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上長廊,淑影顧不得自己的狼狽,瘋癲般一路橫沖直撞,一連撞倒幾名正端著茶點的丫鬟。
人仰馬翻,盤盞落地,碎裂瓷片,滿地狼藉。
“抓住她。”兇厲的命令聲在身后響起。
謝淑影倉惶逃跑,赤足踩過鋒利的瓷片,一路血色蜿蜒,痛不過被深愛人利用和欺騙的傷害。
“站住......”看著那些殷紅的血跡,蕭月沉如暴怒的獅子。
男人飛身踏步,凌空翻越,穩落于近乎瘋癲逃跑的女人正前方。
若面對洪水猛獸,淑影轉身奔下臺階,朝后花園倉皇逃去。
蕭月沉怒滿胸腔,再次追去,最終將人截住,挾制于假山側。
褻衣半敞,雪色肌膚袒露。
淑影被他按在假山上,雙手捂著胸,驚羞恨急道,“我父親是南唐丞相,功在社稷,我是皇上親自指給你的正妃,你敢為了一個罪臣之女軟禁我的自由,你敢。”
他有什么不敢,痛得麻木也只能面對。
她痛心疾首地看著眸色深暗的男人,只見他將衣袍脫下將自己裹牢。
恨怒的淚水裹著酸澀不爭氣地流了出來。
蕭月沉無視她的痛,低頭蹙眉冷哼,“丞相又怎么樣,權門世家背后的污穢無須我多提,隨便牽扯一兩樣出來都能掀起滅族的滔天大禍,你聰明的話給本王乖乖呆在王府,等凝兒的身子康復后你要離去我自然休書一封還你自由。”
娶她果然是為了用她的血給曲凝煙治病。
為她披衣的一絲柔軟瞬間蕩然無存。
淑影咬牙冷笑,含淚聲嘶力竭質問,“我憑什么被你們這對狗男女利用得滿身傷痕,我憑什么拿自己的生命為你們的恩愛做墊腳石,憑什么?你無心于我,多的是人想娶我,你不愿意我替你生孩子,多的是男人想愿意我給他綿延子嗣。”
懵然間,臉盤一陣火辣辣。
唇中疼痛中含著濃濃血腥。
淑影抬手捂著火辣辣的臉龐,看著他沉眉滿臉怒容,滿是傷楚的臉龐,笑得似枝頭被冷風摧殘的枯葉,凄楚蕭瑟得可憐。
“你打我......”淚水從酸澀的眼眶滑落。
他竟然打她,打得如此狠心無情,就為了曲凝煙。
憤恨間,她推開他,將酸澀委屈和憤怒,一一咽下。
從來如掌中明珠般被人捧于掌心,何曾有人動過她一根指頭。
蕭月沉咬牙面色黧黑,胸膛起伏劇烈。
冷厲兇狠道,“再這樣嘴巴不干不凈當心我現在就要了你的命。”
倔強不屈的韌勁兒再次鎖定于漆黑的眸子里,淑影擦干唇角的血跡,冷哼,“你有種現在就殺了我,否則,晚上你的心肝就會被人送進樂坊。”
她裹緊身上的衣袍,不再為這點施舍而感觸。
人的尊嚴比虛浮如幻影的情意更加貼切真實,她不會再這樣賤。
她不會就這樣算了,要么死在這里,要么生不如死的就是曲凝煙。
可她也知曉,他從來不受人威脅。
蕭月沉渾身冷肅,眸光銳利盯著桀驁的女人,反威脅道,“你敢。”
謝淑影冷笑,見到遠處款款趕來的女人,什么也不想再說,多說無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