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來香這樣做不是沒有理由,他的方式,完全是從新興神族那里學(xué)來的。
早在父輩們的口中,他便耳濡目染,得知新興神族為了鞏固地位而將無辜生靈殘殺,再將種子灑下,造就新的生靈。
世蓮思忖了一番后,贊同的點了點頭,之后看向小駱。
這等熾熱的目光駱駝刺豈會感覺不到?
她只是不想理會罷了。
于是乎,垂眸剝葡萄,郎君嘴里送,簡中有序的步驟是一點都沒有耽擱。
世蓮不屑的冷哼了一聲,直接起身坐倒在夜來香的懷里,勾住了他的脖子,腦袋一歪,親密的靠著肩膀。
駱駝刺沒有大吵大鬧,她將視線移到夜來香的臉上,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然,夜來香竟然表現(xiàn)出極為滿意的姿態(tài),不但勾唇輕笑,反而更是長臂一摟,扶住了世蓮的脊背。
“你們什么意思,大熱天的不熱嗎?”小駱問。
但任憑她如何控制住心中的酸楚,眼眶都會不由自主的紅潤起來,淚珠斷了線似的滑落臉頰。
她知道他們是在演戲,可為何,心還是抽痛。
不知不覺中,手中已然濕膩,拉回了她游離在外的神思。
垂眸一看,原來是自己將晶瑩剔透的葡萄捏了個粉碎,忙拿出絹帕將手擦拭干凈。
世蓮等了好久,都未見駱駝刺有離開的意思,便暗中戳了戳夜來香的脊背。
夜來香會意,抱起世蓮準(zhǔn)備朝內(nèi)室走去。
迎著世蓮那得逞的笑意,駱駝刺心有不甘。
世蓮是夜的徒弟,兩人相處時間遠(yuǎn)遠(yuǎn)大于她和夜的時間。
“何必呢,為了逼我走你們可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駱駝刺冷笑。
她不屑于皇宮宮心計,高門貴邸中的怨婦。
江湖兒女,敢愛敢恨,不拘小節(jié),早已將人世間的情愛看得透徹灑脫。
她也明白夜來香的這種舉動是何意思。
說到這里,她拍案而起,拿起桌上長劍走到窗邊,看著依舊背對著自己的夜來香,說:“既然你要趕我走,我走就是了。但前提是,我和你,永遠(yuǎn)都不會分開!”
干脆利落的撂下這話后,小駱才一個閃身,消失在了窗戶的縫隙中。
察覺到房內(nèi)再也沒有其余氣息后,夜來香才將朱世蓮松開。
世蓮主動落在地上,在擺弄裙擺之時問:“你確定要以身犯險?其實苔引族暗中遷徙的話,并不會有多大的動靜。”
夜來香搖搖頭,他走到桌案前看著白紙上勾勒出來的直線,眸色深沉:“倘若三年前那個叫星闌的女子沒有暴露神力,三年后的前一段時間江湖中沒有上善譜出世的傳聞,或許,苔引族會安全離開。
但就因為這兩件事情,讓江湖勢力徹底的活動了起來,他們對外界的變化異常敏感,若不制造出一些大的動靜,怎么能讓遷徙計劃安全執(zhí)行?”
“要我說,抓住星闌就好了,將她交給隱世家族,咱們也算是功臣。”世蓮忿忿不平。
“或許,我說的下一句話會讓你將她的不屑影響徹底打翻。”夜來香提醒。
世蓮動了動眼珠,底氣有些不足:“什……什么話?”
“她是天選之子,可以對抗新興神族。”
“什么?”朱世蓮驚駭。
轟隆隆!盛夏耳朵夜晚,醞釀了許久的雷陣雨終于降臨,外面狂風(fēng)呼嘯,黑云密布,電閃雷鳴。
雨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中的每個角落,從窗縫中竄了進來,讓室內(nèi)顯得清涼了些許。
傾盆大雨即將到來,站在洞府門口,星闌仰望上方,似乎,可以看到在瘴氣的外面,是何等的可怕。
“女王陛下。”左護法穢抱著披風(fēng)走過來,恭敬的將衣物捧起來。
星闌看了他一眼,接過披風(fēng)披在身上,阻隔了外界的潮氣。
“怎么樣了?”她問。
穢說:“回稟女王陛下,祭古淵的每一個角落卑職都搜尋過了,沒有漏網(wǎng)之魚,苔引全部都在這里,總共八十六只。”
呵!
八十六只?
還記當(dāng)年,數(shù)萬只苔引在這里樂悠自在的高歌振翅。
可如今,短短的幾年,竟然只剩下八十六只。
屠殺,果然是殘忍的。
也罷,少了就少了,將它們安全送到天涯海角,或許會興盛起來。
只希望夜來香的這個天外飛石計策可以準(zhǔn)確。
細(xì)想起來,當(dāng)年在曼羅學(xué)府,慈妨便注意到駱駝刺不論是上課還是回到宿舍,都會將自己關(guān)在寢室內(nèi)算著些什么東西。
若是細(xì)細(xì)推理,那晚救走駱駝刺的,一定是夜來香。
而夜來香也是看中了小駱非比尋常的天文計算,算出月底將有一塊隕石落入赤縣大陸的北端,也就是金石盟總部。
那個地方人跡罕至,落下隕石,金石盟總部一定會徹底崩潰。
而在中巖廣場的分部,也會就此消散。
其實不只是金石盟,就連斗勝幫,玉煙樓,他們都有傳說中的總部。
總部的面積遠(yuǎn)遠(yuǎn)大過分部的數(shù)百倍,或許,是懸在天空中的天空之城,或許,是深山中的玉宇瓊樓。
人跡罕至,卻也是權(quán)利中心最為重要的一部分,那里有不可估量的戰(zhàn)斗力與財富力。
而他們之所以在分部生活,甚至將家人也搬遷到此處,也是因為曼羅學(xué)府強橫的控制力的存在。
“女王陛下,可決定何時取心臟?”穢問。
星闌思索片刻:“月底,到時候我會將它們活著帶出祭古淵。”
“這是為何?難道不取心臟?”穢深感不解。
星闌說:“我們這里工具不齊全,即便將心臟取出來,也難以保持心臟的活力,倒不如拿出去交給朱金棣,讓他順便捎給新興神族,這樣也是好的。”
“原來是這樣。”穢緊張的老臉?biāo)闪怂桑愿鎶^勇請纓,“女王陛下,還請穢跟隨在您的身邊,照顧您。”
星闌聞言,轉(zhuǎn)身看它,笑了笑:“你都一把老骨頭了,我還年輕,怎能讓長輩照顧晚輩?你且安心待在這里即可,隨便派幾個你信得過的跟在我身邊。”
“這樣也好。”穢沒有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