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想,我早就想對池景深下嘴了,可惜他瞧不上我。我就在附近,快到了。”沈顏大咧咧地說完,掛斷了通話。
溫暖在珠寶層已經(jīng)轉(zhuǎn)了三圈了,每個專柜的小姐都在盯著她看。
她拿不定主意。而且,她根本就不知道池媽媽喜歡什么樣的禮物。就像沈顏說的,可能換一個兒媳婦才是最好的禮物吧。
沈顏說的附近,估計是從河東到河西的二十公里的距離。她又繞了三圈,再打給沈顏,她在手機那頭喘得像牛。
“大姐,堵車啊,我跑過來的,你先找地方坐會兒……這破天,熱死姐了,皮都要曬掉了。”
“那你別來了。”溫暖好笑地說道。
“來,當然要來。你這笨腦子,選禮物也不會,陪婆婆逛街也不會,我就沒見誰陪婆婆逛街,能把人給氣回去的。啊,溫景宵還在那里嗎?把他給我叫住……破天,破天,我的妝都花了……”
她念念叨叨完了,又賞給溫暖滿耳朵的盲音。
溫暖哭笑不得,到底是為了她的笨腦子來的,還是為了溫景宵來的?
得,沈顏滿腔熱血,她就再等等吧。
至于溫景宵,她沒這能耐把人家再叫回來。這不是多事嗎?溫景宵看她的眼神,她多少也能體會到一些意思了。
前有傅燁,后有溫景宵,被別人這樣熱切而且真誠的愛著,溫暖感動,還有那么一些的驕傲。
不缺人愛,真是件好事。
就是,別人太辛苦。
溫暖對著鏡子左右照了照,自言自語,“這臉確實好看。”
售貨員小姐在一邊笑。溫暖退了兩步,不好意思地跟著笑。
瞧,她一個人的時候,比和池媽媽一起的時候自在多了。她想,不然就別裝了,給彼此空間也行。何苦努力討好對方,讓彼此都不自在呢?
禮物這事,她精心挑,婆婆喜不喜歡也不在她的控制范圍之內(nèi)。
“就這個吧。”她挑了一只翡翠佛項鏈,看了看價格,肉疼了一下。送土豪婆婆,就是得下血本。這個得找池景深報銷呢……
她結了帳,取了東西,剛剛把盒子收好,只見擺在柜臺上的小鏡子里晃過一道身影……
她猛地轉(zhuǎn)頭,只見那男人已經(jīng)快步走向了樓梯。
那是許衡。
許衡在這里做什么?這人陰惻惻的,就算滿臉的笑,也讓人感覺很不舒服。而且這種不舒服,還真不是因為他和林惠在一起的緣故。
她剛走了幾步,只見從另一側(cè)匆匆走來一道身影,也往樓道口走去了。
那是婆婆大人!
池媽媽去見許衡嗎?
溫暖心一懸,拔腿就追。
“太太。”保鏢嚴小天連忙跟了上來。
“我看到媽進樓道口了,我們兩個,一個從樓上堵,一個從樓下過去,不要讓他們發(fā)現(xiàn)了。”溫暖小聲叮囑道。
“啊……”嚴小天互相看了看,小聲說:“池總交待過,我們不能離開你半步。”
“我上衛(wèi)生間,那就是十步了。趕緊去,媽出事了就糟糕了。”溫暖把兩個人往兩邊一劃拉,大步跟了上去。
“不行,池總交待過。”嚴小天急步追上她,滿臉的不容商量。
溫暖無奈,抓著他的袖子往樓道口趕。
樓道里很安靜,不知道進去的兩個人到了哪里。
她把鞋子脫下來,輕手輕腳地走到了樓梯臺階邊,上下瞄了一眼,猜測他們兩個到了哪里。
對了,看看商場的樓層設置。她匆匆返回商場,在電梯口仔細看了看樓層指引。
“樓上有咖啡廳,還有茶樓,蛋糕店,美容院……男士休閑館。”她一家一家看過來,眼睛盯到了男士休閑館前面。
“這是干什么的?”她小聲問。
“做保養(yǎng)之類的。”嚴小天低聲說道。
溫暖腦子里閃動過火爆的鏡頭,眉頭微微擰起。
“不是那樣的……”嚴小天連忙說道:“是正經(jīng)的保養(yǎng),按摩,熱蒸,護膚。”
“你還挺了解。”溫暖扭頭看他,打趣道。
“劉總喜歡去。”嚴小天不好意思地解釋道。
劉哲……原來他這么看中他的臉!
溫暖當機立斷,借口孩子走丟,帶著小天去調(diào)監(jiān)控看。果然,池媽媽和許衡先后到了保養(yǎng)館的樓層。這一層除了保養(yǎng)館,還有一家咖啡廳,里面沒什么顧客,一眼看去,可以看到另一頭的大窗戶。站在門口的服務員都在打哈欠。
至于保養(yǎng)館,想混進去很簡單。
嚴小天換位當主人,她當秘書。
有錢人非要帶秘書進去,也不影響別人,老板沒有阻攔,帶他們進了一間大房間。
溫暖算是開眼了。
原來男士做保養(yǎng)的地方是這樣的!
她去美容院的次數(shù)并不多,曾經(jīng)有限的幾次都是陪客戶。腦子里頭對美容院的印象都來自網(wǎng)上或者影視劇。男士們消遣的就更沒見識過。她打量了一圈四周,感覺這里就像五星級酒店。房間也夠大。帶著獨立的桑拿房,玻璃墻。
“先生,請換衣。”技師點了男的,恭敬和氣地遞給嚴小天一身淡黃的衣服。
嚴小天有點尷尬,轉(zhuǎn)頭看溫暖。
“我出去避避。”溫暖正好找到機會,出去碰運氣,找找池媽媽。
小天趕緊攔住了她,小聲說:“不行,不能離開你半步。”
溫暖眼睛一瞪,“服從命令,婆婆出事,你死定了。”
嚴小天只好松手,壓低了聲音,“那一起。”
“羅嗦。”溫暖拉開他的手,小聲說:“那你先換衣,趕緊出來。”
嚴小天猶豫了一下,匆匆奔去衛(wèi)生間換衣。
溫暖拉開門,悄悄往外看。
走道里非常安靜,鋼琴曲聲音很輕,在半空中飄飄渺渺,縈繞耳畔。有兩名技師拎著小工具箱過來了,推開了她隔壁的門。
“這間房是兩位先生的,他們剛游了泳,馬上就到。你先把房間整理一下,我去拿精油。”其中一人小聲說道。
原來還有游泳的地方!溫暖精神一振,和嚴小天一起溜到樓上往里面瞅。
呵,許衡還真的在這里!和他一起的還有羅戰(zhàn)。兩個人正從水里出來,說說笑笑往這邊走。身上都只穿著游泳褲。許衡肚子大,羅戰(zhàn)的身材還真不賴,對他這年紀的人來說,屬于稀有罕見的。
“婆婆在哪里……”溫暖擰擰眉,小聲問。
“說不定她沒進來。”嚴小天左右看看,心里發(fā)慌,“下去吧,池總交待過,不能讓你犯險。”
溫暖拿著手機對著許衡二人拍了幾張照片,和嚴小天一起下來。前面有個身影,正踮著腳尖,快步往剛剛服務員安排好的房間跑。
那不是婆婆大人嗎?溫暖拔腿就追。
池媽媽推門進去了,溫暖也不敢大聲叫,趕緊追了上去。
嚴小天也一溜煙地跟了進來。
進去的時候,只見池媽媽正往衣柜里鉆,溫暖也跟著鉆了進去。
嚴小天扭頭看了看,許衡他們的聲音已經(jīng)從樓梯口傳過來了,他沒辦法拖出溫暖和池媽媽,只好也溜進去,左右看看,沒地可藏,只能鉆進了床底下。剛躺好,滿額頭的冷汗直冒。這保鏢真難當啊!
“你來干什么?”池媽媽瞪著溫暖問。
“你為什么要來呀?”溫暖問。
“這個許衡,我越看越像個故人……我看到他和以前一個老熟人說話,心里琢磨有點不對勁。”池媽媽擰眉,小聲說道:“景深說了,不讓你犯險的,你趕緊出去。”
“走什么走呀,他們都進來了,而且我也不放心看你一個人跑來這里……”溫暖捂住了嘴,從百葉門縫隙里往外看。
門推開了,響起了他們都熟悉的聲音。
是池景深,不是羅戰(zhàn)!
他怎么會來這里?
溫暖楞了一下,還有一個多小時就是他們訂好的吃飯的時間了,池景深不去接孩子,怎么跑這里來了?難道他受劉哲的影視,要洗個面,貼個面膜,再光彩照人地去見老媽和老婆?
池景深利落的換衣,兩條大長腿從婆媳兩個人眼前晃了過去。
池媽媽轉(zhuǎn)開了腦袋。
溫暖湊過門,去看和他一起來的人。
后面跟進來的是羅戰(zhàn)。
剛剛和許衡見了面,又來見池景深。羅戰(zhàn)真忙!
溫暖擰了擰眉,正想轉(zhuǎn)開頭時,池媽媽的手伸過來了,捂住了她的眼睛,讓她頓時哭笑不得。她也不敢亂動,怕驚動外面的人,沒辦法解釋。
外面悉悉索索地響了會兒,兩個人都坐下了。池媽媽總算放開了手,湊到百葉門上往外看。溫暖也飛快地湊了過來,盯著外面的動靜。
說真的,溫暖作夢也想不到,池景深居然愿意和羅戰(zhàn)同一個屋呆著。不過,幸好他不是帶了個女人,不然她當場就會拔刀相向……閹了他!
不過他們并沒有按摩,池景深把換下來的衣服交給了助理,換上了這里提供的一身新睡袍。
想干什么呢?
溫暖猜不透他們的葫蘆里賣的什么藥,越看越覺得奇怪。
這時門推開了。
幾個男的抬著一只大紡織袋進來,重重地往地上一丟。袋子里馬上就傳出了嗚咽的哀嚎聲。
羅戰(zhàn)看了看池景深,親自過去,拉開了編織袋拉鏈。
而后接過了手下人遞來的高爾夫球棍,雙手捧到了池景深的面前。
“池總,這個人就是當年藥廠實驗室的那個化驗員,也是當年私自修改處方,往藥里下毒的兇手。這些年來,他拿著黑心換來的錢整了容,一直藏在巴市,靠開藥店謀生。我現(xiàn)在把他交給你,隨便你怎么處置。”
池景深盯著他看了幾秒,接過了球棍,在腿上輕輕地拍了兩下,緩步走向編織袋。
“饒命……”男人大著舌頭求饒,掙扎著想往門外退。
池景深用球棍在他的臉頰上輕輕拍了兩下。
男人大聲嚎叫,讓人聽得心驚膽戰(zhàn)。
池景深把球棍往地上一扔,走回沙發(fā)坐下。
溫暖頭一回見到池景深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