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人皮書,先是一愣,詫異的看著了斷:“道家也有這東西?”
“不算是道家的,只是由天師府收藏。”了斷似乎有點疑惑,朝我輕聲道:“這書是很久前遺留下來的,是用甲骨文記錄的,所以才會請了那些道門中對甲骨文有研究的高人聚在一塊研究。”
“那個時期沒有竹簡也沒有紙筆,但對于人身刺紋卻已然有所成了,那本人皮書是在活人身上刺紋,再剝皮集而成的。”了斷眼帶敬畏,朝我道:“而且上面的甲骨文你看一下。”
了斷十分坦然的掏出手機,拍的是照片,說是書,其實就是一本巴掌大小的人皮冊子,每一塊人皮上刺著兩個或者三個文字。
我讀書少,所以一個都不認識。
可從照片上看,那皮紋理十分細膩,也沒什么毛孔和毛發(fā),看上去不大像人皮啊?
我對古怪的事情比較好奇,公認的人皮書很多國家都有,但都能從毛孔和紋理上判斷出是不是人皮,了斷這個……
將幾十張照片翻看完,每一張皮都細膩光滑,根本就不像是人皮啊?
“你是游家人,你就沒好好看看自己的皮膚嗎?”了斷見我頭都快鉆到手機里了,立馬知道我在看什么,將手機抬了抬道:“如果人類真是由鱗片人剝皮而來,那么就是從冷血動物慢慢變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模樣,毛孔什么的都是后期方便排汗才長出來的。你沒注意,你自己幾乎看不到毛孔嗎?皮膚就像嬰兒一樣,光滑無比。”
這是第一次有人這樣說我,卻并不是夸。
我擼起袖子,對比了一下自己胳膊上的皮膚和了斷照片上的,這么看的話,除了毛孔沒有,似乎還真有點像人皮。
“等我一下!”我急忙跑到妙虛那里,將他叫出來,朝他道:“你說倉頡造字前有蛇紋,那你認識甲骨文嗎?”
“認識幾個!”妙虛十分謙虛。
了斷認識妙虛,忙將手機遞了過去,他看過后卻立馬搖頭道:“這是在活人身上刺后再剝下來的,我們現(xiàn)在看到的只是顯示的一部分,而且是后面有人刻意重新紋過了的,所以看上去像甲骨文,還有一部分隱藏在皮膚下面,就像現(xiàn)在的鴿子血紋身一樣,必須要血氣涌浮,有一些才會顯現(xiàn)。你看那兩條青銅蛇上的蛇紋,得神蛇的心頭血,和神蛇所換之鱗同時引動,才會顯現(xiàn),這個就是那本書吧?”
了斷點了點頭,明顯認了妙虛的話。
我也不知道“那本書”指的是哪本書,似乎了斷和妙虛心知肚明是哪本書。
“得看到皮,才有辦法解。”妙虛捧著手機,伸手去捏胡須,可一捏個空,只得嘆氣。
了斷來找我,并不是因為人皮書,而是那些受到詛咒的人,我立馬朝妙虛道:“要不你跟我去看看?”
說著引著符紋朝帥哥打了個招呼,小白他們都在忙,對于治病救的事情,他們都不敢興趣,我讓帥哥幫給白水傳話,引著蛇影帶著了斷和妙虛朝龍虎山而去。
只是在去龍虎山的路上,我突然有點感覺不大對勁,妙虛剛好發(fā)現(xiàn)青銅蛇上的蛇紋,而了斷這邊卻有人因為人皮書而出了事情,而且了斷還懷疑是咒術,似乎有人刻意引導我找到這本書啊。
到的時候才知道什么叫情況嚴重,只見天師府下面的地下室里,那些高人們,臉色發(fā)白,卻依舊安然的盤坐在蒲團之上,有的還用已經(jīng)變成了骨爪的手去翻書。
一個滿頭白發(fā),臉色花白,卻依舊精神飽滿的老者看到了斷,還朝他笑道:“我們這幾把老骨頭,比你師父都活得久,何必在意生死。一具白骨只是早晚之事,反正都是骨頭了,借著骨頭翻看這人皮書,相得應彰也不吃虧。”
看到我時,還愣了一下,了斷忙側身,朝我道:“這是太師叔,那位是三師叔,還有那位……”
我聽著詫異無比,怎么也沒想到龍虎山還有太師叔?我還一直以為拜在張?zhí)鞄熼T下,我的輩分在道門完全可以壓下任何人了,可沒想輩分高上還有更高啊。
只得老實的行禮:“了情見過太師叔,見過三師叔,見過……”
一屋子的人,除了那兩位觀主外,其他的都比我輩分高,看樣子了斷這次真是將老祖宗全部給請了出來了。
那位太師叔看著我,呵呵笑道:“請早做了一個讓我們都占便宜的事情了?讓你叫我們太師叔,讓你吃虧了。”
所有人都撫著骨掌,哈哈笑著,似乎對于化骨之事,并不在意。
樂天知命到如此地步,比那些明明可以活得很長,卻還想超越生死之外的東西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妙虛跟在我后面行了禮,不過卻不再是道家之禮,只是點了點頭,那位太師叔看著他道:“玉機子的事情不怪你,你無須拘謹。”
“你看人皮書,我看下病情。”妙虛對之方面似乎頗有研究,可當我看到那些露著骨頭的架子時,還真不知道從何下手了。
太師叔還只是到手腕,兩位觀主之一的玉禪子就已經(jīng)到了肩周了,估計他就是了斷嘴里說的第一個查看人皮書的人。
我正打算先看玉禪子,卻見妙虛正要彎腰查看太師叔面前的人皮書,太師叔卻道:“我來翻,你來看。”
妙虛眼神一閃,道了謝,卻依舊道:“怕不是因為接觸,才引起的。”
跟我的想法一樣,我查看了一下玉禪子的肩周,肉芽如同退縮一般,慢慢消失不見,沒有一點血灑出,而也沒有任何血腥味。
所有的血肉好像真的蒸發(fā)在空氣中,連骨頭縫里的肉都不見了,最重要的是,還不痛。
等查看了一圈,我找不到任何原因,就好像尸婆影吸血一樣,所有的血牽著線消失不見,什么都不能阻擋,這些血肉消失,卻連看都看不見。
我試著伸手捂在傷口處,并刻意長出鱗片阻擋,但血肉依舊在消退,也依舊沒有看到,我手掌之上也沒有殘留任何血腥味。
怪不得了斷他們懷疑是咒術,這么古怪的,還真只有那三大體咒的咒術了。
我朝了斷點了點頭,所有人都只是朝我安慰性的笑了笑,并不在意能不能治好,反倒熱切的討論上面的甲骨文所代表的含義。
邊建木尸婆什么的都不問,在他們這種看透一切的年紀,生死也好,世事也罷,都不如眼前的事重要。
腰彎細細打量著那本人皮書,并不是很厚,也就三四十張左右,可這些皮細膩滑潤,摸上去冰冷,不大像人皮。
太師叔開始還擋我,見我手上長鱗后,卻搖頭苦笑著退開了。
妙虛跟我飛快的翻看著,人皮紋書,在活人身上紋和剝下皮后再紋有明顯區(qū)別的,很多種族都愛紋身,現(xiàn)在苗黎兩種都依舊有紋身的傳統(tǒng),國外很多法師和種族也保留著紋身刺青。
我翻看完,字雖然一個都不認識,但能確認兩點,一是這所有的皮都來自不同的人,而且這些皮就跟現(xiàn)在的剪報一樣,從每個人不同的部位剝下來的,也可以說是從那些人原本就有的紋身上截取的一部分,因為有的兩一個文字,有的只有一個,并且大小紋法,以及用的材料都不相同。
二是,這些皮膚可能真的是與蛇族換皮后的那部分人的,因為皮的背面,還有著長鱗的倒紋,看上去與我手上的鱗片相對。
“你說是不是巧合?”妙虛聰明通透,又是他解開青銅蛇上的蛇紋的,立馬聯(lián)想到了。
“這是人皮,要不要用我的血試一下?”我露出手腕,既然有東西引著我解開這本人皮書,白水又在解青銅蛇,解開就知道了。
說不定就是那個讓不周山心收建木的咒語呢?
沉吟刀在小白那里,我正要用咬的,卻見白影一閃,白水直接落在我身邊,看著我面前的人皮書,眼神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