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楊守志走在燕妮后面。
楊守志拉了一下我的衣袖,“我怎么覺得這事有點離譜?”
“怎么了?”
“我懷疑她說的每一句話。”楊守志說。
“你是說她瞎編的?”
“很有可能,她躺在床上的時候,我看到她嘴角掛著微笑。”楊守志說。
“那我就不太明白了,她為什么要這么做?她怎么就能知道我們會找到她?”
“下樓的時候,站在街上,不是有火光嗎?肯定是她故意讓我們看到的。”
“她的目的是什么?”我問。
“這我就不知道了,或者和你有關?”
“真麻煩,明天去鷹嘴山后,我就帶她回去。”我說。
“最后明天晚上就回去。”
趙燕妮回過頭,“你們兩個嘀咕什么呢?快走啊!”
“回去再說吧。”我拍了一下楊守志的肩膀。
一夜也沒睡好,又夢到面具人站在床頭看著我,驚醒后,聽到趙燕妮說著夢話,“來呀,你怎么不敢來呀?”
“來個唧唧。”我回了一句。
床上沒有動靜了。
睡到11點才起床,然后下樓去吃飯。
八仙桌居然是黃花梨木的。
“這飯店是誰開的?這么有錢啊?”我摸著桌角。
“這破店不像是有錢人開的,或許不知道這八仙桌的價值。”楊守志說。
“這就是普通的黃花梨木。”趙燕妮說。
“姑娘,你也懂這些?”楊守志說。
“豈止是懂?這黃花梨桌子是民國的款式。”趙燕妮說。
“叔,她父親是當地很有名氣的收藏家,她家連貓吃飯的碗都是金絲楠木的。”我說。
“那么說是有錢人家了。”楊守志說。
“在蘇州城沒人敢說自己有錢。”趙燕妮微微一笑。
“大家閨秀呀,小豪,你這女朋友不錯。”楊守志喝了一口茶。
“叔,錯了,我可不是他女朋友。”趙燕妮說。
“我們就是無話不說的閨蜜。”我說。
“不懂你們這些年輕人,對了,我可以帶你們去鷹嘴山,但是,那個山洞不可以去。”
“叔叔,為什么不能去?”趙燕妮問。
“那個山洞是個死神之洞,每次進山洞都會死一個人,這是我親身經歷的,不是被毒蛇咬死,就是被人謀殺。”楊守志說。
“這么可怕嗎?”趙燕妮咬了一口小籠包后,看了看我。
“是的,我之前就聽我叔說過。”我放下筷子。“今天我們爬爬山就可以了,下午就回來。”
“好吧。”趙燕妮說。“但是能不能帶我看看那個洞口?”
“這個沒問題。”楊守志臉色大悅。
雇了一個車,一個小時后,來到了鷹嘴山山下。
不時有幾聲鳥叫,一只鷹盤旋在山頂上空。
楊守志帶著我們穿過一片灌木叢,來到墳地。
“為什么要來這里?”我問。
“帶你看一樣東西?”楊守志手指著一個墳頭,“在那邊了。”
繞過墳頭,走了二十多米,來到了一個大坑前,楊守志拿起旁邊一個鐵锨,開始鏟坑里的土。
很快露出了一截棺木。
“東西在棺材里?”趙燕妮問。
“對,我們現在來打開棺材。”楊守志說。
棺材蓋移開,里面是一個骷髏,骷髏頭戴著白色的面具。
趙燕妮驚叫了起來。
“姑娘,是不是和你昨天晚上看到的一樣?”楊守志問。
趙燕妮手捂著嘴點了點頭。
“難道昨天就是這個鬼?”我說。“原來這個鬼昨天夜里去小鎮里溜達了。”
“虧得你還是學歷史的,這世上怎么會有鬼?”趙燕妮彎腰朝棺材里看。
“姑娘,看你膽子還挺大的。”楊守志說。
“考古挖墓,我參與過幾次了,這沒什么?”趙燕妮說。“什么鬼吹燈,全都是假的,叔叔,我給你說,所謂古墓里那些機關暗器,百分之百全都是后人虛構的。”
“叔,為什么這棺材里的死人會戴這種面具?”我問。
“這是當地的一個習俗,凡是生前做了大逆不道的人,惡人,不孝敬父母者,在死后都要戴這種面具,這就是我昨天給你們說的,只有兩種人會戴這種面具,死的人會戴,活著的人只有精神不正常的才會戴上。”楊守志說。
“就是說他們不要臉了。”趙燕妮說。
“據說戴上這面具后,只能去地獄。”楊守志說。
“地獄勞工是吧,真好笑。”趙燕妮拍了一下棺材。
“姑娘,舉頭三尺有神靈。”
“叔,趕緊上山吧,我怕晚上回不去了。”我說。
山路陡峭,樹木間居然有一些草坡,這是很奇怪的景象。遇到一些特別的樹木,趙燕妮會停下腳步,她會說,這棵樹適合做個案幾,另一棵做個矮凳足以。
“看看,那邊就是山洞,在草坡上的,也叫草洞。”楊守志指著草坡上的一堆亂石。
走進看,是一個兩米左右寬的洞口,洞口邊有梯子向下,里面漆黑一片。
“李自成的寶藏就在這里嗎?”趙燕妮問。
“我覺得藏寶另有其處,你們看。”楊守志手指著遠處起伏的山巒,“藏寶很可能在那一片山里。”
“為什么,你覺得會在那山脈里?”我問。
“有一次,我站在這里,看到那些云霧繚繞的山巒,我突然發現那些山極像一個大元寶,并且里面似乎有光。”
“大元寶?好像有點像哎!”趙燕妮說。
“我怎么覺得像一個大香爐。”我說。“叔,你就憑遠處這山的形狀,就能斷定李自成的藏寶藏在那里?”
“奉養溝有一句李自成藏寶順口溜,最后一句是,香花桃橋上寶元。反過來念就是,元寶上橋桃花香。”楊守志說,“元寶應該是遠處那些山,還有,離草洞三十米遠的地方有一個石碑,碑上刻著四個字:日月之光。這個石碑就對著元寶山,我帶你們去看看。”
走到石碑前,果然是四個娟秀的小楷。
“日月之光?這是什么意思?”我說。“難道說的是那些山里的光?”
“有可能。”楊守志說。
“那邊的山看上去不是太遠,最多也就二十多里路吧。”我說。
“二十多里?有句古語,看山跑死馬。”楊守志咳嗽了兩聲,咳嗽聲很大。
“小豪,我想去方便一下。”趙燕妮說。
“小心有蛇。”我說。
“不怕,我帶著蛇藥呢。”趙燕妮說著跳下了坡。
半個小時后,還不見趙燕妮回來。
“哎,不對,這小姑娘怎么還不來?”楊守志臉色焦慮說。“她不會進了草洞吧?”
“應該不會,看到她下坡的,我們下去找找。”我說。
“這孩子古怪機靈的很,女孩太聰明了不好。”楊守志說。
我嘆了一口氣,“是啊,傷神又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