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那些蛇紋涌動,一道道暗光從青銅色的鱗片上閃出,帶著低低的嘶吼之聲。
這鱗片蛇本身極為細小,所有的鱗片比指甲蓋都小,吸了白水心頭血的青銅色鱗片上,那些小蛇好像都活了過來,越游越快,在一片片鱗片上游動,青銅蛇也跟著游動著。
我詫異的看著妙虛,不明白游家藏在蟲崖的東西,怎么要用白水的心頭血引動?難道這東西還不是游家的?是游媚獵殺神蛇時搶來的?
所以跟那些神蛇魂一塊藏于蟲崖?
“我也是第一次試,沒想到……”妙虛似乎也被嚇到了。
“這好像是一種符紋?”我伸手想將青銅蛇捧到手邊,卻沒想兩條青銅蛇似乎被身上的蛇紋帶動,突然自己騰空而起,朝著青要山外飛去。
我正要引著蛇影去追,卻聽到一聲熟悉的蛇嘶聲傳來,跟著原本沖出青要山的兩條青銅蛇突然回轉。
順著青銅蛇看去,卻見白水立于山頭,兩條青銅蛇如找到親人的孩子一般,一左一右的纏著白水,發出低低的嗚咽聲,白水伸手撫過青銅蛇,看著上面的蛇紋,然后手一揮,兩條青銅蛇盤于他的掌心,歡快的游動著。
“我去解上面的蛇紋,有事到黑白雙龍潭找我。”白水飛快的急閃而來,朝我說了一句,立馬就錯開了身子。
我轉眼看著妙虛,他也十分好奇:“蛇紋啊?難不成真如遺落的神話傳說一樣,人有倉頡造字,蛇有白矖創紋?”
見我扭頭看著他,妙虛遲疑了一下道:“倉頡天生龍顏四目,就是跟你弟現在一樣是重瞳之目。傳聞他造字之時,天為雨粟、鬼為夜哭、龍乃潛藏,所有東西都搞破壞就是為了阻止他造字,不讓人類文明得到更好的傳承。但同時也記載,倉頡得鳥足蛇紋所啟,受河圖洛書而發,才創下了文字。其中蛇紋,就是神蛇白矖于不周仙山神殿所創,還未完善卻因……”
他說到這里,沒有再說下去。我知道大概意思,在不周仙山倒后,白矖就參與補天,蛇紋未得完善,所以沒有跟文字一樣傳開,估計也就只有真正處于不周仙山的白矖一族能解了。
妙虛只是嘻嘻的嘆息道:“現在科學證明,地球有幾十億年了,人類最早出現在七百萬年以前,中國是擁有歷史記載最為久遠的國家,可上下也只有五千年。這五千與七百萬,其中有多少東西流失?如若不是黑門開,神蛇現,誰又知道這段與蛇換皮的事情,誰又知道以前還有鱗皮人?畢竟我們所見的古人都是化石!”
我朝他擺了擺手,看著黑白雙龍潭的方風,茂密的樹林阻擋,我什么都看不見,但每次碰到與神蛇有關的東西,白水都會失落一下。
畢竟神蛇只剩下他和白思了,會這蛇紋的,也就只有他了。
“真有蛇紋?”我想了想,轉眼看著妙虛道:“你從哪里聽到的?”
“清虛鏡!”妙虛朝我眨了眨眼,輕笑道:“清虛鏡入夢告訴我的。”
這話說得好像一個美貌仙子入夢,與他巫山云雨一番般神秘而又不好敘說,也一樣不知道真假,但他不肯明說,肯定有他的道理,可他卻并未否認有蛇紋的事情。
如果那兩條青銅蛇上的真是蛇紋,難不成那兩條青銅蛇還真是游家從神蛇一族奪來的,就因為解不了上面的蛇紋,所以后來又干脆將青銅陪葬埋于地下了。
但何必壯和陳起語同時確定那鱗片是神蛇的,可白水卻并不記得有青銅色的神蛇,真正的神蛇只有兩條白矖和螣蛇,螣蛇通體帶金黃,白矖為白蛇,就算白水也只能算是神蛇之后,可這些也沒有小到指甲蓋大小的鱗片啊?
越想越感覺奇怪,白水好不容易對游媚有所認同,我生怕因為這兩條青銅蛇又整出什么事來,正想去黑白雙龍潭看看,卻見小白帶著烏壓壓一波人頭蛇飛快的朝著結界處而去,小龍種在后面帶著龍呤驅趕著人頭蛇。
蛇群還未到,日光就已然穿透了云層,朝著結界處直射而去,蔚藍的海水已然在高空之上涌動著等了。
這是又有人進青要山,我急忙跟了過去,卻見熟悉的血光一閃,帶著符紋,正是我留給了斷的。
蔚藍的海水已經落了下去,了斷跟帥哥一樣中招,本能閉眼然后揮動拂塵,眼看著他就要中招,我急忙引來蛇影,飛快的沖了過去,朝小白沉喝道:“住手。”
就在小白聞聲一愣之際,蛇影馱起了斷,飛快的避開那下落的海水。
只見泥石滾動,只留一片洗涮得干干凈凈的山石。
了斷心有余悸的立在蛇影之上,抬頭看著慢慢消散的日光,然后看著小白,帶著欣慰的笑,朝我道:“不愧是生而就得天罰的蛇胎,在蛇山引動日光的就是小白吧。”
那眼里的驕傲和自得,完全將小白當成自己家的孩子。
“師兄!”對于了斷,我忙行禮,不好意思的道:“就是胡鬧,整天搗亂。”
只是一想到師妹,難免想到畢麗紅,連忙道:“是不是出事了?”
“沒事哪敢上青要山找你啊。”了斷咧著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瞄了瞄四周道:“要不?先拜會武羅神?”
“不用,見過了!”武羅乘著赤豹,從我們旁邊閃過,黑著張臉朝著黑白雙龍潭而去:“沒事別打擾我,白水說有新發現。”
我心中一動,可一想白水并沒有找我,而是找的武羅,而武羅的臉都發黑,明顯這事我不好摻合。
見了斷一臉怯然,忙道:“武羅神不講這些俗禮,師兄有什么事請直說。”
“天下道門出動尋找夏荷和楊惠明,以及任何與建木或者尸婆有關的東西。”了斷接過我遞過去的水,抿了一口道:“可這些都沒找到,但卻似乎找到了那個發動咒術的人。”
我一聽這好像有點岔開了啊,我們原先也想找那個發動咒術的黑衣人來著,結果一直沒抓著,怎么被道門的人碰到了?
據了斷說,既然我們有辦法解決建木,他就讓人將所有和建木有關的地方全部找出來,連草木成精多的地方,都要圈出來,重點查看。
這工作分成兩部分,一是讓人實地探查各類發生過怪事的地方,二是一部分人查閱古籍,雙管齊下。
論協調,了斷肯定比我厲害,這樣分工十分正確啊。
“出事的就是那些查閱古籍的。”了斷苦笑的看著我,輕笑道:“這些人的肉從翻書食指開始消失,可以明顯的看著肉絲跟冰晶一樣的慢慢融化不見,露出里面的骨頭,食指后就是拇指,右手消失完,就是左手,然后是胳膊,一天之內,最先發現的人,已經融化到肩周了。道門的人都看過了,沒有找到原因,郭老也在龍虎山了,魯班書里的醫理也沒有這種記載。”
“確定不是書上有什么嗎?”所有查閱古籍的人肉不見了?
這明顯就是那種書上沾了毒,一碰就中毒的情況啊?
了斷搖了搖頭,朝我輕聲道:“查閱古籍的人中,有你見過的另外兩位觀主,以及一些隱世的高人,毒蠱皆不可能近身。”
但據我所知,咒術發動,得有人用極強的怨念以體施咒,而且有著明顯的針對性,這些人查閱古籍,還有隱世不出的高人,人家連照片都沒法拿到,更不用說生辰八字之類的了,怎么下咒呢?
“那些查閱的古籍中就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嗎?下咒針對性比較強的,總得找到一個突破點吧?”我還是將疑問問了出來。
了斷聽著,苦笑道:“這其中有一本人皮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