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泥菩薩也有三分土性,我發(fā)現(xiàn)我其實很少有機會表露自己的情緒,一直都在權(quán)衡,并沒有可以自我選擇的權(quán)利,許多事情都是迫不得已。
但宋棲桐不同,他以詐死騙了眾人,一出來卻與我針鋒相對,我就算不能要了他的命,也要咬上他一口,讓他難受一下。
“白水不在,你還是別去了!痹疽鈿怙L(fēng)發(fā)、眼帶桃花的陳起語似乎已然認清了現(xiàn)實,沉沉的看著我道:“我們再也容不得傷亡了!
“我去!”夏荷卻猛的站了起來,朝我道:“我不怕死。他從一開始就針對蟲崖,我這個蟲崖阿姆怎么能忍!
帥哥自然是直接起身,陳起語沉嘆了口氣,放出狐影朝我道:“不準進村。”
我點了點頭,選了一只九尾天狐影將魂植種子放進去,帥哥跟我在河床時有過一次合作立馬以血布下符紋隱藏住魂植的氣息。
四人到了泰龍村外,陳起語引著那藏了魂植種子的九尾天狐進村,帥哥卻又一把攔住了他,朝我們露了一個十分古怪的笑,居然從口袋里掏出兩根雷管:“我特意從龍三他們那里偷的,以前看抗日片,總會幻想自己猛的扔出一個炸彈,炸得敵人血肉橫飛!
“還有嗎?”陳起語詫異的看著帥哥,見他搖頭,立馬道:“你們先等著!
我們似乎都發(fā)現(xiàn)了一個新辦法,由陳起語用狐影回去找龍三取雷管,我跟夏荷圍著泰龍村附近布下一些東西,帥哥卻難得的安靜的研究著那陰生木布下的陣。
陳起語回來得很快,居然還帶來了包滿了紗布的龍三,這貨絕對是偷溜出來的,看著我們道:“我不來,你們會用嗎?”
還別說,看著那一箱箱新式的炸彈我們確實不會。
對于這種東西我跟夏荷都沒什么興趣,帥哥倒是十分好奇的看著龍三弄,兩人商量著什么時候引火最好。
這有一種小孩子打架,打不過就時不時砸人家玻璃的感覺,反正就是偷偷摸摸的。
等他們將雷管在狐影上布好,陳起語立馬引著狐影沖入了泰龍村。
狐影只是幻化出來的東西,不受那陰生木的陣法所困,沖進去十分順當,瞭望塔上的立馬對著狐貍開槍。
立馬引爆了狐影上雷管,嚇得那雇傭兵都有點不敢相信,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槍,似乎懷疑自己開一槍的效果。
就在他們一愣神時,所有的狐影都跑到了陰生木的下面,而陰河下面的人聽到動靜自然也出來了。
不過并未見剛才與我們相對的人影,只是齊首帶著兩位光頭露肩,臉帶刺紋的泰國法師,冷冷的看著沖進去的狐影。
一見齊首來了,我扭頭朝夏荷道:“宋姑婆在那女的體內(nèi)種下了血蚊,是用我的血種的,你要不要引動一下!
一邊陳起語立馬愣了一下,夏荷明顯感覺到了,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她是陳起語的妹妹!蔽覐(fù)又加了一句。
陳起語冷哼一聲:“我沒有這樣的妹妹,那些泰國法師都十分陰邪,龍三他們就有幾人死在他們手下!
“那我動手啦!毕暮刹赜诨曛蚕旅,朝他輕聲道。
“不用留她的命!标惼鹫Z雙眼閃著冷光,沉聲道:“我們死了這么多人,總是需要人命來換的!
夏荷立馬放出一只蜉蝣,小心的放在我手上。
也沒見夏荷念經(jīng)什么的,只見她盯著那只蜉蝣,跟著就見它慢慢變成了一只蚊子,吸了我一點血后,飛快的朝著齊首飛了過去。
跟齊首一塊出來的泰國法師明顯已然從她嘴里知道了狐影的來頭,不時的從身側(cè)的布兜里掏出東西朝嘴里塞,嚼得滿口都是古怪的汁液。
帥哥想引動狐影上面的雷管,被夏荷一把拉住:“先讓你們見識一下什么叫血蚊。”
那些泰國法師還在大嚼,可一邊的齊首卻似乎感覺不大舒服,不停的在脖子手上抓著,奇怪的看著四周,臉露出狐疑的神色。
夏荷趴在地上,輕輕的念動著什么,只見齊首的肚子如同吹氣一般慢慢般了起來,她嚇得哇哇大叫。
臨時板房里的雇傭兵立馬跑了出來,在瞭望塔的燈光下,齊首整個人都變在脹大,連皮膚都變得透亮。
那兩個泰國法師越嚼越大力,陳起語似乎開始難受,死死的捂著肚子,額頭上冷汗直朝外涌。
知道是那兩個泰國法師發(fā)動了降頭術(shù),我急忙以銀針鎖住了陳起語幾處大穴,跟著掏出一截蛇骨香點在他旁邊,帥哥直接以符紋護在他身上。
“就快了!”夏荷有點擔(dān)心的瞄了陳起語一眼,飛快的念著咒語。
泰龍村內(nèi)齊首的慘叫聲越來越大,吸引了所有的雇傭兵前去查看,可齊首已然脹成了一個充氣人,透亮的皮膚下面隱隱有著褐色的東西在蠕動。
“就現(xiàn)在!”夏荷突然低喝了一聲。
只見遠處的齊首瞬間如同裂開的水袋,整個人都裂開了,無數(shù)細長深褐色的孑孓從她體內(nèi)涌落出來,落地后飛快的結(jié)成蛹。
泰國法師似乎高吼了一聲什么,可已然來不及了,那些蛹已然開始展動翅膀變成蚊子,朝著周圍的雇傭兵飛了過去。
“有養(yǎng)分蟲子總是長得很快的!毕暮裳劾锿高^冷光,朝我道:“早知道有這個后手,還用埋什么雷管!”
齊首整個人都變成了蟲卵的孵化器,孑孓涌出后,只剩著一張撐破的皮和一幅骨架落在地上,可已然沒有人顧得上她了。
漫天的蚊子撲在前來觀望的雇傭兵和那兩個泰國法師身上,血蚊明顯跟一般的蚊子不同,吸血的同時還在人體內(nèi)產(chǎn)卵,有夏荷在一邊催生,那些雇傭兵立馬跟齊首一樣變得腫脹。
龍三看得撐目結(jié)舌,帥哥卻依舊看著那些狐影,夏荷慢慢朝魂植外走去,既然露了痕跡就得坦蕩面對,我們本來就是來收利息的。
泰國法師被蚊子咬后,陳起語立馬就好了,見夏荷念著咒語走了出去,緩緩站了起來,與她并肩而行,引著狐影護著她。
“你留了什么后手?”帥哥指了指夏荷,又瞄著我道:“等她這個撐不住了,我就開始引爆炸彈。”
看著那兩個泰國法師也跟齊首一樣裂開涌出孑孓,那些雇傭兵見狀都驚恐的大叫。
地底的土里開始涌出蟋螽,密密麻麻一般朝著那些孑孓堆里爬去,可從頭到尾陰河下面除了齊首和那兩個泰國法師,并沒有見其他人出現(xiàn)。
眼看著雇傭兵的身體都裂開了,龍三重重的捶了一下地面。
陳起語和夏荷都站在陰生木的陣法之外,引動著血蚊和蟋螽對戰(zhàn),本以為血蚊長了翅膀總會占點優(yōu)勢,卻沒想蟋螽在將未成蛹的孑孓吃完后,慢慢的聳動著,居然展動著薄薄的翅膀,然后跟空中的血蚊混戰(zhàn)在一塊。
只是片刻之后,無數(shù)蚊子的殘翅斷腿在空中飄落,而蟋螽卻還在空中飛舞著,等再也沒有蚊子后這才又匍匐藏入地里,但從頭到尾都沒有見過宋棲桐的身影。
我瞄了帥哥一眼,他十指飛動,一道道火光立馬朝著立于陰生木下不動的狐影閃去。
陳起語飛快的拉著夏荷退了回來,我引著魂植將我們團團護住,可依舊能感覺到巨大的沖擊力,爆破聲不斷,還有著大塊的砂石砸落在藤蔓之上,龍三的雷管效果真心不錯。
只是等外面炸聲停止后,那些陰生木依舊穩(wěn)穩(wěn)定定的立在那里,似乎并不受轟炸的影響。
帥哥重重的呸了一聲,瞪著我道:“你的呢?”
我朝他輕輕一笑,引開魂植,看著遠處被一番轟炸已然變得不成樣的泰龍村,朝他們輕笑道:“打鬧完了,我可要發(fā)大招了。”
既然從頭到尾都只有齊首和那兩個法師從陰河下面出來,那些雇傭兵只是炮灰,那么我就不信引動他們最在意的東西,宋棲桐和陳無靈蘇撫還不露面,難不成他們以為這陰生木布下的大陣就當真是無人可破嗎。
就算陣不能破,里面的東西自己跑出來他們總管不著了吧。
引動心神,我以手畫著符紋,咬破舌尖一口血水朝著符紋之上噴去。
剛才我和夏荷走了一圈,在泰龍村四周各處都留下了一滴血。
對于催生建木這種事情,一回生二回熟,更何況在那個瀑布后的山洞里看到那一團封著入口的建木根須時,我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
雖然建木只有一棵,但人家的根也是可以分開的啊。
隨著符紋慢慢游動,巨大的相柳九頭突然開始抬起,地面因為它們的移動開始晃動,但無數(shù)建木根須受血氣和符紋的吸引,朝著泰龍村四周八方涌去。
而原本任由我們折騰沒有任何動靜的陰河立馬涌出了一道身影,夏荷一看到那人,渾身就是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