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退到了陽臺,給線人回去電話“你確定?”
“百分之百確定,去的人是蜈蚣他們。上頭交待要做出像尋仇滋事的樣子,連誰頂罪都安排好了。”
對方的話再一次把于廝年給震住了。
他的臉色漸漸變得難看,若不是他有線人,今日說不定還真的就死在這些人的手里了。
撬門的聲音越來越急,他把鐵棍放下,飛快地翻過了陽臺欄桿,踩到了空調外機的上面。低頭看了看,四樓說高不高,說矮不矮,摔下去也是會胳膊碎裂,眼珠子飛遠的……
他鎮定了幾秒,穩穩地抓著欄桿往下爬,到了二樓時,他停下來,小心地鉆進了那戶人家的陽臺。
對,這一家也是他的,陽臺的防盜窗上做了個機關,他打開機關,就能長驅直入。
砰……
上面的門終于被打開了,他在關上窗子的時候,聽到了上面有人急急地說道:“從這里跑了,讓下面的人注意攔著。”
他慢慢地關上了百葉窗,走到客廳,然后給保安室打了個電話。過了幾分鐘,保安來了,外面起了會兒爭執,那些人離開了。
于廝年沒走,他瞪著布滿紅血絲的眼睛,鐵青著一張臉,恨恨地盯著手機上的丁室長的號碼。
“老東西,居然敢對我下手。”他冷冷地笑,手指摁出了拔出鍵。
響了很久,那邊一直不接聽。他想了想,飛快地發了一條消息過去。
“怎么,想卸磨殺驢?別忘了,我可是給你收好了十四份材料,隨便一份都能讓你坐上一輩子的牢。”#@$&
那頭這回主動打過來了。
“于廝年,你這個瘋子,你自己闖了禍,你還想連累我?”
“呵?連累?”于廝年沙啞地冷笑,不客氣地說:“我看你是老糊涂了,這時候不去收拾池景深,你對我下手。怎么著,還用我教你怎么辦嗎?”
“夠了,于廝年,你自己去死。你別以為你真能威脅到我,你別忘了,我可是能調動黎水任何線上的人的。”丁室長氣急敗壞地掛斷了電話。
于廝年臉色大變。若老家伙破釜沉舟,讓人把他給抓了,不給他任何機會拋出手里的東西,那他就落到了下風。%&(&
“呵……”他突然清醒過來了,忍不住低低地笑。他是被池景深給激怒了,才會不計后果地做了昨晚那個局。他太急于出這口惡氣,也因為這四年太過一帆風順,所以這局布得一點也不完美,漏洞百出,才讓池景深抓住了機會。他只要和丁室長鬧翻,池景深就能坐山觀虎斗。
而對他已經不滿的丁室長現在緩不過神,是不會收手的。
他站了起來,果斷決定離開黎水。他從臥室的暗柜里拿出假身份證,信用卡,一大包現金,喬裝一番,開門就走。
當然,走之前他不會便宜姓丁的!更不會便宜池景深。
他給自己的郵箱定了個自動發出的時間,得意洋洋地笑了笑。
十分鐘后,媒體全都收到了丁室長的那十四份材料,包括丁室長和一些女模特,小明星的風花雪月的照片,全都發過去了。
毀掉一個人,太簡單不過了。
他開著車,慢慢地沿著大路走,他還要給池景深送一份禮物,讓池景深終身難忘,比死了還難受。
他的車快靠近幼兒園了,他只要把毒藥放進幼兒園的飲水機里,池景深這輩子都會記得他的。
想到池景深那因為痛苦而扭曲的臉,他又忍不住地笑了。
他順手從副駕拿起扔在上面的那包煙,點了一根,氣定神閑地吸了起來。
吞云吐霧……
突然,一輛卡車從路口猛地撞了過來。他神色猛變,雙手用力打方向盤……但大卡車實在太快了,一點機會也不給他,重重的撞了上來,頂著他的車一直往路邊走。
車里的安全氣囊彈出來,他腦子里嗡嗡地響,眼前一陣陣發黑,轉瞬間感覺到熱流從眼睛、耳朵,鼻子飛快地往外淌。
他艱難地轉頭看向那包煙,他突然記起他下車的時候副駕座上并沒有煙。是他那個線人,他一定也來了,并且認出了這是他的車,把注入了毒藥的煙放到了駕駛座上。
“姓丁的……”他艱難地罵了一句,暈了過去。
警笛聲近了,附近有清潔工正在大聲打電話早起鍛煉的人也靠攏來,想幫著把人救出來……
警察們艱難地打開門,把卡在里面的于廝年救了出來。
他滿頭是血,但還是有人認出了他。
“這個人……有些面熟……”
“身份證上面不是他的名字,照片是他的。”
“這身份證上的人,三年前就失蹤了。”
“他的手機還能用,聯系一下他的家人,證實一下他的身份。”
“唷,你看上面的短消息。”
警察們圍在一起,被看到的短消息給驚呆了。
池景深剛剛換好衣服,接到了劉哲的電話。
“按計劃完成了。”劉哲笑著說道。
池景深笑了笑,放下了手機。扭頭看溫暖,她一回來就爬到了小小暖和小小深身邊,呼呼大睡。
大卡車是他安排的,線人的消息是他安排發的。警察發現的那些,讓丁室長和于廝年誰也逃不掉。
他發過誓,誰再欺負他的女人,他會讓那人永世不得超生。
“景深。”池媽媽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來。
池景深快步過去,拉開了門。
“這么早?”
“早嗎,都八點了。”池媽媽伸長脖子往里面看,小聲說:“我想看看孩子們。”
“還在睡。”池景深讓開門,讓她進來。
“小暖……她還生我的氣嗎?”池媽媽有些別扭地問道。
“她不生氣。”池景深活動了一下手臂。
“你受傷了?”池媽媽眼尖,一下就看到了他藏在衣服里的紗布,紗布上有血漬,透過白色襯衣袖子隱隱能看到。
“哦,擦傷了。”池景深平靜地說道。
“我看看。”池媽媽摁他坐下,非要卷他的袖子看。
“真沒事。”池景深拉下袖子。
“那我去燒早餐。”池媽媽見看不著,只能放棄,手指往他的額上戳了戳,小聲說:“反正我要天天看到我的孫子孫女,你擺平她。”
池景深笑了笑,點頭。
“那你去忙吧,我燒早餐去。”池媽媽興高采烈地往廚房里走。
池景深回房看了一眼,溫暖睡得沉沉的,絲毫沒有要起來的意思。但是兩個小寶貝醒了,正趴在溫暖的身上,一個捧著她的臉親,一個正在拉她的頭發。
“爸爸。”看到他進來,兩個小包子興奮地爬了起來,往他懷里鉆。
“送你們去幼兒園。”池景深抱起了小小暖,朝小小深勾手指,“自己下來,我們去洗臉。”
小小深滑下床,一顛一顛地跟著他往洗手間跑。池景深喜歡這兒子,聽話懂事仗義有擔當。他仿佛能看到池熠長大之后,獨擋一面的時候……
他兒子,總不會差。
廚房里很快就傳來了香味兒,池媽媽廚藝很好,只是兩個小家伙對她還很排斥,見到端出早餐的人是她,半天都沒出聲。
“小小暖,奶奶上回嚇到你了,不要生奶奶的氣,好嗎?”
池媽媽捧著一只新牛奶杯子,舉到小小暖面前。這杯子是她去訂制的,上面鑲了小女孩子喜歡的亮閃閃的水晶圖案,
小小暖嘟著嘴,看了她好一會兒,才小聲地說道:“媽媽說,我要宰相肚里能撐船,我不生你的氣了。”
池媽媽喜出望外,趕緊把杯子放到她的面前,捧著她的小臉說:“那我送你去幼兒園好不好?”
“要爸爸送呢。”小小暖趕緊抱住池景深的手臂,抬著小臉看他,“爸爸,你今天陪我在幼兒園玩吧。”
“好。”池景深捏她的小鼻頭,笑著說:“不過,爸爸要先去處理工作,辦完了就來陪你。”
“那還是算了吧。”小小暖皺了皺鼻頭,輕輕地說道:“媽媽說,不可以打擾你工作。”
“哎喲,小家伙真懂事。”池媽媽越看越喜歡,忍不住抱過小小暖就想親。
“不要……”小小暖又搖頭了,一個勁地往池景深的懷里鉆。
她的小手抓住了他的傷處,池景深不動聲色地抱好她,溫和地哄道:“交給你和哥哥一個任務,你們和奶奶做好朋友,教她學會畫小狗好不好?”
小小暖嘟了半天嘴,看了看池媽媽,又看池景深,輕輕點頭:“好吧。”
“小小暖老師。”池媽媽連忙向她伸手,笑著說:“那就拜托你了。”
小小暖挺了挺瘦瘦的小胸膛,有些驕傲地說道:“我比哥哥畫得好呢,你要乖乖地和我學哦。”
“一定乖乖地學。”池媽媽連聲說道。
……
劉哲他們的車都在幼兒園門口等著,池景深把孩子送到幼兒園,帶著人直接趕到于廝年的家中。
丁暢優正急得像熱蝸上的螞蟻,丁室長的材料發得滿天下都是,于廝年又出了車禍,她現在完全沒了主心骨,除了哭,什么也不會做。
“你們怎么來了?”拉開門,她驚訝地看著眼前的一行人。
“幫于律師找些東西。”劉哲笑笑,手指輕輕地往她肩上一推。
“找什么東西……喂,你們不能隨便到我家里來。”丁暢優尖叫道。
“丁小姐,坐一會兒吧。您難道不想救您父親嗎?”劉哲做了個請的手勢,朝沙發呶嘴,“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
“你們怎么救?”丁暢優狐疑地看著他們一行人,警惕地問道。
“于律師重傷,也不知道能不能救活。現在關鍵就是要救您的父親,您父親才是你們這個家的支柱。”劉哲看了看池景深,露出一臉同情的表情。
“你們想要什么?”丁暢優擦了擦通紅的眼睛,小聲問道。
“你父親的那些事,總要有人背起來。于律師重傷,警方拿他也沒有辦法的,對不對?”劉哲拍她的肩,語重心長地說道:“丁室長其實早就想和我們池總合作了。”
丁暢優看了一眼池景深,臉紅了紅,“難道我爸又想讓我和他在一起啊?”
劉哲楞了一下,又……怎么會用這個字,難道丁室長給丁暢優找過好幾個老公了?他把這雜念拋開,笑著說:“是和池總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