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約好醫生了,明天就去……”池月垂著眼睛,委屈地說道:“去拿掉我們的孩子。”
“關鍵時期,我會補你的。”高永城捧著她的臉親了親,小聲說:“你也跟了我這么多年了,我們什么感情你明白就好,總有一天我會娶你,到時候再生也不遲。”
“到時候我都要老了,你喜歡更年輕的了。不管怎么樣,我希望你高興。”池月眼眶一紅,哽咽著說道。
“怎么會,你看這么多年,我連你姐姐碰都不想碰,我只喜歡你。”高永城抱緊她,感嘆道:“你姐姐實在是太霸道太兇了,不及你十分之一的好。”
池月縮在他的懷里,輕聲說道:“她是我姐姐,你平常對她要好一點,我們就這樣算了。”
“我會安排。”高永城拍了拍她的背,小聲說:“我要的財務報表你整理出來沒有?”
“都整理好了。”池月點頭。
“好了,我先出去,你等下回來。”
“嗯。”池月點頭,看著他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獨自坐了好一會兒,才起身回那邊的房間。
池夏正坐在高永城的腿上,見她來了,連忙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大聲問道:“你干什么去了?”
“這里面有點悶,我出去透透氣。”池月坐好了,瞟了瞟高永城,小聲說:“要是打擾你們恩愛了,我先回去。”
“沒有。”高永城拆開買的雪茄,點著了,慢吞吞地說道:“你們看吧,我看不下去,先走。”
“你看,要急著去見狐貍精了。”池夏不滿地說道。
“行行,看完。”高永城眉頭一皺,呵斥道:“在妹妹面前也胡說八道。”
“兇什么。”池夏嘀咕幾句,視線回到了臺上。
池月正襟危坐,再沒往后面看。
……
溫暖一躺就是大半天,到了下午,頭暈的癥狀才好一點。
下樓找了一圈,池媽媽不在家,去醫院看趙老爺子去了,管家說池景深在樓上書房開會。她在樓里轉了一圈,才發現藏在古樸外表現的沉默莊園有多大。
后面建了個馬場,遠遠地只見一匹黑色駿馬從大雨時狂奔而過,直奔大雨深處。往左邊看是玻璃停車場,里面全是豪車。
樓有三層,室內延展到室外的游泳池非常有特色,還建了壁球房,拳擊房,地下酒窖,電影室。
在這里面呆一個月不出門,也不會覺得悶吧?
她深深吸氣,不知道怎么說自己的心情。
池景深真的太有錢了!
很難有人面對這一切時心如止水的,錢的魔力之大讓人無法想像。溫暖是俗人,她喜歡錢,喜歡過有錢的生活。之前她拼命賺錢,也不過是想讓自己過得好一點。現在她掉進金錢罐子里了,卻不是那種激動得找不到北的感覺,而是惶恐、忐忑、虛幻……
她看了會兒雨,到了三樓書房門口。
紫黑色的大門緊閉著,她推了推沒推動。把耳朵貼在上面聽,也聽不到半絲動靜。
他們在里面討論什么事?
門突然從里面拉開了。
溫暖直接栽了進去,若不是里面的人扶住她,她一定能一頭撞上地毯上繡的那只鷹。抬頭瞧,里面都是他的心腹助理,都在朝她看著。
“那個……”她尷尬地撫了撫頭發,小聲說:“管家讓問你們要不要喝下午茶。”
“剛才送來了。”劉哲笑著放開她,指茶幾上的英式下午茶和茶點。
溫暖謊沒說好,更尷尬了。
池景深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面,抬手就是一個響指。
“散了吧。”劉哲拍拍手,帶著眾人走出去悅。
溫暖一直仰著脖子看四周,假裝很鎮定,等門關上了,干巴巴地說道:“這里很大。”
“過來。”池景深向她伸手,轉動了一下椅子。
溫暖矜持了幾秒,走了過去,拿起他放在桌上的一份文件掃了一眼。
這是在白山投資建療養院的圖。把白山那塊地方收為自己的領地之后,可以打通白山四周好幾個城市,不管是做房地產,還是做企業,都會事半功倍。都說窮山惡水出刁民,白山那里民風彪悍,還沒有人能拿下來的,他辦到了。
“睡好了?”他等她翻完了,摟著她的腰往腿上抱。
溫暖抬了抬眼皮子,沒出聲。還繃著呢,現在不好意思馬上就朝他露笑臉,這樣顯得氣勢太弱了。說她裝就裝,反正她現在拉不下臉和他嬉皮笑臉。
“穿這個挺好看的。”他笑著說道。
“你早上還說我長得不好。”溫暖橫他一眼,小聲說道。
“我說我買的衣服好看,你哪里好看,我還沒看出來。”他一手撐在椅子上,低低地笑。
“你……你非要氣我嗎?”溫暖柳眉倒豎,小臉脹得紅通通的。
“怎么敢,我疼你。”池景深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喉結沉了沉。
“你這表情像是要打我,不是疼我。”溫暖擰擰眉,嚴肅地說道。
池景深靠近她的耳朵,“用什么打?這個怎么樣?這么不乖,應該好好打一頓,打到沒力氣跑了才行。”
溫暖鼓著腮幫子,僵著脖子慢慢轉頭看他,好半天才啐了一口,紅著臉罵,“你怎么說得出口!”
“我不僅敢說,還敢做。”他滿臉的笑意,掐著她的臉就要親。
“我感冒了……”溫暖躲了一下,原本不想傳染給他的。但又覺得心里氣不順,索性捧著他的腦袋,沖著他的嘴里長長地呵了口氣……
藥味兒、雞湯味兒、生姜大蒜味兒,差點沒把池景深給噴死了!
兩個人對視了一會兒,池景深緩緩地吐出一口氣。
就這么個動作,讓溫暖感受到了夫妻之間的那么點味道,不用刻意修飾,把好的壞的都給對方看。
“你……眼睛看得見的事,還有幾個人知道?”她沉住氣,小聲問道。
“你,媽媽,趙家兩個,劉哲。”他長眉微揚,豎起一只手搖了搖。
“許水晶和丁家兄妹都不知道?”溫暖心一緊,聽他這么說,趙婧妃在他們母子心里的位置不是一般地重要!
“別把婧妃當成假想敵,我和趙家人的協議就到不要讓別人知道。我并沒有完全恢復,在晚上很難看清東西。”他沉聲說道。
“為什么要裝?”溫暖摟住他的脖子,湊到他的眼前看。
“當你看不到的時候,那些人在你面前都不再假裝,他們把所有的情緒都擺在臉上,高興,痛恨,不屑,猜忌,害怕,畏懼,都在他們臉上寫著。這樣很有意思。”池景深笑了笑。
“還沒找到害你的人?他就那么厲害?還是把精力都放在趙家人身上了?”溫暖小聲問。
“都有。”池景深平靜地說道。
“你大姐很討厭。”溫暖小聲說道。
“我也這么覺得。”池景深挑了挑眉,“但討厭的人也有她存在的道理,讓她繼續討厭吧。”
溫暖看了他一會兒,輕聲問:“那我的事呢?”
“馬上辦!”池景深豎起三指,嚴肅地說道:“一經查實,堅絕執行,絕不手軟。”
溫暖盯了他一會兒,軟軟地呸了一聲。
“鬧脾氣還這么好看。”他捧著她的臉,沒敢親她的嘴,就往鼻尖上啄了一下。
“不好看,丑。”
“沒事,我不嫌棄。”他一陣大笑。
溫暖惱得真想往他另一邊臉上也印一個巴掌印!
“約了時間,你明天可以去接你媽媽。我給她訂了機票,讓她離開黎水。”池景深直截了當地說道。
“為什么?”溫暖不滿地問道。
“債主這么多,她留在這里干什么?你有空可以去看她。”池景深平靜地回道。
溫暖沉默了好一會兒,輕輕點頭。她不可能讓池景深去還這筆錢,沒這道理,她也不想背這心里債。總之,她不能在這房子里當閑人!
“來,帶你看看我們的家。”他站起來,向她伸手。
“我剛看了一圈……”溫暖聽到這句話,還有些別扭。她第一回來的時候,可是被嚇得半死的。現在想想,那個站在屏風后面打響指的男人,就是池景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