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言兮醒來的時候,房間只剩下她一個人,厲南川估計早就走了。
她從浴室出來,溫天擎和青青帶著早餐過來了,青青一看她出來說:“爸爸,我就說言兮媽媽在嘛,我都聽到水流聲了。”
“你們來了!”白言兮自己的聲音竟有些暗啞,她心虛的沒敢看溫天擎,“青青,你不用上學嗎?”
“今天還是周末,我明天才要正式上學。”青青將早餐放到一邊的小桌子上,“言兮媽媽,你肯定餓了,快來吃早餐。”
白言兮坐了過去,她還真餓了,溫天擎做飯一流,一碗白粥他一煮出來特別的有滋味,里面還放了百合,味道清甜可口。“謝謝青青!”她一抬頭,看到溫天擎正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她看。
“青青,你花園玩會兒,我有話要跟你言兮媽媽說。”溫天擎開口說道,他一進房間就感覺不對勁。他是個男人,雖然病房有被清理過,可是那個味道一聞就聞出來,那是做完一件事之后下的味道。再來就是白言兮,她出來暗啞的聲音,頸邊若隱若現(xiàn)的痕跡更加確定了昨天晚上一定發(fā)生了事情。
青青看看言兮又看看天擎,不由腹誹大人真沒勁,隨便就叫小孩子離開。以為她什么都不懂嗎?她什么都懂的好不好?不過天擎爸爸說過的話,她不敢不聽,她只好聽天擎爸爸的話出去玩會兒,再給他們關好了門。
“你想跟我說什么?”白言兮裝著喝粥,連頭也沒抬的問他。
“你不應該有事情跟我交待嗎?”溫天擎坐在她身邊說道。
白言兮緩緩的抬起頭,她放下了勺子說道:“你說的對,詹姆斯回來了,他昨天晚來有來醫(yī)院找過我。”
“他找你做什么?”這并不是溫天擎預想好的答案,而且詹姆斯回來了,已經不是秘密。
“他要帶我走,我沒有同意。”白言兮低低的說,“他應該另外還有目的,但是具體我不知道。”
“他當然還有目的,他們這次來,還是來跟厲南川談合作的。”溫天擎說道,“我甚至懷疑詹姆斯和何文軒現(xiàn)在就住在夜色,他們應該是在等一個人,厲南川應該也是是在等一個人,所以一直都沒有見面。”
“厲南川不會跟他們合作的。”白言兮幾乎是沖口而出,“在泰國,厲南川跟何文軒他們已經勢同水火,他們怎么還可能合作呢!”
“你似乎和厲南川發(fā)生過什么?”溫天擎深深的看著她說道。
白言兮臉色一僵,神情有些不悅的說道:“天擎,這是我的私事。”
“可是言兮,你的私事會影響你的公事,你沒有想到嗎?”溫天擎的手放在她的肩上,“現(xiàn)在我?guī)缀蹩梢钥隙ǎ瑓柲洗☉撌潜群挝能幩麄兏蟮膲娜恕N艺{查了種種事情,厲南川在泰國能調動泰國軍方,他那么利落的身手,你都不是他的對手對不對?你覺得一個平常的商人會有那么好的身手那么強大的背景嗎?”
“天擎,你自己也說過,下任何一個定論一定要有證據(jù)。沒有任何證據(jù),你怎么就可以這么定厲南川的罪。”白言兮下意識的就反駁。
“你說的對!”溫天擎點點頭,深吸一口氣,他握住言兮的雙肩,“你的感情選擇我從來不去干涉,可是這件案子特殊,你清楚我們的身份。我還是那句話,你覺得你不能做了,提前告訴我。最重要的是不要讓自己陷進去,明白我的意思嗎?”
“好像什么事情都瞞不過你。”白言兮苦笑,經過了昨天晚上,她很清楚她的內心有了微妙的變化。她感覺到了厲南川的掙扎和痛苦,她很難不動搖。
“昨天晚上你跟厲南川在一起。”這不是一句問話,幾乎是肯定了。溫天擎承認,這個事實對他的沖擊不小,言兮是他一手發(fā)掘帶起來的,他看著她成長,也清楚她所有的痛苦。他很想珍惜這個女孩,但是言兮有太多的包袱沒有放下,他遲遲沒有邁出那一步。李城同樣也是如此,不過李城比他更加誠實,更加溫潤。如果他的對手是李城,他覺得自己是有希望得到她的。但是如果是厲南川,他一點把握都沒有。
厲南川在言兮刻了一個印章,那是她最重要一段過去,跟她的生命緊密的聯(lián)系在一起,她怕是一輩子都洗不掉。他和李城都是后來的,還沒開始就退出了。
白言兮點了點頭:“天擎,從我進去的時候你們就都知道我的過去,可是你們知道的不過是幾段簡單的文字介紹。你不會想像到,厲南川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存在?在我還不懂愛情,懼怕愛情的時候,他就把我套進去了。我們經歷過很多的事情,幻想過很美好的未來,那個時候他是真心的,我也是真心的。無論現(xiàn)在的厲南川是怎么樣的,是好人還是壞人,那個時候的厲南川實實在在的刻在我的生命里。”
“無論當年那件事是不是誤會,我沒有信賴他是事實,他懷疑的也沒有錯。在他以為我背叛他,綁架他種種惡跡之外,他還讓展羽辰送我出國。在英國,是他給我安排好學校,安排好住的地方。是我,是我偷偷的跑出可能還跟他牽連的世界,跟你進了天擎。天擎,你認為一個這樣的男人,他能壞到哪里去?”
溫天擎坐在她身旁,他將她摟在懷里道:“所以你一開始答應來,你就認為他不會做這樣的事,你之所以答應來是想證明他是清白的?”
“我不知道,我當時并沒有這樣的念頭。”白言兮說道,“也許下意識里真的是這樣,厲南川他其實是一個善良的人。他經歷過很痛苦的事情,他的母親夏蘇榮死在自己的房間,中毒而亡。我媽被冤枉入獄,我覺得他是知道真相的。知道翟云香才是害死他母樣的兇手,可是他不愿意去證實,不是因為他懦弱,而是他想保住他的奶奶。翟云香再壞,她對厲南川的疼愛是真的,厲南川不曾享受父愛,也不曾享受過母愛,他只有一個奶奶撫養(yǎng)他,照顧他。就算他明知翟云香是一個壞骨子里的老女人,甚至是他童年杯具的締造者,他也一樣保她現(xiàn)在安然的活著。他既孝順可是他又不孝順,這些痛苦他一個人受著,這樣的一個,天擎你認為他能壞到哪里?”
“你怎么突然想通了?”溫天擎苦笑著問。
“也許是昨天晚上我看到他眼神里的痛苦,我突然意識到我可能做錯了一些事情,當年我一心的想在厲家活命,現(xiàn)在我一心的想把這個案子查清楚,一心只想為我母親洗刷清白,我從來沒有站在他的立場上想過。原來,我是這么自私。”
“難道現(xiàn)在你就能不做這些事嗎?”溫天擎捧起她的臉,他的手拂掉她的淚,“言兮,無論以前的厲南川是怎么樣的,現(xiàn)在的這個厲南川真的不是這么簡單。這樣吧,手術結束之后,你先回英國一段時間,我另外派人過來。這件案子,你不要跟了。”
白言兮這次沒有立即反對,而是緩緩的說:“就算我不跟了,我也不會離開這里,這個時候旭堯需要我,我不會離開他。”
溫天擎沒有想到一夜之間言兮的變化會這么大,一開始他就不應該派他來,他應該想到派她來,就會有這么一種結果。他現(xiàn)在很頭痛,這件案子是大案子,他沒能因為言兮一個人還全功盡棄,可是言兮這種狀態(tài)根本不可能再查下去。
“對不起,天擎!”她知道自己是給溫天擎帶來麻煩,“我想現(xiàn)在就退出天擎,退出這件案子。”
“你說什么?”溫天擎震驚的看著她,不相信這是她說的話。“你為了厲南川要現(xiàn)在退出天擎?”
“不僅僅是厲南川的,還有晏殊。現(xiàn)在的情況發(fā)展已經遠遠超出了我的預期,我不能想像有一天我拿槍指著晏殊的樣子,更不能想到我有把厲南川推到那樣一個位置。還有旭堯,我真的沒有辦法再進行下去了!”白言兮知道這個要求很過分,可這是她現(xiàn)在能想到的唯一的法子。
“你可以退出,一旦你退出,你必須馬上離開這里,直到這個案子結束。就像李城一樣,你應該明白我們這行的規(guī)矩。”溫天擎是有些不悅了,不過他還是不忍太苛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