做出什么生意,能讓臨歡樓那樣的大酒樓主動找上門?
那農婦眼珠子咕嚕一轉,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丫頭,你也甭跟我繞彎子,我可是聽說了,你和那臨歡樓的大東家關系不錯。”
楊新語聽了只覺得一頭霧水,跟她做生意的明明是二東家,她怎么還認識大東家了?
這時,王氏湊到楊新語耳邊,說道,“妹子你不知道吧?這兩天村里都在傳,你被臨歡樓大東家看上了,這才掙了大錢。”
楊新語也是佩服這群長舌婦,腦洞不是一般般的大。
她是什么人?十二歲就死了男人,長得又胖又丑,還帶著小叔過日子。
就她這樣,還能給臨歡樓大東家看上了?
楊新語倒不是貶低自己,就是她太清楚,現在的自己是誰,能做什么,絕不會去做那種虛無的白日夢。
這下她臉一沉道,“我是在和臨歡樓做生意,可我和大東家,丁點關系都沒有,嬸子你可得注意點,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那農婦熱臉貼了冷屁股,說話尖酸刻薄起來,“就你這樣能做什么生意?我看就是有的人,外邊有人,還不承認!”
她覺得就是楊新語有了男人,恨不得撇開和村里人的關系,去縣城當夫人,語氣自然是酸。
王氏看不下去,替楊新語說了兩句,“鄭家嬸子,就是你家男人走得早,你也用不著嫉妒別人吧?”
若不是在牛車上無法動彈,農婦怕是要氣得跳腳,“你……你說什么呢!我怎么嫉妒她了!”
王氏也不點破她,“你怎么嫉妒,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才沒嫉妒呢!她就是嫁過去,也只能做小。”礙于趙武也在場,農婦生怕得罪了王氏,趙武把她揍上一頓,咕噥了幾句也就住了口。
楊新語算是看出來了,農婦認定了她和大東家不明不白,她再怎么解釋,也解釋不清。
恐怕,這么認為的還不只她一個人。
她雖然是寡婦,也不能讓人平白毀了自己的名聲,想到這里,楊新語壓低了聲音,問道,“王大姐,你可知道,這消息都是怎么傳開的?”
“我是昨天在河邊洗菜,從柳香香口中聽來的。”王氏說道。
“柳香香?”一時間,楊新語沒聽出來這是誰。
王氏說起柳香香,是一臉的厭惡之色,“柳香香就是你四嫂,你也忘了?”
楊新語笑道,“我想起來了,就是賀子軒他娘吧!”
柳氏在暗地里說她壞話,也不難理解,畢竟上次賀子軒欺負她阿弟,被她給教訓了。
只是柳氏也不是每天去縣城,她怎么會知道的那么清楚?
楊新語繼續道,“我四嫂,可有說是誰告訴的她?”
“說是孫氏在縣城里見到的。”王氏道。
楊新語恍然大悟。
孫氏一直看賀子君不爽,定是上次沖著賀子君去沒占到便宜。
沒想到這次又想來壞了自己的名聲,還是借柳氏之手。
不得不說,這一手借刀殺人,用得可真好。
看來她得想個法子,來治治孫氏和柳氏。
想了一路終于到了縣城,楊新語先和王氏分開,這才去衣鋪。
縣城的衣鋪,明顯要小很多,楊新語走進去,是一個女掌柜,年紀約莫三十歲出頭。
只見她明眸皓齒,螓首蛾眉,倒不像是做生意的人,更像是誰家大小姐。
“丫頭,你們可是要買布?”她熱情的打招呼,并沒有因為兩人穿得破舊,就瞧不起兩人。
楊新語很是滿意,笑道,“我想買兩床棉被,再給我和我阿弟,各買兩匹布。”
女掌柜笑道,“我家的花布,都掛在墻上了,丫頭你若是喜歡,便讓我給取下來,給你瞧瞧。”
楊新語環顧四周,一眼就看上了一匹梅花花紋的布,原主身子雖然肥胖,穿白色的衣裳能襯得皮白些。
她當即指著那匹布,問道,“大娘,這匹多少銀錢?”
“丫頭你莫要喚我大娘,喚我衣五娘便好。”衣五娘說著,把那匹布左右瞧了瞧,說道,“這布是好布,最便宜也得一百文錢一匹。”
“一百文錢一匹?”賀子君聽得傻眼。
他也看不出,這布有多好看,就知道以前五哥買回去的布,頂多就二十文錢,穿得舒服還不容易壞。
“阿姐,我們買便宜一些的布吧!”他拽了拽楊新語的袖子,說道。
楊新語想了想,八十兩銀子還要用來買地,反正家里已經有上好的布,便道,“衣五娘,你看有沒有什么便宜的布?”
“便宜的便是這些粗布。”衣五娘指向另一邊。
掛在墻上的布匹顏色,又暗又難看。
楊新語實在是看不上眼。
“那還是買這匹布,再給我拿一匹這樣的布。”她說著指向旁邊,那是一匹青色的布,頗有些書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