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奶奶剛剛沖著葉靖遠發火,我也會這么以為的。可我很清楚,我沒做過對不起奶奶的事情,她這么對我沒有道理。
“你說,我奶奶的失心瘋會不會和周霖的憂郁癥一樣,時不時的發作一下。平常都很正常,一旦發作就變的很暴躁。”我這么揣測著。
劉凱文皺了皺眉,“不排斥這種可能。需要后期觀察。但如果她后期都很正常,只是針對你一個人動粗,就是你和她的問題了。建議你解開她的心結。”
我苦笑著點了點頭。
奶奶不能說話,我連她生氣的原因都不知道,又怎么解開呢?
此時,奶奶清醒過來的喜悅早已蕩然無存。
——
自從那次葉寒遇找過我后,他已三天沒有再出現。我的生活變得平靜起來,除了奶奶依舊不愿意見我,其他的事幾乎都算順風順水。
我以為葉寒遇被我要百分之三股份給嚇退了。或許他發現我也不過是眾生蕓蕓里的一個物質女,并不值得他費心留意。卻不知,這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這天,我剛下班走出公司,準備和葉靖遠吃晚飯,突然接到葉寒遇的電話。
他讓我現在立刻去他的公司一趟。電話里,我能聽得出他語氣里的不容拒絕。
“不好意思,我很忙。”我下意識拒絕,握著手機的手指不自覺用力。
“半小時內過來,不然我就撕了手上這份龍蒙商業區的景觀設計書,讓趣瑩的設計部連夜重做。”
雖然我已調回海城,沒有繼續參與蘇城的龍蒙項目。但景觀設計這一塊,還是要我全程監管。所以我很清楚他說的那份設計書前前后后花了多少的心血,修改了多少遍,才勉強讓甲方——蘇城龍蒙滿意。
一般這樣的設計書能從龍蒙遞交回葉氏總部,都不過是簽字走個流程。葉氏集團很少會插手底下公司的決議。畢竟如果每個分公司的項目都要事無巨細的插手,總公司早就忙得癱瘓了。
可道理是這樣的。但實際操作上,如果葉寒遇真撕了計劃書,說不滿意,龍蒙也只能讓趣瑩重新設計。
我皺起眉心,“葉寒遇,你要不要這么幼稚?”
話雖然這么說,但我依舊不敢相信電話那頭以權謀私,公私不分的男人會是我所認識的葉寒遇。
而葉寒遇那邊靜默了一下,才說,“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對付幼稚的女人,講道理沒用,只能比她更幼稚。所以,林笑,我只對你幼稚,你應該感到榮幸。”
我簡直為他的這套鬼邏輯給跪了。
“要我去可以,但僅此一次。以后再拿這種招數威脅我。我就把電話錄音發網上去,讓大家看清葉大總裁辦起公事時,多么的公私分明!”
我憤憤說完,就掛斷了電話拎起包,看向一直在旁邊等我的葉靖遠,“不好意思,臨時有事,可能吃不了飯了。”
因為答應過他,要和他試著多接觸,培養感情,所以約好了晚上一起吃飯。
然而葉靖遠并不因為葉寒遇的電話而生氣,依舊為我拉開車門,“沒事。反正這個點我也不是很餓。不然先送你過去。等你們說完話了,我們再去吃飯也一樣。”
葉靖遠這樣說了,我也沒理由拒絕。不然顯得我和他吃飯都不誠心。
趣瑩和葉氏都在城北的市中心,離得不算遠。
我到達葉氏集團的辦公大樓時,沒人攔我,甚至還有個經理模樣的人為我引路,幫我按電梯鍵。我知道,他的恭敬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一直站在我身后的葉靖遠。
此時此刻,我又想起四年前,在得知周霖和張文斌的奸情,我氣勢沖沖地跑過來找葉寒遇,卻被丟出去的場景。明明我還是我,卻什么都不一樣了。
電梯抵達32樓,我剛走出電梯,就聽見周霖的聲音。
“寒遇,我那天真不是故意那么說的。你相信我。葉靖遠那么算計我,我怎么可能和他聯手去坑林笑啊”周霖拼命敲著葉寒遇的辦公室大門,卻怎么也敲不開那扇冷漠的門。
一個秘書硬著頭皮上前,“周小姐。葉總不在辦公室里。你請回吧。”
周霖瞪了她一眼,“他如果不在,為什么要鎖著門。你給我開門,我看一眼。”
“葉總的辦公室,商業機密文件太多。他不在的時候,都鎖著的啊。”秘書哭笑不得。
我聽見后,也愣了一下。
葉寒遇不在辦公室?
那他喊我過來干嘛?
意識到自己可能被耍了,可能白跑一趟,我氣的轉身朝電梯走,準備直接下樓找葉靖遠吃飯。
“葉寒遇如果不在辦公室里,那她來這里做什么?”
也是我倒霉,等電梯的過程里,還是被周霖看見了。她大聲質問秘書后,又朝著我這邊走來,化著精致妝容的雙眸瞪著我,“林笑!你都訂婚了,還來這里找葉寒遇做什么?”
我按下樓層,淡淡道,“和你沒關系。”
她分外憤怒,“怎么沒關系?我告訴你,葉寒遇總有一天會知道你的真面目。他會知道我是冤枉的。他現在對我有多絕情,以后就會有多憐惜我。而你費心機,最后也只能嫁給一個瘸子!當他的大嫂,眼睜睜看著我們恩愛一輩子。”
我實在不知道她的自信從哪里來的。但她的出現,也恰巧提醒了我忘記了一件事——我應該找聶奕要化驗報告了。
我斂下眸子,不太耐煩的開口,“嗯,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她氣得直跳腳,伸手指著我半天,愣是沒說出一句話。
此時,電梯門打開,我剛準備鉆進去。
葉寒遇一直緊閉的辦公室門突然打開。
“林笑,你又要去哪?”低沉的男聲從我后面穿透過來。
我回眸看去,葉寒遇矗立在那,玉樹臨風的身姿,穿著一件黑色雙排扣風衣,頂端的兩粒扭頭散開,隱約能看見線條好看的鎖骨,衣料包裹著強健有力的肌肉線條,看上去隨性又禁欲。
他如墨的眸子像是看不見周霖一般,直直朝著我睨來,聽不出情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