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候,媛媛終于忍不住,再次和葉乾信提起了明天去做檢查的事情。
其實此時她的心情詭異又矛盾,一邊在這件事情上有個人能推她一把,逼她走她不愿走的那一步,可一邊又希望自己保有完全的選擇權。
“那個……明天我們幾點起?”她惴惴不安的問。
“八點吧。”葉乾信合上手中的雜志,思忖片刻,轉過頭來對媛媛說道。
“哦!辨骆聫埓罅俗,遲鈍的應一聲,看上去十分傻氣。
想著明天要早起,于是媛媛翻了個身,閉上眼睛,醞釀情緒準備睡覺。
“啪”的一聲,她聽見葉乾信按下電燈開關的聲音,然后在下一秒就感覺有人靠在她的頸窩間,她聽見他的聲音:“等孩子生下來,我們把巴依老爺接回來,再去抱一只貓回來,好不好?”
想起小球,媛媛心中就是一陣止不住的難過,她鼻頭一酸,但還是維持著平靜的語氣:“……好啊!
片刻后,葉乾信又開口了:“本來想帶你去我朋友開的一個漁場釣魚,可現在還冷,你又吹不得風。我們明天就只去買花好不好?”
媛媛怔住,有一秒鐘腦袋是空白的。
而葉乾信卻恍若未覺,他繼續說道:“……要不,我再給你買一缸金魚回來養?你說呢?”
她又翻過身,在黑暗中抱住他,將臉埋在葉乾信的胸口處,問:“……為什么啊?”
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問句,可卻是兩人心照不宣的默契。葉乾信嘆一口氣,卻把懷里的媛媛摟得更緊了,他說:“媛媛,在說服自己接受這個可能有缺陷的孩子這件事上,我做了比你更大的努力……你比我勇敢,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接受了它,可我不一樣,我考慮了很多,F在我好不容易接受了,你不能讓我放棄它!
媛媛想開口,但又不知道說什么。他的聲音低沉,卻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她只能半坐起身子,伸出雙臂摟住他寬厚的肩膀。
葉乾信也就真的像個孩子一般,被媛媛摟在懷里,沉默半晌,他又繼續說道:“那個檢查有流產危險,我也怕……所以我們還是干脆不要去了。其實我都知道,你答應也只是因為我對不對?那我現在就告訴你,沒關系的!
黑暗中,他掌心小心翼翼的覆在她的小腹上,“媛媛,寶寶對我來說,從來不是負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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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葉乾信陪她出去逛花市,但因為是周末,助理不上班,所以回來之前又去了一趟公司拿文件。
進了他的辦公室,媛媛才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事實。
葉乾信不過是幾天沒來公司,他的桌子上卻擺滿了禮物。媛媛目瞪口呆,走到桌子前,隨手拿起一個扎著蝴蝶結的小盒子,問他:“暗戀你的女同事送的?”
他無語,搖頭笑道:“前幾天我——”
話停在這里,葉乾信似乎是在想怎么才能更妥當的表達,可媛媛掩住嘴,下意識“呀”的一聲泄露了她的情緒——她想起來,就是他們吵架的那一天,其實是葉乾信的生日。
可她居然給忘了!
不但對他的生日一點都不記得,那天她還那樣無理取鬧,說出那么傷人的話來……媛媛一點點都回想起來了,在那前幾天葉乾信就各種明示暗示過,可那時媛媛心情很糟糕,脾氣也非常糟糕,葉乾信說的話她基本上都是左耳進右耳出,根本沒有留意到。
現在想起來居然有點心酸,他這么一個大男人,卻像個想討塊糖吃的小孩子一樣在自己面前蹦跶,可她居然一點都沒有留意到,也沒有主動想起他的生日。甚至在他生日當天和他那樣大吵了一架。
越想便越是愧疚,越想便越是心虛,到最后,媛媛都不好意思抬起頭去看和她同處一室的葉乾信了。
葉乾信倒是有些得意,想來幾十年前勞動人民們翻身做主人的感覺也不會比他現在的心情更好,他忍著笑,走到媛媛身邊去,也不說話,就站在那里看著她。
一見他走過來,媛媛的腦袋低得更下了,鼻子眼眶也是酸酸的?伤R上又反應過來,被欺負的那個明明是葉乾信,可為什么搞得好像是她被揍了一樣呢?
媛媛抬頭,看見他就在自己面前,于是小心翼翼的伸出雙臂,抱住他,還不安分的蹭了蹭,最后小聲的說:“小葉紙,對不起!
葉乾信無聲的笑,低頭捉住她那只在他胸前亂點亂劃的手,倒是一本正經的問:“對不起什么?”
得了便宜還賣乖,說的大抵就是他這種人了。
媛媛一撅嘴,反手就拍在他的手背上,他“嘶”的一聲,齜牙咧嘴的耍寶模樣。
“哎——”不知道為什么,媛媛的心中居然升起一絲難得的惆悵,她又伸手,覆在剛才他被自己打的那只手上,輕輕的揉了揉,然后說:“我沒有給你買禮物,也沒有給你慶祝生日……現在補還來得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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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原本媛媛是很想裝出賢惠的樣子回家親自下廚來給葉乾信慶祝生日的,可問題是她實在不會做,而葉乾信也一定不會讓懷孕的她砰鍋碗瓢盆,于是這項提議作罷,兩人最終決定在蛋糕店買了蛋糕,然后媛媛再掏錢請他下館子。
飯店包廂里,兩個人都眼巴巴的坐著,等著菜上上來。
包廂的門被推開,是服務員端著菜上來。
哇,油燜大蝦……媛媛咽了口口水,當即拿了筷子就要伸手去夾,可哪里知道還沒碰到大蝦,手背上就挨了“PIA”的一下。
她莫名其妙的轉過頭去,瞪著葉乾信,問:“……干嘛呀你?”
葉乾信倒是一副悠悠的樣子,只說:“蝦是發物,不能吃。”
“醫生說可以適量吃點!”媛媛橫眉豎目道。
“蝦有副作用。”
“……喂!
“反正就是不能吃。”
媛媛摸著手背上剛剛被敲出來的紅痕,又看看不遠處還冒著熱氣的油燜大蝦,禁不住悲從中來。
不一會兒,螃蟹又上來了,現在的螃蟹還生得個小,但這家飯店的螃蟹很有名。勉強壓下剛才油燜大蝦的痛,媛媛又提起筷子,“哼哧哼哧”的想要夾只螃蟹來慢慢啃,可哪里知道,這次她筷子還沒伸出去,就又有人在一邊悠悠的說道:“螃蟹性涼,孕婦不能吃。”
好吧,這回葉乾信吃得正起勁,沒工夫用筷子來敲她,于是改用說的。
媛媛一扔筷子,萬分委屈,就要控制不住的發脾氣了,可一想到自己現在其實是為了給某人慶祝生日的,于是又硬生生的壓住那股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邪火,就眼巴巴的看著面前的那一大盤螃蟹。
“來,吃這個!比~乾信倒是一副很大度的樣子,在吃得歡快的間隙還抽出空來,把那一大鍋冒著熱氣的玉米排骨湯推到媛媛面前,還動手給她舀了一碗。
嗚,媛媛突然覺得好難過,剛才點菜的時候這人都盡著自己隨便點的,她當時還暗暗竊喜,平常在家里都是他做飯,這個沒營養那個不準吃的,原本以為今天終于可以一飽口福了,卻沒想到……太壞了!點菜的時候不提醒她,現在又來唧唧歪歪!
于是,這樣的壞情緒就一直持續到吃蛋糕,葉乾信是知道她心里的那點小九九的,但也不說什么,就一邊看著她生悶氣一邊捂著嘴樂。
他小心翼翼的在蛋糕上密密麻麻的插上二十九支蠟燭,又一一點燃。媛媛胳膊肘撐在桌面上,傻乎乎的盯著蛋糕看,一副弱智兒童歡樂多的樣子。
葉乾信又起身去關了燈,然后問媛媛:“難道……你不需要給我唱個生日歌意思意思什么的嗎?”
就在“HappyBirthdayToYou”的歌聲里,葉乾信迎來了第一個和老婆在一起過的生日,他一副笑瞇瞇的樣子,剛想吹蠟燭,卻沒想到居然被媛媛搶先,她“呼”的一下,瞬間將二十九支蠟燭齊刷刷的吹滅。
“……”葉乾信當場石化。
一片黑暗中,媛媛的臉也不易察覺的紅了。剛才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大概還記掛著要報大閘蟹的仇,于是腦子一熱就干出這種事了……
“要不……我們再來一遍?”她惴惴不安的問。
于是,葉乾信又在黑暗中摸索到了打火機,“咔”的一聲按亮,然后又將蛋糕上的蠟燭一根一根的點亮。旁邊的媛媛,在火光的映襯下,顯得特別的不好意思。
這回媛媛因為不好意思,唱生日歌也唱得特別賣力。
“Happybirthdayto小葉紙——”正當她扯著嗓子唱的時候,葉乾信鼓著腮幫子,準備要吹蠟燭。
媛媛在一邊“嘿嘿”的傻笑著,可哪里知道,葉乾信卻突然抬起頭來,捉住她的手,將她扯進自己懷里,下一秒唇就覆了上來,密密實實得壓得她透不過氣來。
“唔唔……”她含糊不清的呻吟從唇齒間溢出來。
哪里知道葉乾信更加過分,揪著她的臉頰,一邊吻一邊說:“你可欠我一個生日愿望……”
“……這不是還給你了嘛!”
“不算!下次你生日的時候要還給我!”
“……好嘛好嘛。”
“那你告訴我……你剛才許什么愿了?”
“不說!”
“說不說?說不說?說不說?”
“……不說啦!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