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顆顆的眼珠子夾著膿血,就算滾到地上,還目光兇光狠狠的盯著畢虎。
一顆眼珠離體,畢虎身上立馬如同剜下一塊肉,留下一個眼珠子大的血窟窿,不停的朝外涌著血。
血流而過,那些眼珠子瞪得更厲害了,一顆顆如同被烤熟的粟子一般要朝外冒。
畢虎殺豬般的叫聲一聲高過一聲,院子里的樹葉被震得沙沙響動,何必壯新養的幾只小雞聞到血腥味飛奔而來。
尤其是其中兩只最小的,是何必壯用畜術催生而出,一出生就吃的是人臉石蝦蟲,那些眼珠子兇光再厲害,在它們眼里也不過是口好吃的,一口一顆就啄入了嘴里。
它們啄東西的速度可是比電動馬達更快的,地上的眼珠子立馬就不夠了,將眼睛瞄向了畢虎的身上。
這一切來得太快,我開始也過于震驚,又完全摸不著頭腦,這會見小雞朝著畢虎身上啄去,生怕畢虎就被活活喂了何必壯這鬼雞,連忙招呼月婆婆一塊將畢虎拉到屋檐下面,跟著找來銀針給畢虎止血。
止血是很容易,幾針下去就行了,只是畢虎身上那些眼珠子就在這一會全部落了下來,胸腹上全是眼珠子大小的血窟窿,濃濃的血腥味夾著一股子怪味在院子里蔓延開來,惹得吃得不盡興的小雞圍在屋檐前不肯離開。
畢虎嗷嗷大叫,明顯痛得厲害,等他看到胸口上的血窟窿時,頭一歪,暈了過去。
月婆婆跟我面面相覷,這事情發展得太快,我跟她都毫無準備。
只是看著畢虎胸腹的血窟窿,聯想到那些憤恨的眼睛,總讓我想到一句話:用眼睛狠狠的剜了一眼,恨不得剜下一塊肉來。
可看一眼并沒有多大殺傷力的,畢虎這樣子,也不知道惹了多少憤恨。
這慘叫聲連秦姑婆和夏荷都出來看了一眼,待見到這渾身冒血的畢虎,已經軟弱無骨的夏荷捂著嘴嫵媚的嬌笑:“這天地之大,果然無奇不有啊。”
我也感覺自己有點頭大,隱約可以知道這事可能是我推了一把,蛇心粉的燥性引得畢虎春夢透了腎水,腎水竭壓不住心火,他更燥得厲害,才接連兩晚春夢傷了根本,肝火旺得厲害才會眼睛流淚不止。
本想著以蛇膽清心明目,卻沒想到,這些眼睛這么厲害,借蛇膽催化,直接從他身上蹦跶了出來。
“自作孼!”秦姑婆只是瞄了一眼,沉嘆道:“收拾一下,血腥味太重!
月婆婆雙眼直勾勾的盯著秦姑婆,緩緩站了起來。
“多年不見,你還是這樣!鼻毓闷琶榱怂谎郏僖矝]有多個眼神,轉身就進屋了。
看月婆婆的樣子似乎跟秦姑婆是舊識,到她們這個年紀沒有點秘密就白活了,我最近八卦之心半點沒有,拉著月婆婆幫我處理畢虎身上的血窟窿。
只是那血怎么也止不住,就算敷了墨魚骨粉,那血也都沖散了藥朝外涌,最后連扎銀針都不管用了。
我有點慌了,別因為我捉弄了他一下,就給弄死了,急忙去問秦姑婆。
“不關你的事,是他身上聚多了怨力!鼻毓闷艔墓褡永锾统鲆恢恍∑孔舆f給我,輕聲道:“這里面是蛇尿,夠他止血了,你問他做過什么就知道了。他只是找你除掉那些眼睛,這也算除了吧,至于那些窟窿,都是他自己作下的,別人想用眼睛剜下他一塊肉,人多了總剜得下來!”
接過瓶子時,我猛的想起畢虎第一次來店里時那脫衣后的怪狀,隱隱明白怎么回事了。
將蛇尿一點點的灑在血窟窿上,蛇尿腥,比人尿更破陰邪,不一會那血就止住了,我也不敢清洗怕沖掉了蛇尿又出血,直接敷了墨魚骨粉,用紗布給他纏上。
畢虎醒來得很快,身上的眼珠子都沒有了,可那雙眼睛卻依舊紅腫透亮,不停的問我是不是好了。
“眼睛沒了!边@算是實話,可這血窟窿就不關我的事了,我感覺自己似乎有點癟壞。
畢虎低頭看著纏滿紗布的上身,發現自己沒穿衣服,臉上神色立馬有點興奮,朝我嘿嘿的笑了笑,眼光是透不出來了,可那臉怎么看都顯得猥瑣無比。
“可以了,你們走吧!蔽覍嵲诓幌朐倏吹剿,好了傷疤忘了痛,他這傷都還沒好呢。
月婆婆也有點尷尬,拉過畢虎低罵了一句什么,硬拉著他就朝外走。
畢虎卻還不甘愿,不時的扭過身子,挺著胸膛朝我嘿嘿的怪笑。
我唏噓不已,將那些還守在屋檐下的小雞趕開。
誰又知道眼睛也是有力度的,一眼憤恨不礙事,可千萬只眼睛同樣目露憤恨,只怕真的會剜下肉來。
第二天包打聽的黑車司機帥哥就興奮的將畢虎光榮的事跡給打聽到了,畢虎在文升村混得人厭狗煩,而他還有個十分不好的癖好,總會在入夜里后,躲在哪個角落嘎啦里脫衣服嚇過路的大媳婦小姑娘的,別人越是罵他就越高興。
只不過大家同在一個村子里,而且他也只露個上身,那些女性受了驚嚇,最多也是剜他一眼,再恨不過也只是讓家里男人打他一頓出氣。
再可恨的是,他居然經常入夜后扒拉各家窗戶,看到哪家有女人洗澡,趴在窗戶上掀開衣服朝人家哈哈大笑的做極為不雅的動作,為這事文升村各家各戶窗戶都裝得極好,畢虎也挨了不少打,更娶不到媳婦,他也沒事,只要露個上身讓女人看到,就興奮得不得了。
估計也是這樣,月婆婆才不好意思說。
“你說畢家怎么都是奇葩?”帥哥喝了一大口湯,朝我眨眼道:“最近你好像很久沒出門了。慷紱]坐過我的車了!
“你收費太高。”我收拾著東西,見老乞丐過來,直接了斷的將蛇肉餛飩遞了過去:“那劉久標你跟我說說?”
“那你還讓我自己回去煮餛飩!”老乞丐一眼不上道的看著我,拿著搪瓷碗晃了晃,身后的小尾巴立馬麻溜的端了兩碗湯湊到帥哥桌子上開喝。
“給我也煮點,餓了!”帥哥瞄了一眼老乞丐,有點傷心的朝我道:“云舍,你移情別戀了!”
“噗!”老乞丐一口湯全部噴了出來,吃驚的看著我。
我正下著餛飩,差點就將自己的手給煮了。
“我有什么消息都告訴你,你現在跟叫花子問消息,也不問我!睅浉缫荒樕鸁o可戀。
我頓時對他的文化程度感到捉急,瞪了他一眼沒再說話,等蛇肉餛飩煮好端上去,他還一個勁的嚷著我不夠意思,沒有給他煮。
“沒事你就走吧!蔽易谒赃吙粗淮笠恍善蜇ぢ榱锏囊豢谝粋餛飩,果然連自己也看餓了。
帥哥被香氣勾得吞了吞口水,卻也沒動。
老乞丐吃完,這才朝我道:“劉久標死過三任婆娘你知道吧?”
“所有孩子都不是胎死腹中就是夭折,現在跟著他的是我高中同學才十八歲,卻急著要給他留后爭遺產!蔽覍⑽抑赖南日f了。
“不錯。”老乞丐朝豎了豎大拇指,這才接著道:“既然這樣,劉久標活著,肯定是因為他做的孼還不如他那三個婆娘多,所以死的是她們而不是劉久標了!
“報應到他婆娘身上了,這不合理啊?”聽個沒頭沒尾的帥哥,都知道這話不對。
別看劉久標七老八十好像隨時要斷氣一樣,現在也不過五十八歲,他家里很窮,一直到三十多還是光棍一條,后來搭上賣死胎突然就發了,在他老家一時風光無兩,他第一任婆娘是二婚,帶了個兒子。
那時劉久標對能娶上媳婦已然是狂喜,就算是二婚也是當娘娘一樣的供著,可誰成想他那婆娘拿著他的錢,一邊顧著自己的兒子自己的娘家,還要養著前夫不說,把自己收拾光鮮亮麗,趁著劉久標外出找小白臉。
“她只知道劉久標錢來得快,來得容易,所以花起來半點也不心痛,更沒有認為倒賣嬰兒尸體有什么不好!崩掀蜇み駠u,嘿嘿的笑道:“剛好那時候是計劃生育,農村不少生了女娃就扔了的,她就撿回來弄死告訴劉久標撿回來就是死的,要劉久標幫她賣。她也流過幾次產,可她自己也不知道孩子是不是劉久標的,加上她也有兒子,生不生也無所謂。”
后來那婆娘在美容院勾搭情夫時,活生生被嚇死在美容院的床上,全身都是咬痕,卻又沒有牙印,不了了之。
娶第二任時,劉久標更有錢了,所以這次娶的是一個女大學生,本就是沖著他的錢來的,拿了錢花天酒地海了的花,劉久標那時已經快四十了,對女人的想法就是給他生個孩子留個后,可終究沒有留到,第二任懷著孩子熬夜打牌時流產,那些牌友嚇得夠嗆,又嫌棄流產晦氣怕以后糊不了牌,也沒人管她,就這樣血崩死了。
據說那二任為了打牌手氣好,自己請了古曼童,卻又不尊守那些規矩,才被奪了命。
第三任是劉久標從老家娶的一個老實巴交的村姑,他那時已然絕望,只想找個老實的生孩子給他做飯。但也算是福氣,第三任還真的生下了一個娃,只是有了娃后原本老實的婆娘想法就多了,不準劉久標再倒賣古曼童,劉久標不肯收手,她就砸了劉久標自己請回來的古曼童。
她親手掐死自己的兒子后,自殺了。
從那之后許久劉久標都只做生意,沒再找婆娘,似乎再也無意留后,可沒曾想老鐵樹開花,幾個月前居然跟何秋月勾搭在一塊了。
“你那同學也夠重口的啊,就他那干成臘肉的模樣,她也能看得上?”老乞丐說到這里,也咂咂的巴嘴。
我跟帥哥也唏噓不已,劉久標這婚史可謂是波瀾壯觀,因果輪回啊。
“他的錢不干凈,花他的錢就會沾了怨氣,心術不正自然死于非命?赡悴恢,劉久標最先賣死胎時就只想掙筆錢,救活了快要死的老子娘。后來掙了大錢,將老家山窩窩里那些快要窮死的鄉親都給移出來了,他名下有幾個孤兒院,都是他倒賣死胎倒賣古曼童掙的錢養活的。他知道這樣損陰德,可他依舊要掙這些錢!崩掀蜇び每曜忧弥耄粗业溃骸澳阏f這樣的人可惡吧?可他卻一直沒死,你說這天道是不是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