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闌掃視了一眼后,搖搖頭:“你確定僅存的苔引只有這么一點?”
“這……”穢難言,他只不過是將苔引族的老巢給掀了,抓了這么多。難不保有逃出去的。
“必須將祭古淵所有的苔引收集清楚再向我稟報。”星闌提醒。
“卑職遵命。”穢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接令后離開。
星闌看向族長,族長也看著她。
綠瑩瑩寶石般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喜怒哀樂,或許在親人急速死亡之下,悲痛的情緒已然被麻木。
“老實的待在這里。”對視了許久,星闌只是冷冰冰的扔下這句話便轉(zhuǎn)身離開。
族長身后的小苔引望著離去的大姐姐,眼含淚水。
這位姐姐是曾經(jīng)拔過自己的毛,也是在山崩地裂之時救下自己的恩人,族長爺爺每年都會這樣說。
“爺爺,姐姐真的是我們的敵人嗎?”小苔引走出來可憐兮兮的問。
族長低頭,用蒼老的喇叭疼愛的撫摸著孩子的羽毛:“爺爺告訴你,姐姐永遠都不是我們的敵人,而是親人。”
“那她為何不放我們出去?不救我們的伙伴?”
“姐姐有她的難處,等時機一到,她一定會想到辦法。”
一老一少嘰嘰咕咕的說著,旁邊看囚籠的妖鬼根本聽不懂它們在說著些什么,只得抓起石頭朝里面扔了兩個后,見它們安靜下來才就此作罷。
姐姐,會救我們嗎?
小苔引直勾勾的盯著泛起白光的石門陷入了沉思。
金石盟廢棄的書房,這里曾經(jīng)發(fā)現(xiàn)過小公子朱世廣尸體的地方,如今已經(jīng)煥然一新,將書房重新翻修了一遍,并掛上紅綢,貼門神沖喜。
傻呵呵的朱金棣此刻正坐在書房內(nèi),嘴角銜著哈喇子,手里不停的把玩青銅器,面容表情恍若三歲孩童。
忽然,一道白光閃入書房。
一位穿著白色斗篷的女子出現(xiàn)在桌案下方,帽子遮住了她的半張臉,卻因帶著銀白色面具而看不清她的容貌。
女子緩緩抬頭,望向癡傻了的朱金棣,冷笑一聲:“真是個豬腦子,不靠譜的家伙!”
罵歸罵,她仍然還是肩負著使命,中指運出一股靈力注入朱金棣的天海,讓里面那些黑霧全數(shù)消除干凈,這才收手。
朱金棣虎背熊腰猛然一震,從夢境中清醒了過來。
他的雙目不在渙散迷離,當看清來者模樣之后,忙起身走下臺階,雙膝卑微的跪在地上:“朱金棣見過神使大人。”
“平身。”女子右手虛抬。
朱金棣“欸”了一聲站了起來,雙手作揖,神情謙遜,“不知神使大人此番前來,是所為何事?”
“你被人算計,成了傀儡,若不是本座及時趕到,恐怕金石盟就要翻天了。”
淡淡的語氣,說出來的話卻猶如千萬顆隕石砸中朱金棣的心臟。
讓他沒有片刻喘息之機:“多謝神使大人救助。”
“罷了,本座這次來是想問你討要已故貴夫人的香骨灰。”
“哦,請神使大人稍等片刻。”朱金棣說著,隔空取物,手中變出了一個壇子,從里取出一小瓶骨灰遞給神使。
神使查看了一番,才滿意的點點頭消失在書房。
望著壇子里為數(shù)不多的骨灰,朱金棣焦頭爛額。
若骨灰徹底完了,新興神族一定會放棄自己,不讓自己成神!
但是,原配夫人的體質(zhì)不是人人都有的。
她從洞房之后,身體會散發(fā)出淡淡的龍涎香味道。
然老四朱世珞,雖然也從出生便攜帶異香,味道卻不同。
嫁給詩音山莊這么多年,也沒有傳出來身體有龍涎香味道的消息。
難道,夫人的體質(zhì)在孩子們這一代就絕跡了?
正當朱金棣愁眉苦臉之時,外面?zhèn)鱽硪魂図憚印?br>
房門打開,進來的管家笑呵呵的看著傻兮兮的朱金棣,一臉不屑的將飯桶扔在地上:“老爺,這是您今個兒的伙食,早點吃嘍,免得吃涼剩飯拉肚子!”
只見木桶里全是厚重的紅油以及動物油,有些地方凝固著,一股股酸臭味撲面而來。
朱金棣聞言,氣急敗壞。
但轉(zhuǎn)念一想,自己被控制的這段時日就是個傻子,為了摸清楚究竟誰是始作俑者,必須臥薪嘗膽。
說服了自己,朱金棣將指頭塞到嘴里,傻乎乎的笑著,一蹦一跳的跑到飯桶邊。
虎背熊腰的,這樣學孩子跑起來倒也多了幾分滑稽。
他一抓一大把,將餿剩飯津津有味的吃著,以假亂真。
管家嗤笑的搖搖頭后轉(zhuǎn)身離開。
傍晚,在外回來的世蓮再一次潛入夜來香的庭院,與他商討計劃。
看著坐在桌邊剝葡萄的駱駝刺,朱世蓮臉色陰郁,她非常討厭這個女人!
夜來香見人已到,也就拿出地圖商議二十天后的計劃。
看著密密麻麻的前行路線,世蓮說:“夜來香,你不會真的要讓金石盟全數(shù)粉碎吧?”
“難道讓它存在?”夜來香笑問。
朱世蓮歪著頭,拿出香煙點燃,一下又一下的猛抽。
世蓮的煙癮不大,卻也不能中斷。
自從金石盟盟主原配夫人死去之后,世蓮品嘗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根煙,從此走上不歸路。
心臟病傍身,她也戒不了。
濃濃的煙霧刺激著世蓮的感官和大腦。
紅唇微張,吐出汩汩白煙后說:“金石盟的造價花費的黃金白銀數(shù)不勝數(shù),若是為了鏟除朱金棣而將金石盟全部毀了,那以后復興的任務怎么辦?
修繕樓閣最起碼得花費三年的功夫,這三年內(nèi),估計金石盟已經(jīng)被人遺忘了吧。”
“你以為奪權只需要殺了朱金棣?”夜來香對朱世蓮的簡單感到無奈。
“不然呢?朱金棣是金石盟的門面,殺了他,我成盟主,誰敢不服?”
“你想的太簡單了。”
夜來香收起了地圖,給面前的兩位女同胞們一同斟茶,“千里之堤毀于蟻穴,一千多年來金石盟在這里屹立不倒,里面誰知道有多少暗道暗門,以及勢力根據(jù)地,我這樣做,無非是來個徹底的清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