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幽境么,不怎么樣,除了花多,盜匪多,奴隸多,再沒什么好的了。”銀鈴極盡所能貶低著這個王國,反觀申魍的臉色,卻沒有絲毫難堪。
“委屈公主了。”申魍嬉皮笑臉應答。
“呵~”銀鈴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嫌棄地搖了搖頭,加快腳步。
轉眼間到了沐浴的地方。
申魍說:“公主,此處便是本王命人專門為你設計的浴池,請。”
看著這四壁憑欄雕花的裝飾,稍抬眼便能清清楚楚看到室內影影綽綽的擺設,銀鈴心里冷笑而面上平靜著推門而入。
室內墻柱旁分別擺放了幾株紅梅,倒還有點意境,只是內室擺放的繡花屏風看起來薄得幾乎一陣風就吹得倒,薄就算了,連正對著的浴池里的水霧能飄起幾縷都數得清楚。
申魍看她注意到屏風,立刻說:“公主覺得這屏風如何?你看這金絲繡的蝴蝶,以銀線輔之,是不是栩栩如生,妙極了?”
“真是妙極了呢。”銀鈴厭惡地
看著屏風,出神了一會兒,卻伸出手輕觸那蝴蝶。
“公主喜歡?若公主喜歡,本王這就命人給公主用金絲銀線縫制廣繡盡綢衣衫。”
“算了,我可不穿那么金燦燦的衣裳,你還是留著給你幾位夫人吧。”
繼續往里走,視野逐漸開闊,原來這浴池是個半露天式的,一半墻闈一半星空,浴池后便只有茫茫草原,一望無際。
“這是何意?”銀鈴蹙眉。
“公主,這是專為你設計的,你看,夜里沐浴有滿天星辰奉陪,白日沐浴有鳥語花香作伴,那感覺~嗯啊~真的特別香氣撲鼻。”說著說著,他竟然做出一副陶醉的模樣使勁嗅著空氣中的味道,甚至慢慢靠近銀鈴的身邊,銀鈴立刻厭惡地逃開,轉身繼續往浴池屋里走。
申魍又像賴皮糖似得粘過去,“公主,這設計,你可喜歡?”
“不怎么樣。”有了前車之鑒,銀鈴只想盡量遠離申魍。
“哎~公主是不知道這浴池更大的妙處,你看,那邊的方臺,公主可知道它的用處?”他指著浴池旁一塊較長的空地,問道。
銀鈴隨意掃了一眼,“不知道。”
“嗨呀,本王聽聞銀鈴公主有舉世之才華,是附庸風雅的非一般女子,沐浴時沒有音樂怎么行,你看,那方臺便是樂使的舞臺,想象一下,當你在舒服地沐浴時,有緩緩優雅的音樂蕩漾在耳邊,是不是感覺就更放松更享受了?”申魍優雅地跟她眨眨眼,用眼神放電,落去銀鈴的眼中卻像一只不停翻白眼的豬,銀鈴的雞皮疙瘩抖落了一地。
銀鈴趕緊移開視線,“額呵~呵~呵呵~還…還好吧,大王爺可真大方,弄這么一個巨大的浴池,恐怕也費了不少人力財力吧,本公主素來不知花幽境的大王爺原來這么會討女孩子歡心。”
“不,本王只對你一人如此,只有你才配在這樣的地方沐浴,也只有你才配讓本王花錢。”申魍看她似被打動,更是把話說得感天動地,就好像銀鈴若拒絕了他便是十惡不赦的罪人了。
“那本公主還真是榮幸。”
“公主,請沐浴!”申魍看時候差不多了,對銀鈴說。
“哦!”銀鈴冷淡地回應。
所有人都被銀鈴轟出去之后,她終于松了口氣,簡單看了看換洗的衣物,才開始寬衣解帶。
手解開腰上的男士腰帶,順著肩一點點褪下還有著輕荼味道的袍子,到香肩時卻戛然而止。
屋外方才那么明顯的吞口水的聲音,除了申魍還能有誰。
銀鈴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在頭發上摸索了一陣,竟然輕輕松松扯下一截 頭發,往天空丟去,申魍只看到一面黑紗逐漸長大,最后嚴絲合縫地籠罩了銀鈴和浴池。
原來,銀鈴扯的不是頭發,而是早年囚死還未叛離的時候,送給她的防身之物,雖不貴重,卻是產自半境,有其他東西所不能企及的地方,可遮日月人心,亦刀槍不入,水火不容,外面看來只不過一面黑紗罩,卻看不到里面的人,而里面的人卻能看到外面的東西。
如此香艷的美人換裝場面,卻被這礙事的黑紗罩擋住了,這讓申魍很是惱火,卻又不敢被發現,只能在門口咬碎一口銀牙。
然而,色心不死的他當然不會就此罷休,他悄悄運氣,然后用了一成功力打出去,心里美滋滋地認為立刻又能看到美人沐浴了,尤其是這樣美麗不可方物的公主。
不過,他看過去時卻有些傻了,他打出的氣不見蹤影,黑紗罩毫發無損。
這東西還有點邪性,本王還不信了,有本王偷不到的香竊不到的玉,他這樣想。
手上的五成功力已再次打了出去,這次仔細盯著,沒成想那五成的功力觸到黑紗罩卻被彈了回來,正打在毫無防備的申魍肚子上。
“哎喲~”他疼的捂住肚子倒在地上,忍不住叫出了聲,叫完后立刻反應過來會不會被聽到,趕緊爬起來佝僂著腰跑去醫治了。
銀鈴把他的丑態看的一清二楚,捂著肚子笑的前俯后仰,她從未見過如此好笑的人,真是長見識了。等他走遠了,也確定周圍沒有人了,才脫了衣服,舒服地躺進浴池,安心地洗起澡來。
此刻的輕荼卻沒那么順利了,親眼看到銀鈴進去之后,他跟著人群一步一挪地緩緩靠近皇城,卻因為背的東西太多太扎眼而被士兵攔下來。
“站住,你,干什么的?”是另外一個比較粗癟的老兵,拿刀橫在輕荼面前,攔住了他的路。
“官爺,我是做兵器的,普通百姓啊,這不,正趕著去給東家送貨呢。”輕荼微微低著頭說。
“為什么不敢抬起頭來?”老兵縱然是有閱歷的,瞧著瞧著總覺得輕荼不簡單。
“官爺,我生的丑陋,怕嚇到官爺啊。”輕荼還是不肯抬頭。
“我什么世面沒見過,把頭抬起來,不然把你抓進牢里。”老兵也不松口。
“這……好吧。”輕荼終于抬起了頭。
老兵看到他的臉時狠狠倒抽了口氣,這張臉,果然生的丑陋不堪,難以入目。
“快走快走,膈應死了。”老兵厭煩地趕他走。
“好嘞。”輕荼又低下了頭,一挪步一挪步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