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愿只覺得一瞬間心臟冷凍僵硬,又被一錘子狠狠砸碎,這口氣就卡在了心口。
她霍然起身,卯足全力狠踹了左占小腹一腳。
他正好坐著,被突如其來的一腳踹的結實,俯身疼的直抽冷氣。
“去你大爺的,左占,你簡直是比混蛋還混蛋!”
許愿轉身要走,手腕又被左占鉗住,他忍下疼痛,也傾起了身。
她憤然回眸,“怎么的,還沒完沒了?還是想故技重施?你真以為你能軟禁了我?”
“以為我做不到?”他臉色依舊很難看。
“你做得到,但別忘了,我也不是吃素的!”許愿冷眸輕瞇,“讓我留在御錦園那兩天,你到底打算著什么算盤,我很清楚,但是左占——”
“帝都水很深,商場也很大,左氏實力再強也無法面面俱到,樹敵太多的結果,就是作繭自縛,你好自為之!”
最后一個音落,許愿也使勁甩開他。
卻根本撼動不過,他孔武的單手就像鐵鉗,桎梏的紋絲不動,兩人僵持時,左占的手機響了。
左占看著來電顯,下意識放開她,接起了電話,“暖暖……”
那輕緩溫柔的聲音,仿佛放在心尖上寵溺的感覺彌漫,許愿呼吸發緊,加快了腳步。
蘇憶墨正好回來,輕喚了句許愿,并脫下外套罩在她身上,“晚上有點冷,別著涼。”
兩人并肩向外,身影很快湮沒人群,后方一道目光逡巡,漸次加深。
回去的路上,是蘇憶墨開車。
許愿坐在副駕,手臂搭著窗沿支著頭,即使是她的心已經死了,但也禁不住被他這樣接二連三的輪番傷害。
她也是人,心也是肉長的。
其實,許愿挺佩服左占的,想怎么欺辱她就怎么欺辱,不管用什么辦法都能一刀見血,正中要害。
她本想著今天舒緩下壓抑,好好喝兩杯的,結果……反倒添了堵。
蘇憶墨送她回了許宅別墅,然后也沒走,清澈的眼瞳像聚了星河,熠熠的望著她。
有一剎那,許愿從他的眸中,讀出了某種訊息,但轉而,他就粲然一笑,道,“我能留下嗎?你現在的身體,我不放心,而且……你還沒答應我去治療呢。”
許愿微松口氣,也不知道為什么要松口氣,可能是她真將蘇憶墨當成了弟弟,就很自然不想再有多余情愫。
她說,“留下話睡客房吧,但治療,再說。”
他動了下唇,許愿有些倦,加上時間也晚了,她錯身越過他,往樓上走,“早點休息,晚安。”
“……那有事隨時喊我,晚安,好夢!”
許愿沒應聲,只沖著他比了個OK手勢。
目送她回了房間,蘇憶墨臉色瞬息萬變,拿出手機,屏幕倒映出的俊顏森寒陰鷙,酒吧那個人,果然是廖東興派來的,這個老家伙……
上次他掉以輕心,才讓洪江趁機綁走了她,這件事他后悔至今,之前去國外也在處理這些,而現在,他不會再讓任何人動她。
哪怕一絲一毫都不行!
后半夜時,許愿做了個夢。
夢見校園旁開滿玉蘭花的街道上,他穿著身運動裝,單手籃球扔給別人,撩起衣襟擦額頭的汗,側顏望著她招手,嘴里道,“又來晚了,球都打完了,等你給我送水都得渴死。”
她忙走過去,任由他揉著自己的發頂,挽著他的手,沿街走遠。
夢境再轉,她穿著高定婚紗和他相攜走進教堂,吻落下的一刻,他溫聲柔語,“溫暖……”
她猛地愣住。
仿佛身后巨大的引力拖拽著她墮入無盡混沌的黑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