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這話就知道后續(xù)了,最難的就是你救我一命,我要還你一命。
男女之間最容易生情的兩種情況,一是被對方所救,怎么也得報個恩吧,一來二去就麻煩了。二是升級版,就是對方為救自己受傷,怎么也得養(yǎng)個傷再報個恩吧,后續(xù)自然天雷勾地火,情深加意重。
你還不能拒絕,一拒絕你就是忘恩負義加王八蛋。
將螣蛇抱起來,朝他道:“先帶回去治著傷吧,畢竟還得靠她對付鱗片人呢!
“我想殺了她!本驮谖以捯粢宦鋾r,白水突然握著沉吟刀走了過來,順著螣蛇的身體下沉到一個位置,沉沉的看著我:“以她的心性,不到目的誓不罷休,就算重傷不起,也會想辦法拿回黑卵。論心眼,我們一院子的人加起來都比不過她。雖說她是為了救我,可我知道你心里也不舒服。我是條蛇嗎,你們人不是有個什么農(nóng)夫與蛇嗎?大概我就是這個心性吧,而且她明明感覺到燭陰身體發(fā)生了變化,依舊傷了自己來救我,就怕她有所圖謀,我不想再這樣。寧愿不顧恩義,也要讓她不能再這樣了。”
我發(fā)現(xiàn)白水除了實力時好時壞,總會跟我一塊死之后,其實有時還挺懂套路的。
可看著懷里全身灼傷,一動不動的螣蛇,再看看白水雖然平靜,卻沉沉的臉。
如果這時候殺了螣蛇,雖然我心里舒服了,可白水會過不了心里那一關吧。
他自己都知道農(nóng)夫與蛇是不好的意思了,以后會內疚一輩子吧,這等于在心口留下一顆朱砂痣啊。
當下伸手攔住他,朝他搖了搖頭道:“先等等吧。殺了她,你心里不好受,我也怕!”
“那就換個法子!”白水眼神閃了閃,猛的不知道一伸手,半空中抓出兩截斷了的鐵鏈,那鐵鏈根根有碗口大小,黑沉沉的泛著寒氣,每個鐵環(huán)上面都雕滿了古怪的文字,像是甲骨文,又好像不是,在鐵鏈之上似乎還會游動,發(fā)出低而沙啞古怪的聲音。
我看著有點眼熟,尤其是那鐵鏈中傳來的聲音明明聽不懂,卻又似乎十分熟悉。
“這就是神龍村鎖住她的那兩條斷掉的鐵鏈!”白水低頭看著鐵鏈,沉聲道:“這里面有自愿獻祭的八百巫師的陰魂,你看到的這些文字,每一個都是一個巫師的陰魂,所以才能困住螣蛇這么多年,才能讓她血肉腐爛!
“你說她當年到底做了什么,才會讓當時本就不多,珍貴稀少的巫師,一下子有八百之多獻祭只為造出這條鐵鏈困住她?”白水臉上露出沉思。
我也是一愣,巫師自古以來都是很珍貴的,尤其是原始社會,全靠巫醫(yī)以巫術治病救人,一個部落有那么一個巫師就不錯了,螣蛇也真是夠猛啊,居然八百巫師自愿獻祭造了條鐵鏈困住她。
就算控制黑門,滿打滿算也就一次三條人命,她老人家一次去了八百,這到底造了多大的孽啊。
白水連鐵鏈都拿了出來,我自然不好再拒絕。
他伸手接過我懷里的螣蛇,先用魂植將她纏住,跟著用力的將沉吟刀朝著螣蛇琵琶骨邊插去。
原本一直閉著眼的螣蛇猛的睜開了眼,撐著身子想逃離,我急忙引著魂植將她纏住。
卻沒成想白水似乎早有準備,瞬間化成蛇身將她死死纏住,爪子握著沉吟刀猛的插入她體內。
“白水!”螣蛇嘶吼一聲,尖悅的大叫道:“我真該在那里面殺了你。”
螣蛇確實身負重傷,被白水纏住連蛇身都化不出來,鮮紅的血從傷口中涌出,聲音尖悅無比。
可從剛才的動靜來看,她真的是在裝暈啊,估計聽到我說帶回院子里治傷時,心里樂開花了,可沒想到白水不肯。
哎,所以裝大度這種事情,還真不能做。
人家是眼珠子一轉一個主意,螣蛇眼珠子都沒動,卻一直都在打著主意!
一旦白水聽我的將螣蛇帶回去,以她的本事,別說黑卵是她的,我們一院子人的命都是她的。
白水聽到螣蛇的聲音,只是將蛇身復又纏緊一點,猛的一用力,沉吟刀貫穿傷口,他掏出鐵鏈穿了過去。
又用同樣的法子將另一根琵琶骨穿住,兩根鐵鏈之間就用那根黑羽棍給鎖住。
螣蛇痛得冷汗直流,雙眼直勾勾的盯著白水:“你果然變了!
“我不可能總被你騙吧。而且同樣的手段用過一次,再用就不好了!卑姿欢舵溩樱业溃骸盎卦鹤樱尮懒x修好那個九轉玲瓏藤球,將她困在里面。”
我點了點頭,既然當了蛇,就不能半途而廢,怎么也得做周全,不能讓螣蛇再跑了。
“白水!”螣蛇沉喝一聲,看著白水,張了張嘴,苦苦一笑,卻不再說話。
我跟白水正要離開,卻見聽到遠處輕輕的歌聲傳來,跟著一個孩子在半空中以被懷著的姿勢來到我們面前。
這才想起,我將孩子給神無跡看著的,差點就忘記了,這可是我?guī)煾赴。?
“一生坎坷,半生苦痛!鄙駸o跡的聲音帶著少女的清脆,在我伸手要接過孩子時:“你如果放心的話,我可以養(yǎng)著她。她這一世本該修行有成,不應受此折磨!
我猛的抬頭,可眼前除了那個孩子依舊一片虛無。
“她上輩子積善無數(shù),又以身獻祭,自然得善果!鄙駸o跡復又將那孩子抱了回去,聲音清脆地道:“我以為我出現(xiàn)在這里,是為你而來,卻沒想遇到的是她!
我心中一愣,難不成她出現(xiàn)在這里,還是有原因的不是?
她不是被困在泰龍村的嗎?
可不等我回想什么,孩子漸漸遠離,神無跡唱著溫柔的歌曲慢慢的朝泰龍村外走去。
“也好!卑姿粗г谝股械暮⒆,朝我輕聲道:“至少比她痛苦一生,或者你猶豫殺了她強!
“不用想她痛苦一生,只要鱗片長滿全身,她就會失去意識,變成一個只知道殺戮的怪物。呵呵!”螣蛇冷笑,瞄著燭陰的尸體道:“燭陰都被祭出來了,你以為他們會放過外面這些人?”
我跟白水看了一眼燭陰的尸體,這么大,就算那毒藥也沒這么快化完。
可這一看,我跟白水頭皮都快炸開了,燭陰的尸體居然還在動,而且是朝著洞里縮的樣子,因為洞口的碎砂石在朝洞里落。
白水立馬一抖鐵鏈,扯著螣蛇慢慢朝洞口走去。
“白水,現(xiàn)在后悔綁了我吧?”螣蛇哈哈大笑,十分順從的跟著白水朝著洞口走去:“你已然無力再戰(zhàn),云舍只會出巧力,這條燭陰還只是幼年,才會被她抓到機會?删退闳绱,如果它還沒死透,奮死一博,涌出陰毒,別說你們不能活,方圓千里之內的土木皆化為沼澤煙瘴。我記得你們現(xiàn)在處的這個中國,版圖有多大來著?方圓有無千里啊?”
螣蛇似乎極為興奮,哈哈大笑,帶著得意的瞄向我。
我接過白水遞來的沉吟刀,引著魂植慢慢朝著洞口靠近,只希望是哪條沒死透的異蛇,千萬別是燭陰回光返照什么的。
緊張的朝前走了兩步,我猛的剎住了車,恨自己因為緊張?zhí)盗,朝白水道:“不看了,反正陰河里上來的沒好東西,直接填了!有什么好看的!”
說著,猛的引著魂植卷起附近被燭陰撞倒的大石頭大水泥塊猛的朝洞口砸去。
剛一落下,就聽到下面轟的一聲響,跟著一道狐影馱著兩個人,飛快的竄了出來。
那兩個人還各提著一個桶,大叫道:“云舍,別砸了,是我們!帥哥和老陳啊!”
那道狐影飛快的竄到我們面前,陳起語冷著臉收了狐影,上下打量著我,看都不看帥哥一眼。
以他們哥倆好的情況,這有點古怪。
他們不是跟白水去陰河下面先將危險的地方封住嗎?怎么從這里出來?難不成這里動蕩得這邊厲害還沒感覺得到?
帥哥見我奇怪的瞄著他,有點討好的將提著的桶朝我遞了遞:“你看我特意在下面裝了兩桶蛇血,還有這么多的蛇尸體,蛇血應該夠我們將整條陰河隱藏了吧?”
“你做了什么?”我眼皮跳了跳還沒說話,白水就沉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