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在醫院也見過一個紅頭發女人,媽媽還說她很像……婧妃。”溫暖往那邊看著,小聲說道。
“誰?”池景深轉過頭,一臉詫異。
“趙婧妃。”溫暖站了起來,此時劉哲已經到了那個紅頭發女人的身后,手拍上了她的肩膀……
那個女人飛快地轉過頭來了,一臉不解地看著劉哲。
這是一個陌生女人,細眉細眼,年紀很輕,可能只有二十出頭。一看劉哲,馬上就把口罩戴好了。
“不是婧妃啊。”溫暖坐下,小聲說:“不過媽媽也說她是看錯了。”
池景深立刻給南非那邊打了個電話。趙婧妃在船上自殺之后,一直處于昏迷狀態。他本無意非要傷她,這樣安排,讓她去遠一點,是想讓她看看什么叫艱苦的生活,她才能明白什么才叫困境,才能從狹隘里掙脫出來。若她能醒悟,那么她隨便去什么地方都行。
過了一會兒,那頭回了一個電話回來。
“她還在病房里。”
池景深掛斷了手機,看著那個女人眉頭輕鎖。
“不能醒了嗎?”溫暖小聲問。
“哦……”池景深收回視線。
“咦,哥。”溫暖又站了起來,沖著下面揮手,快步走了下去。
溫景宵來了。
“你怎么又打拳,不是要回白山嗎?”溫暖驚訝地問道。
“戰哥想讓我再幫他打幾場拳,兄弟一場,還他人情。”溫景宵拎著拳套,疑惑地看著她,“你怎么也會來看拳?是不是戰哥又做什么了?”
“沒有。”溫暖拍拍他的肩,笑著說:“去打吧,加油,得了冠軍,你請客。”
溫景宵笑了笑。
“宵哥。”沈顏抱著毛巾,水,還有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從人群里擠出來了,一看到溫暖立刻就抱怨起來,“小暖,你看我這么伺候他,他都不朝我笑笑,你一來他就笑得像個二五八萬似的。”
“我過去了。”溫景宵低頭就走。
“哎,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沈顏跺跺腳,追了上去。
溫暖發現沈顏沒化妝,這么多年頭一回見她素顏出現在眾人面前。臉上有幾點淡淡的雀斑,眼睛有點腫,蹬著一雙白色的運動鞋,瘦了不少。
得不到的愛情就是折磨人,能助君失眠瘦身,憔悴如昨日黃花。
溫暖也沒見過沈顏用這么大的毅力去追逐一個男人,臉都被對方打腫了,還是厚著臉皮跟上去。
追求愛情的女人,一向這樣奮不顧身。
“這個女的,是羅戰養的一個小情人,才二十一歲。這老小子,真敢下口,能做別人爸了。”劉哲走回來,小聲說道。
“就是最近出現的那個?”池景深問道。
“應該是,還是學生,所以不敢讓人看到她的臉。”劉哲撫了把頭發,坐了下來。
拳賽開始了。
溫景宵一連勝了幾場,簡直沒有懸念,打得對手滿地滾,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這小子,要是生在亂世,那可是個人物。那得多少人想把他招至麾下啊。”劉哲感嘆道。
此時又有一個拳手翻過欄桿,跳到了溫景宵的面前。
“體力跟得上嗎?為什么不休息一下?”溫暖擰擰眉,視線落在剛剛跳上擂臺的人身上。
這個人的身材比剛剛幾個都強壯結實,黑色的背心包著緊實的肌肉,戴著黑色口罩,口罩上印著森白的牙,挺可怕的。
溫景宵活動了一下手臂,慢步走到了擂臺正中間。
“你就是黎水最好的拳手?”黑背心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悶聲問道。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戴著口罩的原因,他的話聽上去有些別扭。
溫景宵冷冷看他一眼,慢慢地開始戴拳套。
四周一陣陣地起哄聲。
“宵哥揍他,宵哥,揍倒他。”
“宵哥,加油,宵哥冠軍。”沈顏站在拳臺邊朝臺上揮動雙手,大喊加油。
黑背心扭頭,看了看沈顏,突然像猛虎一樣撲向了溫景宵。
溫景宵立刻閃身躲開,一記重拳打向了黑背心。
“喂,你耍賴,還沒敲鑼!”沈顏急了,繞著擂臺轉,對著黑背心大罵,“小人,你偷襲。”
溫景宵已經打了四場了,這是第五場。按照以前的規則,只要沒有下一個挑戰者,他可以休息半小時,再和上周的周冠軍打。
黑背心出現得有些突然,也不在名單之內。溫景宵開始還占上風,但打著打著,就被黑背心給逼到了擂臺邊緣。
他苦撐了一會兒,被黑背心一拳打到了耳后,耳朵里一陣嗡嗡作響,趔趄幾步,人往攔繩上倒去。
黑背心又揮起一拳,想趁勝追擊,徹底擊倒他。溫景宵搖了搖頭,往前一撲,抱著他往地上摔。
“宵哥小心,宵哥……”沈顏掩著嘴,心都要跳出來了。
黑背心雙腿夾住溫景宵的腰,原地打了個滾,高舉起了拳頭……
溫景宵如果此時認輸,只需舉起手,他就能放下拳頭。
但是溫景宵咬牙,撐著他的肩還想再反擊。
黑背心拳起拳落,直接打向了他的腦袋。
“喂,瘋子。”沈顏不管不顧地沖上了臺,抓著黑色的背心帶往后拖,“你滾開。”
黑背心沒料到沖上來一個女人,正楞神的時候,溫景宵踉蹌著爬起來了,抓下了拳套,啞聲說:“我輸了。”
“這一點都不公平,你連打五天,今晚連打五場!”沈顏撲到他身邊,激動地說道。
“輸就是輸,贏就是贏……”溫景宵盯著黑背心,“你是誰,戴著口罩干什么?”
“長得不好看。”黑背心取下拳套,向他伸手,“溫先生的拳頭很快,很厲害。如果你能休息一會兒,我們還能打幾分鐘。”
“你太囂張了吧!”沈顏惱火地說道:“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下去。”溫景宵扭頭看沈顏,斥責道:“誰讓你上來的?”
沈顏扶住他,委屈地說道:“我擔心你……”
溫景宵掙開她的手,步子晃晃地往擂臺下走。
“喂,把口罩拿下來。”臺下的人指著黑背心大聲嚷嚷,“能有多丑啊,給我們看看。”
“知道這是誰嗎?”劉哲腦袋偏過來,小聲問道。
池景深眸子瞇了瞇。
“認識?”溫暖擰擰眉,站了起來,“我去看看哥哥。”
她才走幾步,黑背心面對他們這邊取下了口罩。
羅德?
羅德吃飽了撐著,跑來打拳?
這里只有溫暖一家人認識羅德,看到這張陌生的面孔,臺下議論紛紛。
溫暖立刻往人群里找,看到了傅燁。
他坐在最后一排,并沒朝溫暖這邊看,郭瑩也不在他的身邊。
“你們都不是我的對手,我要向他挑戰……”羅德指向池景深坐的方向。
滿場的人都看向了池景深。
“打嗎?”劉哲小聲問。
池景深站了起來,緩緩解開袖扣。
“真打?”劉哲往前看了看,也站了起來。
“打。”池景深脫下襯衣,抬腕看表,丟給劉哲,朗聲道:“五分鐘。”
“五分鐘?”劉哲楞了一下,抱著他的衣服,緊跟到他的身后說道:“五分鐘不行吧,我看這小子猛得很。”
“五分鐘打不完,我請你吃火鍋。”池景深打了個響指,抓住了擂臺邊緣,跳了上去。
“池總,又見面了。”羅德沖他咧咧嘴,笑著說:“一直聽說池總拳頭厲害,所以壯膽試一試。”
“漢語這么好,演技也好,不如我捧你做武打明星?”池景深坐到擂臺一角,開始脫皮鞋。
“你要不要換身衣裳?”羅德慢步走過來,笑著問道。
池景深解開了一邊鞋帶,抬頭看他。
“我可以等你,我期待這場比賽,整個黎水,只有你是我的對手。”羅德指向池景深,一臉傲慢地說道。
池景深的唇角突然一勾,低聲笑了起來。
羅德正楞神,池景深突然出手,一把抓住了他指向自己的手指往后一扳。羅德痛得臉色劇變,揮拳就往池景深身上打來。池景深身子一偏,躲過他凌厲的拳頭,回肘重擊到他的心口上,不待他做任何反應,抱住他的腰,直接往欄桿外面掀去……
從他上臺,到羅德被他丟下去,五分鐘。
臺下的人驚得半天沒回過神來。
羅德在地上躺了好幾分鐘,才勉強坐了起來。
池景深坐回去,慢吞吞地綁剛剛解到一半的鞋帶。
“你也不怕踩到自己的鞋帶?”劉哲站在擂臺邊上,驚得滿頭冷汗。
池景深接過襯衣,低頭往擂臺下看。
“沒人是我對手。”他說。
羅德這回沒咧嘴,直楞楞地看著他。
溫暖飛快地往傅燁坐的地方看,他已經不在那里了。
傅燁怎么非想和池景深爭呢?男人之前,非要有個輸贏才善罷甘休?
她快步往外面走,想找到傅燁問問視頻的事。
傅燁站在電梯前,盯著電梯門不動。
“你腿好了?”溫暖走過去,小聲問道。
“小暖。”傅燁轉過頭,換了一副笑臉。
“郭瑩呢?”溫暖問道。
“她忙。”傅燁還是笑嘻嘻的表情。
“傅燁……”
“你知道你說什么。”傅燁突然把手伸向了她的腦袋,溫暖趕緊往后仰了一下。
傅燁笑笑,把手縮了回來,指間變戲法一樣多了一朵小小的太陽花。
“我新學會的,魔術,怎么樣?”他問道。
“傅燁,視頻的事……”溫暖看看花,輕聲問道。
“小暖,別問我的事好嗎?你管不著,也不必問。”傅燁的笑容淺了淺,小聲說:“你得明白,這世上真的沒有藍顏知已。我愛你,是想和你在一起,也想和你上床。你選了他,我也努力過了。就這樣吧。”
“好。”溫暖退了兩步。
“視頻那種事,太小兒科了。”傅燁的笑容又回到眼底,“我準備更狠的給他呢。”
溫暖抿抿唇,沒出聲。
這時羅德走過來了,捂著腰,一跛一跛地走近來。
溫暖看了他一眼,轉身往賽館大門里走。
“你準備了什么狠的?”羅德呲牙咧嘴地問道:“干嗎非要說反話,每天每晚想得要死。我幫你把池景深弄開,你就不能抓緊機會說幾句好聽的?你說的那些算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