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趁著帥哥一把將我拉開,堪堪側開身,卻見那道黃色的影子落入水中,跟著水中有許多影子散開,瞬間消失不見。
“上岸!”帥哥一把拉住我,將我扯上岸,沉嘆氣道:“媽蛋,這村子古怪得很!”
那邊陳起語從狐影上落下,瞄了我一眼:“翻手!”
我連忙掙脫開帥哥的手,瞪著陳起語道:“你后媽是誰?”
“畢麗紅!”陳起語臉色如同吃了蒼蠅一般難看,一把拉過我的手,看了一眼他畫下的狐影,確定我不是假的,這才道:“人家才十五歲,做不得我后媽。你可別亂說,以后我找不到媳婦,你負責啊?”
那邊帥哥重重的嘆了口氣,將手掌攤開,露出狐影追魂的符紋,沉嘆著氣道:“老子出道這么多年,從沒吃過土,這次也算吃過土了。一入村子就被什么怪東西拉進土里,吃了一嘴,惡心死我了。”
回頭一看,卻見陳起語的表情也差不多。
兩人比我慘多了,估計我身上加持的東西比較多,又一直有魂植跟著,所以那些鉆進土里的長毛怪并沒有拉我,而他們在才入村時,就被瞬間拉進了土里,一直到我引著魂植,讓根須在地底追蹤著那兩只長毛怪,又讓藤蔓追尋他倆的氣息,加之尸鸞清鳴震邪,那拉著他們的東西受了驚才退開,才被魂植根須從地里拔出來。
“活埋真是受罪。”帥哥死死揪著我的胳膊不肯放,朝我道:“你怎么樣?”
“你試著本以為會看到一張熟悉的帥臉,結果一轉身是一臉毛試試?”嚇得我也是夠嗆,而且蒼茫的白霧之中,只剩我一個人的感覺,實在是太嚇人了。
帥哥重重的呸了幾聲,又將我拉離水邊遠一點,朝我輕聲道:“剛才你在水里走,所以沒看到,你身邊圍了許多東西,看不真切,卻一直圍著你游動。”
剛才那東西我也看到了,但確實不知道是什么,朝帥哥眨了眨眼:“知道怎么釣魚嗎?”
這貨立馬點頭,神龍村人失蹤卻突然多了長毛怪和水里的怪東西,肯定先從這兩東西入手,水里的暫時沒有辦法,可鉆地的我們也有啊!
三人合計了一下,做餌這種事情,還是我最合適,一是我不會被拉入土中,就算被拉入土中,有魂植我也不會被活埋,而且那些長毛怪有一定的智力,雖然我們都沒有看清全部長相,更判斷不出物種,可估計也是欺軟怕硬的,要不憑什么他們倆吃了土,我就待遇好點,逗我玩呢?
所以三人一合定,讓藤蔓纏住他倆,再慢慢走遠,只留我一人在溪邊的田地里,一旦發現長毛怪,先用根須結網封了地面,然后陳起語用狐影追蹤,最由于速度最大的帥哥追上去出手敲暈。
計劃一制定,立馬行動。
帥哥和陳起語也是膽大,失散過一次后,也不怕再次吃土,拉著藤蔓就消失在白霧之中。
我依舊一個人,慢慢的朝前走,這次早有準備,自然對四周敏感一些,沒過多久,身后就有輕微的破土之聲傳來,跟著輕微的腳步聲慢慢靠近,而且明顯不只一個。
就在我緊繃著后背,握著沉吟刀準備對著身后那跟蹤過來的東西出手時,腳下猛的一沉,跟著身子瞬間被拉入了地里,似乎原本堅固的土地松如流沙,人如同落水一般就落入了土中。
一口土跟著嗆了進來,我不想到這東西居然也會拉我入土,跟我們原本制定的計劃不大相同,卻也沉著的隨手一拍,魂植根須立馬從四面八方涌了過來,結網一般飛快的沖了出來。
帥哥陳起語也跟著被藤蔓拉了過來,只是看到我跟長毛怪跟兩條被撈上岸的魚一樣困在根須網里,也是一愣。
“呸!呸!”我一邊呸著嘴里的土,眼睛都沒睜開胡亂揮著沉吟刀驅開身前的長毛怪。
長毛怪嘶吼著大叫,身上被沉吟劃破了好幾道口子,皮毛翻轉,卻硬是沒有血流出來,那血肉明明是壞死的。
它雙手利爪飛快的劃開根須,落地就要逃。
帥哥跟著就沖了過去,陳起語引出的狐影也飛快的噴火。
四處嘶吼聲傳來,我急忙引著根須繼續在地里扎著,千萬不能讓這東西再鉆地跑了。
藤蔓同時將我們四周圍起,形成一個層層包圍的堅固圍墻。
那只被困的長毛怪瞬間發了狂,不停的刨地,卻又被根須給拉了出來,他似乎有點害怕,轉身朝我們嘶吼著大叫著。
“去!”帥哥身形向來快,猛的沖過去,對著長毛怪的頭就是重重的一拳。
那東西卻根本不吃痛,反倒四肢著地,張大嘴朝著我沖了過來。
果然欺軟怕硬,我握著沉吟刀正要劃過去,卻見那長毛怪被我劃破的皮痛中間有什么一閃,似乎是紋身之類的,還是一個女人的頭相,只是速度太快,而且毛發旺盛,一時也看不清是什么。
就這一愣神,那東西直接沖到了我面前,幸好尸鸞急嘯一聲,一爪子將這東西給撓開了。
心念之間有什么涌動,我連忙將根須撤開。
這長毛怪立馬鉆入了地底,消失不見了。
“怎么放了?”帥哥急急的回轉,朝我沉聲道:“這東西厲害著呢,一次困不住,下次想抓就難了。”
“這是地尸!”我回了魂植,看了一眼握著藤蔓湊過來的陳起語:“你相骨看出什么來了?”
“骨架是人的骨架沒錯,可地尸想成很難啊?”陳起語有點吃驚的看著我。
古書《尸子》有記載:地中有犬,名曰地狼。修有成,形似人。
地狼生活在地下,在土中跟在水中一樣活動自由;可土中也有地尸,是人在困死于地底時,極大的怨氣散不出來吸引來地狼,然后獻祭地狼,人尸生啖地狼,就成了地尸。
別奇怪,很多東西獻祭并不是給獻祭的吃,也是由人吃了它們,它們才能趁機占了人的身形,畢竟人的軀體才是最符合天地運轉的,怎么說是媧祖親自造的啊。
地尸形如人,卻長有毛發,不腐不敗,可存千年,比僵尸厲害多了,從來只見地狼不見地尸,這次我們中了頭彩了。
“難就成神龍村還有活埋人的規矩,沒告訴我們?”陳起語微微皺眉看著我們。
我眼睛看著水流響的方向,轉頭看了看帥哥,這家伙知道的可比我們多得多。
果然帥哥摸了摸下巴,沉聲道:“如果云舍猜測沒錯,陰河是一條蛇骨所化,泰龍村是頭,神龍村為尾,那么神龍村后面就是所謂的神龍點尾地。”
這說到風水探穴,我跟陳起語都懵了,直催他快點講,別掉書袋,更別賣弄。
“這神龍點尾貼進排泄之地,屬于泄地,如果陰河真是蛇骨所化的話,那么神龍村附近必有礦產,就是死掉那條蛇體內排泄出來的精氣聚齊而成的。”帥哥說到這里,朝我眨了眨眼道:“家里有礦,你懂的。”
礦我自然是知道的,詹少思家里在老撾有礦,條件還算不錯的了,卻將自己困在了礦井里,如果不是有奇遇,只怕活生生餓死在礦井下面了,哪有后面那些事啊。
如果說這附近真的有礦的話,那么地尸也不是沒有可能。
礦井埋人很正常,如果常年累月活埋的人多了,怨氣積久不散,引來地狼形成地尸也是可能的,只是地尸輕易不會出現,怎么可能全部跑到神龍村來了?
就算離得近,想拉近關系也不用這么舉家出動的竄門啊,還是這么嚇人的東西。
說到這個,我們心思自然也沉重了一些,地尸是地狼與人尸的合體,依舊帶著狼性,喜食人。
一想到這個可能,我就對何必壯的處境感到害怕,如果真的地尸全部涌入神龍村,那么以那樣的數量,他活著離開的可能極小了。
到時我該怎么面對何必美啊?
帥哥扯了扯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陳起語也沒有說什么,拉著我跟帥哥背靠背坐著,身前放著狐影守著,可就算是這樣,依舊不時有地尸沖出來攻擊我們,但也都被狐影和根須逼退。
一直到了下午兩點多,濃濃的霧氣才散去,太陽照進來陽氣旺盛,地尸不會再跑出來,我們急忙起身朝著神龍潭跑去。
那潭底依舊清澈,也沒有痕跡可尋,我們復又急急的跑到祠堂口,那里那兩塊巨大怪石依舊立在那里,只是奇怪的是,那巨石復又被挖開了,似乎在找什么,加電燈都裝得比我們在的時候那臨時用的要大一些,這會子居然還量著。
“何必壯發現了什么。”我拉了拉繩子準備下去,卻被帥哥一把拉住,朝我指了指怪石下面的水:“水中的東西更奇怪。”
我們上次挖的時候,只挖出了水就沒挖了,我讓魂植簡單的拱出了石脈的走向與神龍潭陰河是連在一塊的。可為什么何必壯復又接著挖了?極有可能是他挖到了什么,泄了氣機,才會讓原本不存在這里的地尸全部跑到了這里來了。
土里有地尸,水中有不知道什么的怪東西,這下子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何必壯更沒有半點蹤影。
我們剛才在濃霧沒散的時候,已經吃過干糧了,如果不趁現在去找人,濃霧再起,陰氣重了,地尸又出來獵食,找到人也不敢出來了。
陳起語一言不發的朝怪石下面丟著東西,我推開祠堂薄薄的外門,朝里張望,卻見村民將外面挖的土都填到了里面這個巨坑里來了,坑似乎都填得差不多了,那些白骨都被覆蓋住,已然看不見了。
而且那些土里,居然還有著一股子燒焦的怪味,似乎在土里加了什么東西,想壓住坑底的什么。
想到這里,我猛的驚醒。
轉身朝帥哥陳起語低吼道:“是螣蛇!”
白水說螣蛇身份高貴,統領一方,但為什么神龍村留下的祖訓,卻是將村子里那些得了健忘癥的人放進門里喂螣蛇。
而且在給出那粒蛇丹時,她也說過,游家是不可能讓螣蛇重生的。
人臉石蝦蟲對鱗片人很重要,而完全忘記的老人就是因為人臉石蝦蟲完全吃掉了腦中的記憶,卻又被螣蛇吃了,這代表著什么?
我最近一直糾結的都是跟白水之間的情感關系怎么處理,卻忘記了一個最大的漏洞,為什么用完全忘記一切的老人喂食螣蛇,而看坑中白骨散落的樣子,似乎螣蛇也真的將他們吃了?
而白水一直愧疚于她,前后兩次,一是不周仙山的混戰為了就他斷了翅膀,二是跟鱗片人混戰時,將他推開,獨自面對……
白水同是神蛇后代,能力就算比不上螣蛇,也不會對受過傷的她相差太遠,可是什么讓斷過翅膀的螣蛇認為她比白水更能面對發怒的鱗片人,獨自應戰?
心中一個慌亂的想法猛的竄起,清心說過,如果那時他是游家人,他會殺了螣蛇,殺了白水白思。
可游家卻沒有殺螣蛇,而是費盡心思將她囚禁在這里,更甚至造了八扇大門,防止里面陷落,似乎早知道里面會被攪塌。
一只被穿骨囚禁的大蛇,再難殺也不是不可能,可為什么游家沒有殺她,反倒要人喂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