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追。”郭瑩拉住他,跳下車就跑。
“喂,你別去啊……”司機急了,趕緊用對話機呼叫園方的人。
周家兄弟的車也停了下來,兩兄弟扯著喉嚨大喊,叫住了溫暖二人。但是趴在草叢里睡覺的獅子也站起來了,甩著尾巴,瞪著溫暖和郭瑩。
“進去。”周池趕到了,手里舉著麻醉墻,擋到了溫暖的前面。
溫暖想像中的動物園,這些龐然大物都是在籠子里,或者有高高的墻擋著,她壓根沒有想到獅子就這樣放在路邊的林子里。
她慢慢地往后退,撒腿跑回了車上。郭瑩也回來了,兩個女子互相看了看,都是一臉脹紅。
“驚險吧?”傅燁氣急敗壞地吼,“瘋了嗎?就這樣跑過去。”
“我看到劉健雄的兒子了。”溫暖抹了把冷汗,大聲問周池,“你們這里是不是只有員工才能進來?”
周池在工作人員的保護下,退到了他們的車里,要親自看住他們幾人。他看了看溫暖,遞上了紙巾,小聲說:“暫時是這樣。后面的動物區還不接待客人,你們是第一批。”
“我剛看到了一個熟人的兒子,他叫劉峻煒。”溫暖趕緊說道:“我要見這個人,請你幫我找到他。”
“劉峻煒?”他聯系了園區的經理,讓經理把人叫過來。
但是過了幾分鐘,經理一通電話澆滅了溫暖的希望。
“沒有這個人,你是不是記錯名字了?”周池說道。
“怎么可能呢?我從小就在他家里玩,是絕不會記錯的。難道他改名字了?”溫暖催著周池,把車開到辦公區,想親自查看他們的員工名冊。
周池依著她,把她帶進了辦公區。
郭瑩推著傅燁,慢慢地跟在她的身后。
“這個人太重要了,當時替我聯系國內警方的就是劉健雄,只要找到他,就能知道到底哪里出了差錯。”溫暖翻開了員工名冊,激動地說道。
“是不是看花眼了?”郭瑩問道。
“不可能,我絕不會看花眼。隔得又不遠,我看就是他。”溫暖擰眉,員工并多,照片很快就翻完了,確實沒有劉竣煒的照片。
“難道是哪位員工私自帶進來的?”周池臉色一沉,扭頭看向經理,質問道:“是不是有員工私自帶人進來?出了安全事故誰負責?”
“我馬上就查。”經理嚇出一身冷汗,賠著小心,立刻叫進了值班的員工,追查誰帶人進來了。
“我們沒有發現有生人進來啊。”員工們小心翼翼地解釋。
“真的是他!”溫暖趕緊拿出手機,她手機里存了幾張劉家父子的照片,是她從公安系統里找到的。
幾人認了一下,有人一拍額頭,大聲說道:“他叫方向,是負責送水進來的。”
“送水?他會送水嗎?”溫暖一楞。她依稀記得劉竣煒也是做計算機的,劉家嫂子好像是做設計的,兩口子都在普通的公司上班。
“就是送水的,是依山礦泉水公司的。”那名員工斬釘截鐵地說道。
“原來他還是在黎水啊!”溫暖興奮起來了,拿出手機,馬上就打給了池景深。
“動物園?我在櫻花園。”他慢條斯理的聲音傳了過來。
“云中國際也邀請你了?”溫暖驚訝地問道。
“哦……吃白食的事,不來浪費。”池景深還是慢條斯理地說道。
怎么和傅燁說一樣的話!
溫暖仔細問了一下這個‘方向’的事,撒腿就往前跑。
“又亂跑。”周池趕緊攔住她,叫上傅燁和郭瑩,親自護送他們去櫻花園。
受邀的人是市府的新室長鄭鯨如,他帶著池景深一起赴約。溫暖遠遠地看到他和鄭室長一起被人圍在中間,難得地帶著一點笑容,和身邊的人說話。
林惠穿著一身天青色的旗袍行走在人群之間,說話時,耳朵上的翡翠墜子搖出碧光波影,襯得她唇紅齒白,儀態萬方。
“她是整容了嗎,怎么越來越年輕了。”郭瑩有些驚訝地說道。
“可能吧。”溫暖點頭。
池景深幾乎不參加這種聚會,但今天他居然出現了,這讓她很費解。
是因為新室長的原因嗎?
“是我女兒和弟弟來了。”林惠突然轉頭看向她們這邊,唇角一揚,熱情地向他們伸出手。
眾人的視線立刻投到了二人身上。
“這就是令千金?”鄭室長上下打量溫暖,笑容滿面地說道:“名不虛傳,果然氣質卓然,美麗非凡啊。”
“多謝夸獎。”溫暖笑容有點僵,她真不習慣被陌生的男人這樣夸獎,感覺背上爬了幾只毛毛蟲,渾身不自在。
但她也能看出這個鄭室長和丁室長不一樣,不是那種眼睛里冒貪光的類型。這個人要沉穩多了。
“景深,原來這是你的岳母,你怎么從來沒有說過呢?”鄭室長扭過頭,手指沖著池景深撣了撣,樂呵呵地說道:“怎么,還怕我讓你們給市里多捐錢?你小子可真不錯,這么漂亮的太太,這么有能力的岳母,這天下好事可都讓你占盡了,有福氣啊。”
溫暖嘴角輕牽,林惠還真缺德,居然在新室長面前說她是女兒,典型的占便宜!難道讓池景深一個大男人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否認岳母娘?未免讓人覺得他為人小氣度量狹小。
“林阿姨,好久不見。”溫暖轉頭看林惠,脆聲問好。
她這一句阿姨,讓氣氛變得有點冷。鄭室長頗有些意外地看了林惠一眼。
“這不是前兩天才見過嗎?”林惠抬手,輕輕撫開她額角一縷被汗水粘濕的發絲,溫柔地說道:“這孩子……”
“哦……你是說收購云中國際的會議嗎?我是說,我們四年多未在工作場合以外的地方見過了。大家可能不知道,林阿姨是我的養母,十一歲之后我們就分開了。后來十年我多想念她,再重逢時,感覺又得到了全世界呢。”溫暖主動拉起了林惠的手,笑吟吟地說道:“林阿姨,你是不是也有一樣的感受?”
“當然。”林惠的手僵在她的臉頰邊,但唇角的笑容不變。
溫暖轉過身,挽住了池景深的手臂,笑著說:“怎么辦,我一直是孤女,讓你有岳母的美夢落空了,不然我去拜個干媽去?”
“不如給我省點見面禮?”池景深唇角輕勾,手指寵溺地拔開被林惠撫過的頭發,露出她飽滿光潔的額頭。
“好啊。”溫暖點頭。
眼見二人旁若無人的小姐恩愛,把林惠撇了個一干二凈,再瞎眼的人也知道這里面有彎彎道道。
“你想拜干媽,這黎水城里只怕有人會排著隊過來。”劉哲主動打圓場,笑著說:“有這么個好女婿,隨手一丟一個島。再一丟,一條河一艘船……幸虧不是古代,不然能丟一座城。”
“哈哈,這個還真對。”鄭室長連連點頭,一臉欣賞,“池總年少有為,大有成就。”
鄭室長話音落,周國一片附隨叫好聲。
宴會的主角眼看就要變了,林惠極力維持著自己的風度,笑容滿面地和身邊的人談笑風聲。但是垂在身側的手已經握緊,指甲深掐進了掌心里。
許衡從人群里擠了進來,笑呵呵地說道:“總裁來了。”
“我先生到了。”林惠精神一振,快步往人群外走去。
溫暖看向人群走去的方向,一個身材高大的外國男人正滿面春風地走了過來。
“親愛的。”林惠走過去,和他來了一個深情地法式擁抱,緊接著就是一個輕吻。
這就是她的新老公!
溫暖認真打量了幾眼,這老外個兒挺高,滿頭銀發,臉上皺紋縱生,年紀挺大了。
“這位就是我先生,我給他取了個中文名,叫林梓龍。”林惠挽著他的手臂過來,驕傲地給眾人做介紹。
她居然讓老公跟她姓!
溫暖嘴角牽了牽,林惠真的很厲害呢。而且梓龍這兩個字,她依稀記得是林惠的一個冤家對頭。
“這是黎水的第一人,鄭室長。”林惠帶著他一一做介紹,最后停到了池景深夫妻二人面前。
“這位是池景深先生,這是他的太太,路易絲女士,她也是我的養女。”
“池先生,路易絲……”林梓龍轉過頭,視線停在溫暖的臉上,一雙銅鈴般的眼睛跟電燈炮似的,大亮。他伸出雙手,想和溫暖來一次法式擁抱。
“龍先生。”劉哲張著雙臂,咧著嘴,搶先和他來了一個大大的擁抱,“歡迎您來黎水。”
林梓龍楞了一下。
劉哲趁他還在楞神,又用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語和他談起了意大利的天氣和面包,還有新一場的球賽。
林惠看了看表,打斷了劉哲的滔滔不絕,“人都來了,不如開席?”
“這邊請。”許衡搶先一步,引著眾人步入宴會區。
自始至終,傅燁和郭瑩都在人群后面沒有靠近,也沒過來和林惠打招呼。溫暖扭頭找二人的身影,他們不見了。
“怎么了?”池景深問道。
“沒什么……我剛見到了劉健雄的兒子,他改名方向,遠遠地看著我們。據說他現在是送水工。但我確定,他肯定不會再回公司。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他的落腳點。”溫暖收回視線,焦慮地說道:“我有些不好的感覺,劉健雄和劉竣煒可能真的和我的錢有關系。”
池景深勾了勾手指,跟在二人身后的助理附耳過來,聽他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