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再次匆忽而過,已入深冬,大雪還未飛揚,外景越加蕭條。
春暉院內早已燒起地龍,溫暖如春。
再過一個月便是除夕,謝淑影心緒不寧,蕭月沉自此音信全無,思念之外,更多的是擔憂。
曲凝煙似從人間蒸發。
從前曲凝煙的存在,是謝淑影心頭抹不去的傷。
如今曲凝煙的消失,又成了謝淑影顧忌憂心的一道難題。
這些時,謝淑影食欲不振,全身懶洋洋。
風祈早已去打探蕭月沉的消息。
還未等宮中御醫前來替謝淑影診脈,貴妃身邊的內侍親自到府中傳話。
謝嬤嬤猶豫再三,不得不向謝淑影稟報,“王妃,宮里來人,說是貴妃娘娘重疾纏身,太醫束手無策,娘娘說想見見你,只怕是......”
謝貴妃原本身體不好。
聽到姑姑病重的消息,謝淑影沒有耽擱,立即更衣,隨同宮中派來的人入宮。
上了馬車后,謝淑影這才察覺到,這些宮里人都是陌生面孔。
她想起蕭月沉和哥哥的警告,警覺心起。
“往年貴妃傳我入宮都是桂公公前來相傳,為何今年卻換了公公您。”淑影趁著馬車未行,直接朝前來傳話的內侍問話。
如果萬一有何突變,在王府門前,蕭月沉留下的暗衛,足夠應對。
內侍上前陪著笑臉,躬身,嗓音尖細,“王妃是拿老奴尋開心呢?貴妃娘娘身邊只有一個薛公公和周公公,何曾有一個桂公公,莫不是王妃記錯了。”
“大概是我記錯了。”一番試探,淑影這才放心。
內侍的嗓音獨特,這位確實是宮中的人。
皇后和太子如今忙得焦頭爛額,哪來功夫管她的事。
若想拿她來要挾貴妃或是蕭月沉,這無意是天大的愚蠢。
邊關臨危,身為儲君,不念手足之情,不體惜將軍為國盡忠,反而抓了忠臣賢弟的正妻,作為要挾的籌碼。
行為卑鄙,為天下人不恥,更讓為國拋頭顱灑熱血的將士寒心,如何還能統領臣下為君衷心效命。
更何況,誰都知道她謝淑影不得寧王歡心,抓她做什么?
可等謝淑影察覺路線不對的時候,為時已晚。
馬車一路蜿蜒,上了山道。
等謝淑影醒來的時候,人已被困在一間滿是雜物灰塵,被廢棄已久的房間內。
房間木門緊閉,在墻壁較上方,有一扇連身子都鉆不出的四方窗口。
窗外能看到藍天白云,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見。
淑影惶恐害怕,在四周尋找能逃生的出口,一切只是徒勞。
門外傳來雜沓的腳步聲,有人在開門。
淑影驚慌錯怕,膽顫心驚,緊忙退后,縮到墻角。
來人身形高大,披著黑色斗篷,他低著頭,看不清面容。
“你是什么人?為什么要抓我?”謝淑影雙手護胸,警惕膽怯。卻用最大的勇氣強自鎮定。
樊子晏抬頭,摘落風帽,露出雍雅蒼白的面容,一雙狐貍眼露出狡黠的精光,“謝小姐,多年不見,你還記得我嗎?”
“你是樊世子,你為什么要抓我?”謝淑影的腦海翻覆到五歲那年。
同樣狡黠的眸光,帶著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