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對自己出來的事情輕描淡寫帶過,突然問及我做了什么,讓我眼睛一跳,眼前閃過地底那些房間里面的深井里蠕動的東西,抿了抿唇,正要開口。
卻沒想,白水額頭與我相抵,雙眼直勾勾的看到我眼內:“你手里的沉吟刀跟以前不一樣了,這樣的情況下,還要叫上對游媚深情到你都不敢面對的蚩尤幫忙,是很恐怖的東西吧?是什么?”
他雙眼的睫毛與我的碰觸,讓我感覺眼皮癢癢的,原本想著編一個,可在白水沉沉的注視下,腦袋怎么也聚不攏,張著嘴不知道該怎么說。
那地底的東西,還是埋在熔巖之中好了,希望熔巖能滅掉它們。既然已經被蚩尤毀滅,白水和帥哥就沒必要知道了。
就這樣和白水沉默著對視,突然他沉嘆了口氣,猛的朝著我吻了下來。
炙熱的吻里有著不安,也有著狂熱的情意,但他終究知道不再問了。
我伸手摟住白水,剛勾到他脖子,卻聽到一聲嗆到的沙啞咳嗽聲,急忙推開他,扭頭一看。
只見原本昏迷不醒的帥哥雙眼迷蒙,張嘴輕咳著,一身酒氣的看著我們,原本半昂的頭無力的倒在地上,沙著啞子,試探的問道:“要不我再暈會?”
我這下子臉比醉酒后的帥哥更紅,慌忙推開白水站了起來,從旁邊拿了個杯子,白水十分自然的給杯子里注滿了水,然后接過杯子遞給帥哥:“我見到你爹了。”
“幫我殺了沒。”帥哥嘿嘿的怪笑,從地上坐起來,將杯子里的水一口喝掉,然后看著我道:“我還以為因為我爹的原故,你要毒死我呢。結果我說了那么多話,你就是藥暈我,你讓我避開早說啊,我裝暈就可以了,搞得下藥這么麻煩。”
“你不知道啊,當時我心情可謂是冰火兩重天啊。一想到可能是毒死我的,心就拔涼拔涼的;可轉念一想,也有可能是那種藥啊……拔涼的心立馬就火熱!”帥哥猥瑣無比的朝我們擠眉弄眼。
被白水一把拉了起來,立馬哈哈大笑的抱住白水:“你回來就好了,我感覺肩膀上的責任輕了好多,你老婆你自己管教吧。她今天給我下藥弄暈我,改天說不定還會給你下那種我想象中火熱的藥……”
在我和白水冷冷的注視下,帥哥對忙輕了輕嗓子,臉上夸張的笑慢慢收攏,清了清嗓子道:“他是誰?現在哪里?跟我像嗎?”
這貨一旦話多,就是掩飾什么。
白水拉著我坐下來,看著帥哥輕聲道:“你有想過是誰沒?”
“我以為我爹死了。”帥哥眨了眨眼,朝我道:“我和你說過的,我以為就是那個姓師的。有了實錘,誰還去想我爹是誰啊?”
白水輕嘆了口氣,朝帥哥道:“我記得以前風家那位二爺害死的人中,有個叫師月落的,和帥哥長得挺像,我好像見過照片,不過沒怎么注意,再給我看一眼。”
師月落是綠腰為了掩飾帥哥身份,假裝成師家的私生子養著的那個,后來因為師璞對他太好,被師家人嫉恨,以及風家人高價尋找,結果被師楓眠賣給風二爺,被玩死了。
他確實和帥哥長得很像,不過長相偏于陰柔,有著一種從日本漫畫櫻花樹下走出來的美少年,柔美而帶著書卷氣,光是照片讓人看上一眼,就十分有印象。
這些東西帥哥都隨身帶著,立馬將資料掏了出來,還將手機里龍五發給他的資料調出來遞給白水。
白水盯著照片看了一會,然后朝帥哥道:“你們猜反了。”
我和帥哥詫異的看著白水,他從懷里掏出一部手機,遞給我們。
只見強烈的日光之下,一個穿著白色休閑裝的少年,半抬著頭,明明和帥哥差不多的五官,硬是透出一股子精致感,臉頰帶著梨渦,淺笑的看著鏡頭,雙眼里卻帶著無所忌憚。
他身姿柔弱,看上去好像十四五歲未長開的國風少年,明明什么裝飾都沒有,可他就站著那里,就有著濃濃的書卷味,好像從水墨丹青里走出來一般。光是看著他這個人,腦子里就會自動配上古琴叮咚作響,似乎他就應當高潔不沾半點塵埃。
可白色的休閑裝,與他身后黑色的蛇尾形成鮮明的對比,白灼的光線之下,他腳底尸婆涌動,卻都不敢出來,不遠處阿媧半浮在空中,小胖妞一臉憤恨的瞪著他。
“這是師月落?”帥哥詫異的盯著手機,與旁邊資料進行對比。
渾身抖動的看著帥哥,張著嘴顫抖了半晌,才震驚地道:“這是我爹?誰信啊?是我兒子還差不多?”
白水冷冷的瞟了他一眼,然后將手機滑了滑,下一張就是師月落渾身無數蛇尾涌動,那張陰柔絕美的臉上依舊帶著輕笑,一道黑色的大門出現在他身后,他似乎依舊看著鏡頭說著什么。
“你怎么不錄像,光顧著拍照了?錄像的話,就能聽清他說什么了啊?”帥哥急急的滑著手機,瞪著白水道:“不對!你拍照有什么用,不應該直接開打嗎?我們整了那么久,就是抽了神卵里的建木血脈,你還是條神蛇,打他完全夠了啊?怎么不幫我殺了他?”
“被困在那里面,對誰都沒好處。”帥哥將手機收回去,朝帥哥道:“風二爺身上的咒術就是他下的,所以在風家找上你,知道是三大體咒后,風家直接投靠了云長道,估計其中也有他的功勞。只不過風家人體內的血,對他還有作用,他并未下殺手。”
“格老子的!”帥哥憤恨的盯著手機上的照片,又摸了摸自己的臉:“這樣看上去,我才是他爹吧?他看上去,更像柔弱美麗的山鬼后代,我看上去才像是兇狠詭異的建木血脈啊!”
帥哥的腦回路向來清奇,這種關鍵時刻,他不在意去哪找他爹,居然在意誰長得好。
“他現在哪里?”我實在不想再理會帥哥為了掩飾心情的夸張表演。
當初我看到師月落的照片,就感覺這個人不對。可當時我們也不知道帥哥他爹還活著,還是從地底逃離的建木血脈,所以就猜師月落,可能是綠腰為了掩飾帥哥身份找的替身,而且人家從小到大都有記錄,怎么可能是帥哥他爹嗎?
聽到我問這個,白水卻只是看著我道:“這就要看你到底做了什么了?他想挽救,但卻沒有辦法改變,只能抽別的辦法。而我去找你的時候,他并沒有出現在那里,證明他去了別的地方。”
“黑門開,不是應當去同一個地方的嗎?”帥哥這時也不再亂演了。
“建木通無象,通的是想去的地方。我當時擔心云舍,就去了云舍那里。而師月落,會去哪里?”白水靜靜的看著我,等我答案。
一邊帥哥聽著師月落的名字,翻看著白水的手機,依舊不解的道:“你們在里面都沒開打,你還有心情拍照,為什么不錄像呢?你說你們也算是兄弟,為什么不坐下來好好談談,就算不直播,錄個視頻資料,以后也能當個歷史資料啊!”
白水十分無奈的看著帥哥,冷聲道:“我不會錄像!”
原本翻看著手機相冊,吐槽不斷的帥哥立馬卡殼了,僵硬的扭過頭,看著白水生硬地道:“對不起,我忘記您是條一直沉睡的神蛇。能用手機就不錯了,這照片拍得挺好,挺好……”
白水見他認識到錯誤,這才盯著我道:“那地底有什么你不想說就算了,但你知道師月落關系重大,你認為他會去哪里?”
眼前閃過深井里的東西,以及那些配種的恐怖物種,如果師月落知道地底的東西被毀滅,又想拯救或改變的話,只可能有一個地方。
我沉沉的看著白水道:“應當在神龍村困螣蛇的地底,如果那里還有螣蛇產下的蛇卵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