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華胥和白思居然會出現在這里,看她們的樣子好像是直接從陰河下面跟白水一塊出來,他不是為了護著小白,將陰河所有通道都封住了嗎?還引了十道神蛇魂守護,那華胥就不是他要隔離的對象了?
看著白水帶著怒意的眼睛,我瞟了瞟他與華胥并肩而立的樣子,白思親熱的纏在華胥手腕上,她跟我可從來沒這么親過,就算纏著我,也總是親近不起來。最好的時候就是比較聽話而已,從未有過這樣的親熱感。
他們三個,看上去真的好像親親熱熱的一家三口啊。
并不去理會白水,我掏出銀針,對著帥哥膻中穴輕輕戳了一下,飛快的在他心包經附近扎了幾下,復又順著膻中朝下,到天樞,正要掀開帥哥的內褲扎氣海。
白水卻猛的閃了過來,一把握住我的手道:"夠了!"
看著銀針扎過的地方有著黑色的血涌出。卻因為氣逆也血塞,那黑血只是冒出一點就凝結不出了。
我直接在心動引動魂植將白水朝后一纏,趁機一針扎入氣海,然后將掌心摁在帥哥的心口,引動他體內的魂植,以魂植催出他體內的郁積的淤血。
"云舍。"白水飛快的避開魂植,朝我沖來。
華胥復又發出柔弱的驚叫聲,我見帥哥眼皮慢慢收緩,一把抽出鐵鏈,對著白水就甩了過去。
剛好這時。帥哥體內的魂植涌動,一口淤血從他昏迷的嘴里噴了出來,我忙將他平著翻轉過來,用膝蓋頂著他的腹部,引著他將淤血吐出來。
鐵鏈根本困不住白水,他一閃而過避開,直接落在我身邊,伸手就要來扯趴在我懷里的帥哥。
我要幫帥哥順氣,眼看白水伸手,正要引著鐵鏈反纏,卻見符紋一閃,何必壯端著一盤水,引動符紋將白水逼退。
"你來!"見何必壯跟白水就要動手,我忙朝他道:"你力氣大,用力順著他的背給他順氣。"
何必壯瞄了白水一眼,忙蹲下身子將帥哥抱在他懷里,摳開他的嘴,免得淤血堵住氣管。
我引著魂植接住那盆水,將盆里的毛巾擰出來,把帥哥臉上的血擦掉,又將溫帕子敷在他額頭,這才抬頭去看白水。
他這會已然滿臉怒意,雙目噴火的看著我:"你這么怕我傷了他?"
何必壯的手指摳進去時,帥哥張嘴就是一團團的淤血,還有的已然凝結成小塊。
我將毛巾遞給何必壯,站起來看著白水道:"你問帥哥那兩個問題的時候,是不是已然猜到了。"
對于帥哥的身世,在他自己未曾提及之前,我們都很好奇,可他在巫狼出現后提及。我們就再也沒有猜過了,就算他被綠腰獻祭建木,我們也只是想辦法救他,從細想過他的身世。
白水猜到了,知道會是這么一個結果,卻依舊引著帥哥自己親自去探查。
"并不是任何人獻祭建木,建木都會接受的。"白水雙目沉沉的看著我,瞟了一眼已然不再吐血的帥哥:"而且是他自己選擇去查的,他不肯說綠腰為什么將他獻祭,他就已然起了疑心了,難道你讓他一直處于疑惑和猜忌之中?"
"當初那具石棺里的東西,你明知道不能看,也不是想看嗎?"白水聲音里帶著低低的怒意,看著我冷笑道:"就因為他接受不了,你就心痛了嗎?"
一股子冷意從四肢慢慢涌到心口。我靜靜的看著白水,他似乎已然判定我對帥哥有著異樣的情感。
"白水。"華胥忙輕輕上前,拉著白水的手腕,柔聲道:"云舍只是急著救人,所以才會掀衣服的。你別亂想。"
跟著她有點急切的看著我道:"是武羅感覺到異樣,才讓白思帶我來查看的,可我沒想到白思會直接到了陰河,我才會跟白水一塊出現的。云舍,你別誤會,我以前是才蘇醒,不明白你們這個世界的情感跟以前不一樣。"
白水一把將她朝后拉,看著我道:"我要借華胥的血閉關,你最近不要下陰河來找我了。"
"白水!"我看著他拉著華胥就在離開,心神涌動,急忙引著蛇影沖了過去,沉吟刀一晃劃過華胥的手,將她逼退,用鐵鏈纏住白水的腰,一把將他拉上蛇影,引著蛇影瞬間沖出了泰龍村。
蛇影之上,白水任由鐵鏈纏著他,雙眼卻是沉沉的看著我道:"他受傷,你還是會心痛對吧?"
情感這種東西,一旦有第三者出現,就像一根插在肉里的毒刺,如果不拔掉,就會慢慢化膿,時不時的作痛,只要輕輕一碰要不就流膿、要不就流血,讓人痛不欲生;就算拔掉,也會留下一點傷痕,一旦看到,那種痛意又會涌起。
"當初他被綠腰帶走,你一感覺到他出事。立馬從泰龍村追到金雞嶺,又追到青要山,甚至不曾想過我和小白,直接跳下了黑龍潭救他。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那天我沒有跟過去。你跟他都會死在那里。"白水身上的鐵鏈叮咚作響,聲音低沉地道:"你說換成別人也會這樣,但你為了別人會不顧性命,不曾想過我和小白嗎?"
他聲音里帶著質問,帶著濃濃的怒意。
我轉身看著他身上的鐵鏈。伸手慢慢解開,朝他輕聲道:"我們都冷靜一下吧。"
所以這些天里白水總跟我異常的親熱,我以為這樣就會沖散他因為帥哥產生的芥蒂,卻沒想這根刺會越插越深。
他呵呵的冷笑,我引著蛇影慢慢回轉:"你想借華胥的血復活神蛇,我不會管,但我會時不時下去看小白,希望你能幫我留個入口。"
我將鐵鏈收入腰側,突然感覺好像很累,引著蛇影沖向泰龍村。白水卻一把拉住我的手:"他的身世很古怪,你難道真的以為我猜得到?你就因為這件事,要跟我冷戰?"
"可你已然猜到跟風家有關了不是嗎?"我一把甩到他的手,看著他道:"你連我都不曾告訴,你就趁機借著風家的事,讓帥哥去查。"
"那樣鮮血淋漓的事實,綠腰用一條條人命來掩蓋的身世,你認為誰能接受得了?"我沉沉的看著白水,其實我能理解帥哥的,當初我自己從一個又一個的騙局中出來,那種一次又一次的失落和沖擊我很清楚。
白水擺了擺手,看了我一眼直接從蛇影上跳了下去,消失不見。
蛇影之上,我看著華胥急急的追了過去,雙腿一甩。就變成了蛇尾跟著落入了井口,但隨著她從井口消失,那上面一道法陣開始涌動,我試著引動了一下魂植,根本進不去。
看樣子白水會給華胥留門,卻并不一定給我留門,畢竟華胥體內的女媧之血可以幫他復活神蛇啊。
引著蛇影落下,我看著何必壯已然將帥哥的淤血逼出,正幫他擦臉。
見我回來,將帥哥抱起:"又吵架了?"
他年紀比我們大,經歷比我多,自然能看透。
我點了點頭,轉眼去看那個被剝了皮的人,朝何必壯道:"如果這個就是師月落,他整容成帥哥的樣子,就是為了給帥哥打掩護,那么就是說帥哥他爹以為綠腰將孩子給了師家,同時帥哥跟他爹是比較像的,更重要的是帥哥他爹能見到師月落?他就在帝都,會不會就是風家的人?"
因為會比較像,所以才需要整容來打掩護,但為了假意掩蓋又不好放在師家。
但如果是師月落的話,他是三年前死的,風家標明尸體被火化,可為什么又出現在師老頭那一年前埋下的棺材里。前面兩年他又是怎么活過來的?那張鱗皮又是哪里來的,又是誰給他換的皮?
就算帥哥他爹是風家的人,綠腰又為什么要以這么大的代價來掩蓋?她連華胥都放了出來,風家血脈也沒什么嗎?
而且帥哥劃破手腕時,建木根那種異動,可比風二爺的血強多了。
泡在水桶里的剝皮人還只是輕輕的呼吸著,并沒有醒來,也無從給我們答案。
何必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抱著帥哥進了屋,我試了試水桶里的溫度,正準備再換藥水,卻見龍五急急的跑了過來。
"查出來了?"無論是這個剝皮人,還是那個隱形人的身份,都很重要。
龍五卻朝我搖了搖頭,看了一眼桶里極慘的剝皮人,朝我沉聲道:"風二爺死了,連同跟他一塊造孽的人全部都死了,就在剛才。"
我心中猛的一驚,跟著扭頭看了一眼泰龍村的方向,綠腰最后以骨燃為祭,也不知道咒的是什么。
"死得都很慘。"龍五看著那剝皮人,咂著嘴。
我想了想,忙朝龍五道:"對照風家的資料,和風二爺他們的死狀,幫我查一下,除了跟風二爺一塊造孽的人,還有沒有人以同樣的死法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