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交待完了,溫暖已經走到了前面。她還有些期待,希望這個方向還在園區里,甚至希望方向是來找她的。
她停在花園的入口處,左顧右盼,“奇怪,這么多人,就沒有一個見過劉竣煒的去向嗎?只有這一條路可以出去呢。為了安全起見,員工通道今天都是關閉的。”
這時郭瑩的身影從大樹后面過來,見到她站在這里,楞了一下,匆匆問道:“小暖站在這里干什么?還在找那個人嗎?”
“你去哪里?”溫暖小聲問道。
“傅燁的藥掉在辦公室里了,我去幫他取。”郭瑩朝她點點頭,坐上了觀光車。
溫暖看著她的身影遠去了,轉身慢慢往回走。
自助餐臺就擺在草地上,午宴的主題是自然和鮮花。每一道菜都和鮮花扣緊主題,菜式和菜名都有濃郁的古典色彩,一看都是為了她這位外國貴人老公準備的。
溫暖心思在人,不在飯菜上,她和來打招呼的人應付了幾句,開始靠近那些工作人員,想問出方向的行蹤。
他來送水,不應該只送后面的動物區,應該是主送宴會區。
“路易絲。”林梓龍靠近她了,熱情主動地遞給她一杯酒。
溫暖連忙推辭道:“對不起,我不能喝酒。”
“沒關系,這是水果酒。”林梓龍不甘心地圍著她轉。
“我太太不喝酒。”池景深截下林梓龍手里的酒杯,拿冰塊臉對著林梓龍。
林梓龍不以為然地看了他一眼,拿著半生不熟,夾著意大利文的漢語對溫暖說道:“您母親地我提起過你,她非常疼愛你。”
“過去了。”池景深直接擋開了他,拖著溫暖的手往前走,看也不朝林梓龍看上一眼。
林梓龍楞住了,臉色漸漸變得難看。
“親愛的,這個人一向這樣,我們不要和他計較。”林惠走過來,挽著他的手臂說道:“我們過去吧,鄭室長在那邊。”
林梓友臉色稍緩,和她一起走向鄭室長。
溫暖抓了一顆櫻桃,往嘴里丟,小聲問:“你今天是給鄭室長面子,還是想來看看這個人?”
“他不配讓我看。”池景深臉色稍霽,沉聲說道。
“我也很少見你和官方的人打交道。”溫暖歪了歪腦袋,笑著問:“他是什么人,居然能請動你。”
“以前的校長。”池景深眉峰一揚,低聲說道。
“聽說你中學以前都是學校重點被打擊的對象。”溫暖開了句玩笑。
池景深嘴角牽了牽,低眸看她。
“不用看我,我特別受歡迎。”溫暖掩了掩唇,偷笑道:“你的一身功夫就是那時候打出來的嘛,我都知道。”
池景深嘴角又牽了牽,慢吞吞地說:“比不上溫同學給老師的凳子上涂502,結果自己坐了上去,如果她站起來,裙子就得掀開,所她不敢動,硬是在老師能殺死人的視線里硬挺挺地坐著……后來你把這事栽臟給誰了?”
溫暖臉一紅,這種糗事,她以前都說給沉默聽的,這個臭男人現在居然敢拿出來笑話她。
每個人心里都住著小惡魔,再老實的人,這小惡魔也會偶爾冒冒頭。兔子逼急了也咬人,就是這道理。溫暖大多數時候都是一只兔子,但心臟里藏的小惡魔爪子也挺尖銳的。
“就你厲害。”她瞪了池景深一眼,抓起餐臺上的盤子,去取東西吃。
“林惠靠著這個男人,收購了云中國際,在黎水新郊大肆買地圈地,這些項目一上馬,她能狠賺一筆啊。”劉哲走過來了,一臉感嘆地說道:“話說回來,她也是半老徐娘了,居然還能把一個男人收向這樣服服帖帖的,真了不起。”
“你去試試她的本事?”溫暖揶揄道。
“我不行,池總可以。女婿大戰丈母娘,這新聞標題能撼天動地。”劉哲朝池景深瞟了一眼,笑著說道。
“你怎么這么邪惡?”溫暖打了個冷戰,鄙夷地說道。
“邪惡嗎?”劉哲整理了一下領帶,咧著嘴笑,“我自我感覺還不錯。”
溫暖搓了搓起了雞皮疙瘩的手臂,快步走開。
劉哲笑了幾聲,附到池景深耳邊小聲說道:“這個外國老頭兒非常好色,尤其喜歡東方面孔,后宮的東方美人數不勝數。林惠能坐上他的正妻的位置,手段肯定用了不少。
另外,林惠身邊的這個許衡很不簡單,他是這個老外身邊的三把手,只用了十多年就爬到了這位置,能力非常出眾。不過在那邊的華人圈里名聲很兇惡,人稱笑彌勒,見面就笑,背后就捅刀。這么多年來,沒人知道他的笑到底是好事是壞事,所以幾乎沒有人敢得罪他。”
“十多年,以前在哪里?”池景深眉頭微擰。
“具體還不清楚。”劉哲搖了搖頭,小聲說:“反正他們不光是為了卷錢而來,手段也非常狠毒,小心為妙。”
溫暖站在二人身后,把他們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這些話讓她食欲全無。她往林惠站的方向看,她挽著林梓龍的手臂,把臉頰靠在他的胳膊上,一臉嬌羞的模樣。
非常陌生!
時光真是一頭巨獸,把住在回憶里的人撕得粉碎,讓你再也拼湊不出當初的模樣。
叮叮……
她手機響了,居然是劉竣煒發來的短信,用的就是劉竣煒的號碼,上面只有兩句話,“求求你不要查了,放過我們一家人。”
溫暖馬上打過去,手機卻已經關機了。
“竣煒哥,告訴我真相,我不會追究,絕對不會追究。”她立刻回了條短信回去。
石沉大海。
有了這條短信,她更加不安了。
一直要找的人突然出現,讓她越來越急于找到真相。
“路易絲,你怎么了。”一把陌生又陰冷的聲音從身后飄來,把正沉思的她嚇了一大跳。
她匆匆轉頭看,只見許衡正一臉探究地看著她。
“沒事。”溫暖反感地看了他一眼,抬步往前走。
“其實,您養母是想和你和解的,您隨時可以回公司工作,我們非常歡迎。”許衡笑瞇瞇地說道。
“嗯,您不用擔心,我不會的辭職。”溫暖扭頭看他,冷笑道:“我會長期請病假,依著我和公司的合同,你們無權解雇我,相關重要會議必須有我的同意,決策才能生效。你們還是好好想想,怎么過我這一關吧。要么把我的專利還給我,要么我們繼續玩下去。別說搬外國菩薩過來,搬我頭上這片天的菩薩也沒用。”
“呵呵,看來路易絲回去之后又仔細看了合同。沒關系,我們真沒有想和路易絲你作對的意思,你應該明白,你養母其實只是想要錢而已。對于年紀大了的女人來說,錢最重要。我們求財。”許衡一臉堆笑地說道。
“求財就去別處,別擋我們的道。”劉哲快步過來,擋住了許衡的視線,冷冷地說道:“提醒你一句,路易絲身邊二十步的距離,都不要靠近,否則后果自負。”
“明白。”許衡看了看跟在他身后的池景深,微微彎腰,恭敬地說道:“池總放心,我們可以和平相處。您才是黎水的天,我們都是在天底下生活,只仰望,不會有過多的奢求。”
這人真會說話。
溫暖眉角輕顫了一下,她還是頭一回聽到有人拍馬屁拍出這樣的高度。
這時遠處傳來一陣馬蚤動,溫暖聽到有人大呼:“不好了,動物區那邊出事了,有人被獅子叼進洞里去了。”
“怎么又有人掉進去了?”正談笑風聲的周池頓時暴怒,大聲質問道:“誰許你們把人放進去的?”
“您朋友說要回辦公室拿藥。”保安經理哭喪著臉說道:“然后看到有只老虎拖著什么東西進了山洞,好像真是個人……”
“確定是一個人嗎?”周池黑著臉,大步往外走。
“不清楚,不確定……但是您朋友去拿藥,真的沒回來。確定過,她也沒有到達辦公室。”保安經理的聲音越來越小。
她心一緊,天啦,不會真的是郭瑩出事了吧?她連忙打郭瑩的電話沒有人接聽。又打傅燁,處于占線狀態。她急了,一把推開許衡,拔腿就往動物區跑。傅燁不知人在哪里,而且他腿不便。她若不管,誰會第一時間過去督促園方救人?池景深可巴不得傅燁和郭瑩離她遠一點呢。
前面人多,大家都往前跑,場面有些混亂,把池景深和她隔開了。溫暖鉆得快,沒幾下就把池景深給甩到后面了。
池景深臉發綠,溫女俠什么時候才會想到他可以保護她,他根本不需要她沖鋒陷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