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確實不簡單,你們看,所有的冰雕上都罩滿了一層淡淡的死亡氣息。”芝芝仔細看了看她旁邊的一塊孔雀冰雕,得出結論。
兩兩對芝芝的話深信不疑,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下,搓了搓手臂,左右看了看,說:“那......那我們還是快點找到出口出去吧。”
璞梵難得贊同地點點頭,同時擔憂地看著懷里的阿貍,她的臉色看起來比任何時候都嚇人,這樣下去真的不行,阿貍需要得到良好的治療和充足的休息。
幾人正要舉步再次前行,地下卻突然傳來幾聲呼隆的雷聲,像是什么東西塌了,帶起這冰宮也地動山搖,地面晃了好幾下,害得兩兩差點沒站穩摔個狗吃屎。
幾個人都清楚,這里的東西看來并不會比囚死好對付多少。
“我們去看看。”待大地終于停歇下來,璞梵果斷提議。
三人很有默契地奔向后宮的方向,剛才的動靜確實是從這里傳來的,他們很快來到后宮的一座最大的宮殿上,這外面空空蕩蕩,一陣巨大的爆炸聲響又從宮殿里面傳出來,緊接著一個身影像斷線的風箏一樣被彈出來,落到兩兩幾人的身后。
兩兩覺得這身影怪熟悉的,往那邊多看了兩眼,頓時又驚喜又擔憂,他大呼:“主人,你怎么了?”
說完身影已經飄過去,扶起傷重的囚生,眼睛里眼淚花花的,差一點就哭了。
囚生遠遠地看到璞梵 懷里安然躺著的阿貍,總算舒了心,像是終于支撐不住,暈死過去。
兩兩又嚇得嘰哇大叫,“主人?主人......嗚嗚,你可千萬別死啊,你死了半境怎么辦,兩兩怎么辦?嗚嗚......”
璞梵雖對這個強有力的情敵不是很看得上,不過看在他有幫他好好照顧了阿貍幾日的情份上,還是沒打算看著他就此死去,他對兩兩說道:“你再這么晃他,我看他就是沒死,也要被你晃死 了,他只不過暈死過去了而已,大驚小怪什么?”
璞梵覺得此刻的情境最合適翻個白眼什么的了,不過他可是王爺,這種掉身價的動作他是不會輕易做的。
因為宮殿里的東西也實在沒給他這個時間,在兩兩抱著昏死的囚生哭的死去活來的的時候,方才屋子里攻擊囚生的東西終于露出了真面目,它長得三個頭,六只腿,兩條尾巴,黑面獠牙,全身卻是冰雕的。
它從宮殿里踏出來那一刻,腳下的寒氣似乎都被它逼退,看起來好不威風凜凜,神氣十足。
兩兩驚叫,“這又是什么怪物啊?”
璞梵已經在一旁將阿貍的身體輕輕放在隱蔽處,站起身來霸氣地說道:“不管什么怪物,想要 傷害阿貍的,我都不會讓它活太久。”
說罷手中指甲暴漲,瞬間長成尖利的兵器,一爪直直朝怪物的一只腿撓去,不過看那怪物,即便身形巨大,反應倒還挺敏捷,它一個側身躲過攻擊,抬起另一條腿,已經借著璞梵轉身沒時間躲避的空隙,踹在他的背上,將他踹出去好遠,好些冰雕直接被璞梵撞成了粉末。
璞梵捂著胸口,吐出好大一口血,一時沒了還手的力氣。
卻見那怪物竟然不再攻擊璞梵,目標很明確,朝著阿貍的身體奔去。
眼看著它的巨大的冰爪子就要落到阿貍身上了,若阿貍被這么一踩,可能直接連骨頭都會被踩碎的,危急時刻,一顆火球炸到怪物腳下,將它炸的后退了好幾步。
伴隨著兩兩的呵斥聲,“呔,怪物,休想傷害我阿貍姐姐,你個丑八鬼啊,有本事來跟你小爺我打個三百回合。你要是沒有化成一灘惡臭的爛泥,我就敬你是條好怪物。”
怪物空洞的眼睛望向兩兩的方向,爆吼一聲,果然被引的奔去了兩兩的方向,芝芝見勢從后方繞到阿貍身邊,將她扶到了更遠的地方。
此時阿貍的意識仍然清醒的,她方才看到囚生的那一刻,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又開心看到他無事,又難過自己還要面對他,面對他的那一段匆忙卻記憶深刻的過去 。
不過此刻她內心更多的是擔憂,這個冰雕怪物似乎沒有看起來那么好對付,可她自己卻又不能醒來去幫忙,甚至還拖后腿,只能干著急。
只見兩兩一直在后退,待退到一個更巨大的冰雕面前時,他退無可退,便孤注一擲,手中焚火聚起,化出一個火球,朝著怪物撲上來的心口打過去,怪物被準確無誤地擊中,卻沒有倒下,只見那火球竟是直直穿過他的心口,在它心口燒出一個拳頭大的洞,而它已經毫無痛苦地撲到兩兩身前,巨大的利爪將兩兩拍飛了出去。
兩兩還是個孩子,這一掌落到他身上,足以將他五臟六腑都震碎,他落到地上之后,就已經昏死了過去。
怪物打暈兩兩之后,仍然將目標鎖定在阿貍身上,甚至都沒有任何停歇地,它調轉了方向,又狂奔了過來。
芝芝幻化了一面無形的保護罩,將她跟阿貍籠罩其中,那怪物就在外面不停地使用蠻力,企圖砸碎這保護罩,不過還好,這保護罩足夠堅硬,應該能撐一段時間。
這時璞梵終于顫悠悠站了起來,他看著保護罩中柔弱蒼白的阿貍,又看向囂張暴躁的怪物,頓時怒從心生,他的眼睛顏色漸漸加深,手中不知是什么東西在若隱若現中能量暴漲,他怒吼道 :“我不會讓你傷害阿貍的,沒有人可以傷害她。”
能量暴漲卷起的風沙過后,璞梵手中出現了一面小銀鏡,鏡身古樸,頂上一副獠牙鑲嵌著,跟璞梵的獠牙很相似,只不過沒有那么鋒利。
阿貍感受到這個東西的出現,心中大驚,璞梵那個笨蛋,難道想用離魂鏡嗎?
璞梵握著離魂鏡,口中念念有詞,漸漸身體飄了起來,慢慢飄到了半空中,他手中的離魂鏡光芒大盛,全部光芒只籠罩在怪物一個人身上,怪物被光迷了眼睛,伸手擋住,璞梵趁此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鏡面上,血竟然漸漸滲入了進去,然后所有的白色光芒都變成了紅色,像太陽光一樣炙烈,一瞬間籠罩在怪物身上,怪物還來不及吼叫一聲,整個兒已經化成了一灘水,帶著惡臭,一點也沒有化成形體時看起來那么晶瑩了。
紅光扼殺怪物之后,漸漸消散,當最后一絲紅光消散得無影無蹤時,璞梵也跟脫了力一般,從半空落下來,無知無覺地砸在冰面上。
阿貍本沒有心臟的胸口悶悶地一痛,眼睜睜看著璞梵落下來,卻仍然什么也做不了。
他竟然真的用了離魂鏡,那東西是血族的寶貝,血族王室世代相傳,所有人都知道這寶貝的好處,卻少有人知道它的壞處,那就是所用之人會被反噬,離魂鏡釋放的光芒殺傷力有多大,對使用者的反噬就會有多大,璞梵剛才必然遭受了巨大的痛苦,可他全是為了她。
阿貍怎會不知道。她清楚得很,卻沒辦法阻止這一切。
現在這里唯一清醒的人就是芝芝,看來他們暫時是沒辦法離開這個鬼地方了,芝芝將幾個人依次扶到了宮殿里一個看起來稍微整潔點的角落,還好她懂醫術,將他們各自醫治過之后,化了冰水洗了手,這才疲憊地坐下來,饒有趣味地把玩著璞梵的離魂鏡。
這里沒有人聽她說話,她就喃喃自語,“一個丫頭能得你寵愛如此,是她的福分。”說罷她看了看緊閉著眼睛的阿貍,又說:“不過,她值得。”
一夜無眠,沒有人醒過來,芝芝終于在凌晨時忍不住短暫打了個盹,醒來后就出去查看情況了。
天將亮時,囚生終于睜開了迷蒙的雙眼,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尋找阿貍的身影,在看到阿貍安靜地在他不遠處躺著,心里才平靜下來,他感覺好久好久沒有見到她了,想看得清楚些,硬撐著重傷還在滴血的身子,踉踉蹌蹌來到阿貍身邊,仔仔細細的描摹她的眉眼。
她還是這么美麗,可是臉色還是那么蒼白,薄唇上已經沒有了一丁點血色,鬼使神差地,他伸出手指放到阿貍的唇上,觸到熟悉的冰涼的柔軟之處,他無力地笑了笑,說:“阿貍,你不是喜歡喝血嗎?你看我的手就在這里,你張開嘴就能喝到,乖,咬一口......”
沒有任何人回應他。
他的傷口又裂開了,血流不止,他終于熬不過,再次昏了過去。
芝芝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囚生的手指放在阿貍的唇上,腦袋卻歪在一邊,看起來又昏死過去了,他指尖的血甚至流到了阿貍的唇上,他身后所過之處,也留下了一條血路。
芝芝搖了搖頭,不置一詞,默默將他扶回原來的地方躺好,給他止血。
轉身看阿貍時,卻驚奇的發現阿貍唇上殘留的血跡,已經消失地無影無蹤,雖然她仍然緊閉雙眼,臉色卻看起來比剛才好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