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背鼐吧铧c點頭,“劉哲,你看好他們,不要離開這個地方。手機不要再亂打電話留著電保證關鍵時候可以用!
“小心。”劉哲點了點頭。他年紀大了,一開始一個人抱著兩個小孩走了很遠,體力已經用了一半,臉上流血太多,現在頭開始發暈。找水找藥的事,只能讓池景深去做。
溫暖的視線一直追著池景深走,擔心得喉嚨發痛。
千萬不能出事!千萬不要再有余震!千萬要平安!
“你看,那不是羅戰嗎?”劉哲突然呶嘴,朝前面指。
羅戰帶著一群手下,也到廣場來躲著來了。他的樣子也不怎么好看,穿著真絲睡袍,臉上烏漆漆的。看樣子是在哪個洗浴場里睡到這時候,所以連衣服都來不及換。
黎水最大的廣場,也是最寬闊的地方,不擔心會有建筑物砸下來,所以是附近人群首選之地。
羅戰也看到了他們,遠遠地招了招手,就地一坐。
“顏顏和我哥他們不知道怎么樣了!睖嘏o他們兩個打了好半天電話一個沒人接,一個打不通。
這兩個都是愛睡懶覺的,不知道會不會……她不敢想,緊張得后背直冒冷汗。
……
在廣場的另一頭。
沈顏光著兩只腳,拉著溫景宵的手哭著往前走。
昨晚上她借口醉了,賴在溫景宵家里沒走。溫景宵一直斗不過她,只能把床讓給她,自己一個人睡在客廳里。地震的時候,沈顏正好起來上廁所,坐在馬桶上晃呀晃呀,突然溫景宵就沖進來了,拽著褲子還不及拎起來的她就往外沖。
“現在怎么辦哪?我的錢,我的首飾全都埋掉了,我白干了這么多年了。”她走不動了,往地上一坐,扶著眼淚大哭。
“你活著就不錯了,還首飾?”溫景宵沒好氣地說道。
“你懂什么?女人沒有錢,跟沒有命一樣!鄙蝾伩薜酶鼌柡α,“我都三十了,再過幾年我就殘了,沒有錢,沒有男人,我怎么活?找工作都找不過小姑娘。”
“這么想要男人,早點怎么不嫁了?”溫景宵穿著大花褲衩,光著膀子,往她身邊一坐,悶悶地看著前面。
“嫁個屁啊,都沒有能讓我愛的……我說我愛你吧,你看我不順眼。做人怎么就這么難呢?喜歡我的我不喜歡,我喜歡的不喜歡我。怎么就不能來一個我喜歡的他也喜歡我的男人?我又不需要他太有錢,買得起房子,買得起奧迪就行了啊。我也能掙錢,兩個人一起把奧迪換成奔馳不就好了……”沈顏蹬了蹬臟兮兮的腳,哭訴道。
“大家都一樣,你別哭了!睖鼐跋ゎ^看了她一眼。
“我怎么不能哭?你沒看到大家都在哭嗎?現在好了,全沒有了。連身換洗衣服也沒有。”沈顏抱住他的胳膊,眼淚鼻涕全往他胳膊上蹭,嗚嗚哇哇地越哭越傷心。
溫景宵看了看她,頭一回沒把她推開。他沉默了會兒,小聲說:“不知道小暖怎么樣了。”
“你就知道小暖,她有老公保護著,開著大奔,這時候早奔去結婚了!鄙蝾伩蘼暩罅耍纱嘁活^扎進他的懷里,亂蹭亂拱,“你看看啊,這時候只有我和你守在一塊兒,我們是共患難了,我們是兩個窮光蛋了,誰也別嫌誰!
“宵哥!币粋小混混看到了他,拔腿跑了過來,興奮地說:“宵哥你沒死呢?戰哥在那邊……”
“混蛋,你咒誰死呢,你想死趕緊去呀。”沈顏一聽就火了,抬頭就狂罵起來。
小混混知道她潑辣,也不敢接話,掉頭跑開了。
順著他跑去的方向看,羅戰在那邊!溫景宵擰了擰眉,拖著沈顏起來,繼續往前走,躲去了人群后面,隔羅戰更遠了。
看著他緊拽著自己的大手,沈顏掛著一臉的淚,卻撲哧一聲笑了。
……
溫暖不停地看時間,池景深去了快四十分鐘了,也不知道有沒有找到藥店。孩子們確實想喝水,他們兩個嚇壞了,一左一右地拱在她的懷里,根本不敢抬起頭來。
“媽媽,我好餓哦……”小小暖細聲細氣地說了一句。
溫暖很為難,他們出來得早,都沒有吃早餐。原本劉哲是想帶他們到福滿齋去吃的,而小小暖的飯菜都在保溫盒里裝著,她習慣和小小深一起吃,F在兩個小家伙是真的又累又餓又怕,哭都沒力氣哭了。
劉哲在口袋里找了半天,找到一個糖果,但是小小暖也不能吃。
前面有個大嬸,估計是從菜場買菜歸來,大菜籃子里放著黃瓜西紅柿,好歹能充饑。
“我去找大姐換一點。”他從錢包里拿了幾百塊錢,準備找那個大嬸買一點。但他才走了幾步,突然沖來幾個人,把他的錢包給搶了,還順手推了他一把。
“劉哲!睖嘏s緊過去,把他扶了起來。
劉哲摔得頭暈眼黑,好半天眼睛才能看清眼前的人。
“算了,我們還是等池景深好了!
“孩子餓了?過來拿吧!贝髬鹗呛萌,見兩個小孩子眼巴巴發盯著她的菜籃子,于是讓她們自己去拿東西吃。
小小深看了看溫暖,見她點頭了,才快步跑了過去。
“喂,這個給我們,我們大哥餓了!眱蓚小混混比他動作快,直接搶走了大嬸的菜藍子,把里面能吃的東西全搶到了懷里。
“你們講不講道理,怎么能搶東西!睖嘏锨叭,憤怒地質問道。
“關你啥事啊!眱蓚混混橫她一眼,抱著東西揚長而去。
溫暖往前看,只見兩個人正把這些東西給羅戰抱過去。
“算了,那些人不好惹,忍忍吧!贝髬饟u搖頭,坐了回去,把散落一地的菜葉子收進籃子里。
小小暖扁扁嘴,眼淚直往下掉。
“來,小朋友吃這個。”羅戰過來了,手里舉著一只面包。也不知道是從誰手里搶來的,袋子還沒有開封。
小小暖伸手就想拿。
“小暖,池總干嗎去了。”羅戰把面包給她,笑瞇瞇地看溫暖。
“戰哥,你干什么?”溫景宵拖著沈顏過來了,伸長胳膊,攔開了羅戰。
“給孩子送點吃的!绷_戰笑了笑,退了幾步。
“送完了,代我妹夫謝謝你。”溫景宵冷冷地說道。
“阿宵,妹夫認上了?”羅戰陰陽怪氣地問道。
“就是妹夫!睖鼐跋研⌒∩詈托⌒∨祭氐絼⒄艿纳砗,自己往前一坐,盯著羅戰看著。
羅戰又笑了笑,回到了自己的人身邊。
“池景深還不回來,我擔心他。他讓我們不要離這里太遠,但羅戰這里……”
溫暖急得抓頭發,這羅戰看上去在打壞主意。而且就算池景深這時候回來了,他已經累了一整天,還拖著她和孩子們,不一定是羅戰他們那群人的對手。羅戰若選在此時對池景深實施報復,那可怎么辦?
溫景宵扭頭看了看她,跳起來,大步往遠處走。
“喂,你不要去找他,我們不要再散開了!睖嘏钡么蠼。
溫景宵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撒腿就跑。
“喂,宵哥。臭小子,你跑哪里去!鄙蝾伡钡弥倍迥_。
“這小子就是沖動……”劉哲也有些惱火,羅戰已經來挑釁了,這時候溫景宵可不能走。
但溫景宵沒一會兒回來了,手里拖著一排馬路上用的鐵隔離。
到了溫暖一群人面前,他把隔離帶往前一擋,從后腰處又抽了兩把扳手出來。這是從別人的棄車里找到的工具。
咣當一聲,他丟給劉哲一把,自己握著一盤,往隔離帶后面一坐。
“哎呀,這招行!眲⒄軗炱鹆税馐,把孩子往前面推了點,自己坐到溫暖他們后面。
“那些是什么人哪……”
“躲遠一點吧!
四周的人發現不對勁,悄然往后撤,沒一會兒,他們前面居然挪出了一片寶貴的空地。
灰還在半空中彌漫,霧蒙蒙中,十多個小混混過來了。
“媽的,還真是這樣啊。”劉哲吸了口氣,站了起來,小聲說道:“這老東西挺會找機會,這時候報復人可真狠。就算弄死人,在這地震的大事面前,也管不過來啊!
“沈顏,把小小暖和小小深抱好。”溫暖在地上撿了塊石頭,準備迎戰。
“你沒我會打,你帶孩子!鄙蝾伳税涯,把長頭發打了個結,抓了兩個石頭在手上。
小小深見狀,也撿了塊石頭拿著。
“加油,加油,哥哥加油,打壞蛋,打他們!毙⌒∨瘬]著小拳頭開始助威。
小小深手一揮,石頭飛出去,打到了欄桿。
那些小混混大笑,晃著肩靠近了。
他們可都是帶著家伙走的人,手里拿著鋼管,砍刀,把一家人圍在了中間。
“宵哥,你總是給戰哥作對,這樣不好吧?大家都是兄弟,你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有個混混走出來,陰陽怪氣地說道:“你也不是不知道,這池景深和我們戰哥是多少年的仇了,你趕緊過來,別自討苦吃。”
“你們多少人?”溫景宵冷笑著問。
“我們啊?有三十多個吧。你一個人能打嗎?就算你能打,你能防得住所有人,只要有抓住了他們其中一個,你也沒辦法啊?何苦和戰哥作對呢?戰哥只是想和池景深算算舊帳,你就不要跟著摻和了。以后大家還是兄弟。”混混咧咧嘴,嬉皮笑臉地說道。
“臭不要臉的東西。”沈顏吐了口口水,“趁人之危,池景深不在,你們來欺負人家老婆孩子,你們怎么沒被活埋了呢?簡直是浪費糧食的敗類!
“喂,你這個臭娘們,忍你很久了!你算哪根蔥啊?老女人,再敢多嘴,我撕了你的嘴!蹦莻混混臉色一沉,指著沈顏咆哮。
“你再說一次,老娘先撕了你的嘴。”沈顏氣得發抖,老女人?罵她呢?
“就罵你!”混混聲音拔高了十度,“老女人!沒人睡的老女人!
砰……
鐵欄桿倒下了。圍在一邊的眾人還沒明白怎么回事,溫景宵已經跳過了圍欄,一手打在了那人的腦袋上,那人哼也沒哼一聲,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