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顧涼夢和顧涼琴如何,顧涼梔實在是記得不清楚,退婚之后的日子沒有多久,她臉上的疤痕逐漸淡去,沉迷于許安輕易許下的誓言。她太過于無知無畏,以為許安娶了自己,一個被退婚有恥辱的棋子,實在是太委屈他。
真的可笑啊,我顧涼梔又不欠他什么,為何要覺得他可憐。
但是,之后的安遠侯府在顧老夫人離世之后,也逐漸露出敗絮,若不是何氏曾寫信給她求助,她還真的不記得這些。
當年顧涼夢在她們姐妹中最先出嫁,出嫁時還大著肚子走的。
“妹妹這又是發(fā)什么瘋,怕是做、賊、心、虛?”顧涼梔一字一句的問,而顧涼夢只剩下惱恨,當即面紅耳赤的發(fā)問:“別以為巴結(jié)了老夫人你就能蹬鼻子上臉,要是老夫人以后死了,我看你又能能耐幾時!”
“三妹妹胡言亂語,不過就是多了一句三妹妹做賊心虛,現(xiàn)在都開始和我爭吵起來。難道是真的被我給說中,這會兒子開始詛咒起不曾與你結(jié)果怨的老夫人了。”顧涼梔故意拔高調(diào)子,這附近就是顧老夫人的扶廷閣,她才從這邊兒走出來。這顧涼夢就鬧起來了,除了做賊心虛可就真的沒別的詞能形容。
“你!”
“三姐!”顧涼琴稚嫩的聲音傳來,身后跟著的丫鬟也小跑過去,顧涼夢覺著在這里耗著不行,手上收了風箏殘頁,對著顧涼梔惡狠狠道:“你要是敢說出去,我就同爹爹說是你做的!”
“我行得正,坐得直。三妹妹盡管說去啊。”顧涼梔冷笑,暗中幾下這附近,和方才的字跡。她現(xiàn)在重生,唯一不錯的就是可以記得當年發(fā)生的大事。
湘茶拉著顧涼梔轉(zhuǎn)身,低聲道:“三小姐四小姐向來和小姐不對付,怕是這幾天又要來找.小姐的麻煩了。”
“不。”顧涼梔輕聲笑起:“這幾日我會清靜許多。回去吧。”
……
五日后。
顧涼梔一連幾天的去給顧老夫人請安,之后便是照顧魏氏,大夫說胎兒穩(wěn)了這才放下心來。這會兒顧涼梔看了看時間,魏氏才醒,顧涼梔結(jié)果果兒手中的安胎藥,自己先嘗了一口。
苦味蔓延在口中,讓她不由得擰眉,魏氏連忙拿來桌面上的蜜餞遞給她:“不過就是一些安胎藥能有什么大事,你這孩子還偏偏上了心吃什么喝什么都要自己先來試一試。”
顧涼梔接過蜜餞,“三娘還把我當是小孩子,拿著些蜜餞來哄我。只盼著三娘給我生出個弟弟來,以后也不用這么苦了。”
“你這孩子。”魏氏心疼道,喝了安胎藥,沉思片刻:“你這是不是又去了顧老夫人哪里?顧老夫人已經(jīng)多年不管事,平時最喜歡安靜,你這一去我不是打擾了她。要是何大夫人知道。”
“那就讓她知道。”顧涼梔拉著魏氏坐下:“好歹三娘你也有身孕,好歹我也是個二小姐。顧老夫人都沒說不用我去,或者是對我避而不見,我就是去請個安什么話也不說。三娘放心。”
“……你變了,梔姐兒。”
誰能不變,一成不變的人那是沒有經(jīng)歷過大風大浪。真正經(jīng)歷過大風大浪的人要想一成不變,又是在天方夜譚。
湘茶小跑進來,面上帶著喜色:“小姐,老夫人那邊的人帶話,說要小姐且去扶廷閣去。”
十月二十五日,顧涼梔記得清楚,那時的顧老夫人曾喊她去山上上香,意為是讓她散心。那個時候起就已經(jīng)為她拋出來橄欖枝來。可她為魏氏的死郁郁寡歡,怎么還會有心思去上山拜佛。
算算時日,便是今日了。
她起身對著湘茶問道:“來人怎么說?”
“就說是如此,小姐若是不忙便先過去吧。”
魏氏的眉眼舒展開來,似乎有些欣喜:“那便過去,若是有事留你,你便留下。”
顧涼梔去的時候,安遠侯也正在那邊。她們幾個姐妹除了上頭的顧涼瑩被關(guān)在了院子里,就這倆好妹妹巴巴的盯著她。
“梔兒見過爹爹,見過老太君。”
趙嬤嬤沉聲道:“二小姐來了,老夫人給二小姐備了茶,二小姐身子弱,快去爐子旁邊吧。”
安遠侯倒是看了她幾眼,似乎是想問他又整出什么幺蛾子。這個女兒自從大理寺出來之后,性情仿佛大變,可又說不出來哪里的錯處。見自己看著她,又對自己行禮問安,不像是父女倒像是仆從,敬而遠之。
顧老夫人抬起眼皮子,淡笑道:“這天氣逐漸轉(zhuǎn)涼,這會兒的佛寺里面香火正旺盛。老身想著最近府中的事情出的太多,不如去佛寺里面燒香火,拜拜佛。好求得我們安遠侯府以后的平安。”
安遠侯點頭:“是,兒子也正有此意。”
“你是侯爺,雖然不管侯府里面的事情可外面那檔子事都需要你來。當初你父親剛正不阿,一大半輩子都在忙活,這才患得安遠侯府的今日繁華。”
安遠侯點頭:“兒子明白。”
顧老夫人點頭,繼續(xù)轉(zhuǎn)著她的佛珠:“去佛寺一事就不勞煩你了,老身想趁著這把老骨頭還能動自己出去走走。”
“這……”安遠侯有些為難的說著,這會兒何氏正關(guān)在屋里,難道要她出門?
“瑩姐兒雖說是姐妹之中的大姐,可在此事之上不知以眼觀眼以心觀心。若是日后出了嫁,還有這般性子,怕是要犯下大錯。就讓她好好待上幾日。”顧老夫人看著正襟危坐的顧涼夢和顧涼琴:“夢姐兒和琴姐兒。”
被點名的兩人心下一驚,她們兩個其實很害怕顧老夫人,之前顧老夫人沒有繼續(xù)管事侯府。安遠侯就把她們姐妹抱過去讓顧老夫人管教。她們不是和顧老夫人不親近是根本就進不來。三天一小懲,五天一大懲罰。讓她們這兩個千金小姐根本就受不了。
索性顧老夫人看穿,直接同安遠侯說了此事,順便也把請安的那些事給免了。
顧涼夢苦艾艾的應(yīng)了一聲,顧涼琴小臉皺在一起。
“你們兩年歲都不大,正是好頑的年紀,再過不久夢兒及笄,也需要多多管教了,就讓房嬤嬤去管教一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