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怎么也沒想到,畢麗紅在關鍵時刻被附身,眼看著燭陰發狂了,我直接一掌過去將雙眼猛烈跳動的畢麗紅敲暈。
白水一把將我推了出去:“走!”
他卻轉身,縱身于燭陰頭頂,猛的一掌拍下,這才轉身追上我們。
蛇影速度極快,就在我們剛出了洞口,卻見身后的燭陰頭如同裂石一般瞬間破裂,但蛇死而不僵,它身后的蛇身抽動,帶動著山體震動,滾落的石頭立馬將整個山洞給封住了。
外面布滿植物的洞里,從燭陰蛇眼里涌出的蛇正與那些綠色小蛇纏斗著,同時還有那些退出來的白胖根須。
但燭陰臨死前的掙扎,也十分恐怖,整個山洞因為甲蟲挖洞,根須和蛇信鉆來鉆去,已然被鉆空了,隨著震動立馬大塊大塊的石頭落了下來。
蛇影帶著我們飛快的沖到了入口,小白蛇似乎一直在看熱鬧,見我們一到入口,立馬飛了出來,瞬間沖了出去。
下面白胖的根須纏卷而來,不知道是想纏住我們,還是想逃離出洞。
白水摟著我們,根本等不到建木根須大開,直接沖了出去。
等落在一人側身的石縫之間,我們都重重的松了一口氣,眼看著那建木根須就要收攏了,可小白蛇卻興奮的朝我蹭了蹭,跟著猛的張大了嘴,咬住了一條慢慢伸展的根須,如同吸面條一般,飛快的朝嘴里吸去。
我們所有人瞬間都愣住了,連下面朝上纏卷的白胖根須也都愣住了,帥哥背著畢麗紅在石縫里擠得臉都扁了,卻驚得連眼睛都不睜。
白水更是摟著我,連伸手去撈都忘記了,半張著嘴,看著小白蛇擺著那條細長的蛇尾,歡快的吸食著建木的根須,似乎十分好吃,邊吸還邊側過頭朝我們點了點頭,好像問我們要不要來點。
似乎整個世界都沉靜了,連外面瀑布轟隆的水聲都消失了,山體的震動都比不上眼前的震驚。我們耳朵里全是小白蛇吸食建木根須的唆唆聲。
過了一會,眼看著原本要閉合的洞口越來越大,里面的小綠蛇和飛動的甲蟲感應到外面的氣息灌入,飛快的朝這里涌來。
白水沉喝了一聲,一道寒氣朝下面洞口涌入,我急忙引著魂植將整個洞口收攏。
可小白蛇卻已然飛快的騰起,拉著最后一點沒吞食完的建木根須立在我肩膀上,飛快的吸進了嘴里,還有點委屈的看著我,一雙蛇眸拉得長長的,似乎十分享受。
“去!”帥哥也從震驚中清醒過來,急忙將畢麗紅朝我懷里一扔,咬破嘴唇,以手指沾著血畫了幾個符紋在魂植根上。
隨著他嘴里高高的巫唱聲起,旁邊的石頭似乎融化了慢慢流到了魂植之上,瞬間將整個洞口給閉合了。
感覺到石縫還在震動,白水一手揪住小白蛇的尾巴,將它倒拎著,一手摟著我,朝帥哥沉喝道:“先撤!”
腳下猛烈的震動,我們立于蛇影上,飛快落在對面的岸上。
只聽到轟隆聲不斷,瀑布的水都時斷時續,山體開始開裂,怕是又要崩了。
帥哥又以極為古怪的眼神看著我,讓我想到了我說我極大的破壞力,再者山里還是燭陰。
將畢麗紅放在地上,我瞄了一眼倒拎著小白蛇的白水:“我跟帥哥將山體穩住,免得燭陰逃離。”
“你管教它,我來引魂植!”白水雙目沉沉的看了一眼帥哥,將小白蛇朝我手里一塞:“看看他肚子有沒有事!
估計從未有聽說過,有東西能吞食建木的,神蛇白水嘴里說要管教,可最后還不是怕小白蛇吃壞了肚子。
帥哥一臉暈死的表情,跟白水齊齊朝瀑布邊縱去。
白水引著魂植將整座山包裹住,帥哥以血布下符紋,引動天地之間的精氣,山石似乎都在游動,瞬間將山體原本要開裂的地方給補好。
帥哥的巫術越發的厲害了,看樣子他說他家祖師是以盤古精血化成的巫祖也并不是完全胡說,至少他能以法陣引動天雷地火,又能引動山石,可見真的跟化成山川大河的盤古有關了。
見他們能解決,不會再崩一座山,我這才低頭看著在我手里卷來卷去的小白蛇。
他肚子似乎有點漲漲的,見我去瞄他,還得意的朝伸了伸蛇信,頭朝我的手蹭了蹭,一臉的愜意。
小龍種向來怕死,這會子沒事了,這才出來,伸著金色的爪子探了探小白蛇的肚子,似乎感覺有什么動靜,還像模像樣的將頭貼上去聽。
可小白蛇明顯有點怕癢,被它一貼,立馬蛇身盤轉,蛇信發出嘶嘶的聲音,肚皮下面伸出兩只小小的爪子朝小龍種伸了伸,明顯有點怒意了。
“怎么樣?”白水已然回轉,一伸手將小龍種給丟潭水里去了,依舊倒拎著小白蛇的尾巴,將它抖了抖,蛇身都給抖直了。
看得我眼皮直跳,忙接過來道:“他還只是化形呢,輕點!
“哼!”白水瞄了我一眼,伸手撫了撫小白蛇漲漲的肚子:“還沒生呢,就護著他,還敢嗆我,以后還不知道怎么樣呢!
可小白蛇似乎吃飽了,就有點犯困,在我手里盤了盤,復又鉆回了小腹去了。
一邊小龍種在水里游了一圈又一圈明顯沒有回來的意思,帥哥還在勤勞的補著山體。
我低頭看著畢麗紅,她后面突然發出來的聲音明顯不是她的,巫眼蛇能看到無波井里的東西,自然也有東西能借巫蛇眼附在她身上,畢竟她跟急切臉一樣,只是體質原因,并不是跟清心一樣有能力神游看到的。
翻開她的眼皮,卻見瞳孔在擴散收攏,還時不時的跳動,明顯做著惡夢,連她肚臍眼里那粒巫蛇眼也在不停的跳動,見我掀開,想沖出來,卻動不了,只是朝我探了探。
我瞄了白水一眼,他朝我點了點頭,他得守著我們,自然由我朝蛇眼里看去。
那琥珀色的蛇眼立馬擴散,只見一座高山之上,許多鱗片人被綁束縛在巨大的石柱之上,一個戴著獠牙面具的鱗片人手里握著一把薄薄的刀,順著被綁鱗片人的身上,剮下一片肉扔到深坑之中,跟著一片又一片的剮下來。
巫蛇眼聽不到聲音,可隨著那鮮紅的血肉一片又一片,被剮的鱗片人明顯痛得厲害,渾身繃直的尖叫。
但那戴獠牙面具的鱗片人似乎知道我能看見,在剮了一會后,慢慢抬起手,以尖悅的指尖捏著手里的薄刀,慢慢轉動,似乎迎對著光線細細查看刀身。
那刀冷若寒霜,血過刀身而不沾,身薄若蟬翼,形若柳葉,在陽光下,閃著刺眼的光芒。
我眼睛立馬一痛,本能的抬頭,卻見巫蛇眼猛的縮了回去,藏于肚臍眼里,再也不肯出來了。
“怎么了?”白水忙扶住我的腰,伸手幫我將額頭上的汗水擦掉:“是不是黑門之內?”
我點了點頭,看了一眼白水手里的沉吟刀,那刀身也好,反射時的閃光點也罷,跟鱗片人用來剮肉獻祭的一模一樣。
將里面的情況跟白水說了,白水卻搖了搖頭:“我并未聽說過這種獻祭的行為。補天之前,我還小,與鱗片人接觸并不多,最多就是大祭祀媧祖時見過他們的大巫師。補天后所有神蛇后代皆被追殺,我們就再也沒有靠近過鱗片人的大祭壇了。但鱗片人與神蛇一般,可不死不滅,傳承于媧祖血脈,就算活人獻祭也沒必要生生剮下一片片的肉?”
我沉沉的喘息著,那種握著沉吟刀,一點點的劃開鱗皮,然后剮下一小塊肉,那青銅色的鱗皮下面有著跟蛇一樣淡白色的肉,然后片下有著淡淡的血絲滲出。
就在看的那一瞬間,我似乎感覺就是自己握著沉吟刀站在那里。
可在最后一瞬間,卻又似乎是另一個人在炫耀著手里的沉吟刀。
伸手將畢麗紅腰間的衣服扯好,我靜靜的看著白水道:“你說巫蛇眼可看透生死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