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我只有一個念頭:只要我不死,必然叫害我的人百倍奉還!
冰冷的刀尖直直插進(jìn)我的胸口,鮮血蔓延。
“噗通!”無垠的海面濺開一朵水花。
我被人拋下海。冰冷的海水浸入我的四肢百骸。我會游泳,卻也只能看著燈火通明的游輪離我越來越遠(yuǎn)。
“救命,救命!”我發(fā)出絕望的吶喊。
我不想死,不斷地?fù)淅庵ā5业膭幼鳎瑺砍兜轿疑砩系膫凇V徽垓v了一會,我就疼得最后一點力氣都沒有。海水很快侵入我的口鼻,身體開始往下沉……
都說人在死前,會回憶起很多過去的畫面。
果然,我看見了葉寒遇。
他的一顰一笑,和我相處的每個細(xì)節(jié)都一一閃現(xiàn)在我眼前。可再想到,那個鴨舌帽說是姓葉的要買我命,眼前溫馨的畫面就一下子炸裂開。
我無比清楚的意識到,我愛錯了這個男人。
只因為我上次毀了他婚禮,他怕我再次壞他好事,就干脆要了我的命!
這就是我陪伴了四年,用盡生命去愛的男人。他竟可以為了周霖,如此不分是非黑白,如此絕情!
我的眼睛被冰冷的海水刺激得充血,心頭、身上都泛起蝕骨的寒意。
我發(fā)誓:葉寒遇,就算我身葬大海,化為厲鬼,我都不會讓你和周霖好過!
我的淚水融入冰冷海水,只有綿綿無絕的恨。
我不知道是幻覺還是怎樣,下墜到一個點后,我的身體又被人不斷向上拖起。
是人死后,升入天堂了嗎?
我的意識已經(jīng)漸漸彌散……
——
我醒來時,人在裝修豪華的房間里掛著輸液。十分鐘后,門被人推開。我沒想到,來的人會沈邢。
“沈……”我喊了一個字,后面就發(fā)不出聲了。
沈邢溫和地對我笑了笑,親手泡一壺菊花茶。淡淡的菊香從紫砂壺里透出來,讓這個清晨都變得慵懶起來。
他遞給我一杯茶,含笑問,“這是我第二次救你。你準(zhǔn)備怎么報答我?”
我喝過茶,沙啞的嗓子舒服了很多,調(diào)侃道,“上次救我,說是偶然,希望我去趣螢上班。那這次呢?又是巧合嗎?”
鬼才信大晚上被人丟江里,他都能恰好路過救了我。
他笑意深遠(yuǎn),“確實不是巧合。我知道你上船是要去揭發(fā)周霖。怕你出事,也想親眼看周霖身敗名裂,就提前去了宴會。只是一直等不到你人,我才出去找你,然后撞見你被人推下船。”
據(jù)沈邢所說,歹徒把我拋下船后,就坐游艇逃離。而他怕打草驚蛇,所以沒有驚動旁人。他在跳水救我前,只聯(lián)系他的屬下,叫人悄悄開個游艇把我救走。
這次他什么都沒有隱瞞,全部告訴了我。包括他怎么知道我會上船。
原來那夜我喝醉后,確實遇見了沈邢。也是他把我?guī)ゾ频辍V皇俏倚褋頃r,他正好給我買早餐才錯過的。而我匆匆坐上出租車時,他正好回來看見,就尾隨我去了醫(yī)院。
他得知周霖流產(chǎn)后,第一時間找到醫(yī)生,取得了清宮取出來的胚胎組織,拿去做親子鑒定,證明了周霖的孩子確實不是葉寒遇的。
在他知道我被帶去警局后,就把這鑒定報告交給我爸。
“我和周霖有私仇,礙于沈家和周家的交情,我不方便出手。之前也是想借你的手去對付她,才會接近你。”沈邢微微一笑,看著我的眼神沒有一絲心虛。
“你為什么不繼續(xù)隱瞞下去?”我不懂。
他完全可以救下我,不出面。這樣,我永遠(yuǎn)不會懷疑他。
“是我把證據(jù)交給你爸。你爸才有了殺身之禍。你爸的死,我有一定的責(zé)任。我應(yīng)該和你當(dāng)面道歉。”沈邢君子如風(fēng),坦蕩地讓我生不出一絲怨懟。
而我也很清楚,我爸的死和沈邢沒有關(guān)系。
U盤里,最為致命的證據(jù)不是周霖偷情,而是我爸以前收集的,關(guān)于我媽殺人放火騙保險的證據(jù)。就算沈邢不參與這事,我爸也會拿羅慧娟的把柄威脅她們,最后被滅口。
想到這里,我身體一顫,著急問,“我爸的U盤呢?你見到?jīng)]?”
我害怕U盤弄丟,用紅繩子系在手腕上的。可我醒來后,我的手腕就空了。
沈邢搖了搖頭。
我的神色瞬間黯淡下來。
不是沈邢拿走的,那就是我遇難的時候掉了。只是不知道,是我被鴨舌帽拖拽出宴會的路上,掉在船上,還是被丟進(jìn)江后掉在水里。
這次大難不死,我更加明白一點,敵人太過強(qiáng)大,在我沒有絕對的實力之前,不能輕舉妄動。尤其,現(xiàn)在的我連證據(jù)都沒有了。
他看出我的沮喪,還有眼里的不甘心,握住我的手后,沉聲問,“你還想報仇嗎?”
沈邢的話像一道響雷,在我心湖里激起火花。
我激動地看著他,“你有什么辦法,直說。只要能報仇,我聽你的。”
……
四年過后。
蘇城的夏天很美,枝繁葉茂,綠意昂揚。我的新生在這里悄然開始。
相比海城的國際都市化,歷史悠久的蘇城有著幽靜人文之美,尤其它的園林設(shè)計更是聞名天下。
四年前,我在沈邢的安排下來到這里深造學(xué)習(xí),用全新身份換了個城市重新生活。也用了四年的時間,坐穩(wěn)趣螢在蘇城新建的分公司設(shè)計總監(jiān)一職。
此時,我抽著煙,坐在獨屬于自己的辦公室里,鳥瞰著這個陌生的城市,復(fù)雜的情愫在心里翻滾。
沈夏突然給我打來電話,“海城這里都快熱出翔了。你那邊如何?”
“挺涼快的。”我望著室內(nèi)空調(diào),由衷說謊。
“這么好?難怪你死活不肯回來!”沈夏在電話聒噪個沒完,最后才小聲問,“你還沒有聯(lián)系上你奶奶嗎?”
提到奶奶,我就煩躁地捻滅煙頭,輕輕嗯了聲。
沈夏聽了,嘆了口氣,“葉寒遇上周還找我打聽,你有沒有和我聯(lián)系過。我看他的樣子,好像也沒有找到你奶奶的下落。連他都找不到,你奶奶八成是真出事了。”
“他還在找我?”我皺眉,不明白他見不到我尸體這么不放心,當(dāng)初何必叫人把我丟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