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暖!笨吹窖矍暗囊磺,池景深臉色有些難看,勉強維持著笑容,向她伸手,“小暖,你終于來了!
溫暖吸了一口氣,猛地揮出一巴掌,狠狠地打到他的臉上,怒罵道:“流氓!無恥!”
池景深咬牙,拉住了她的手,啞聲道:“好好說!
“滾開,我來是告訴你,我們完了!”溫暖推開他,抹了把臉上的雨水,一拐一拐地過去扶起了傅燁。
“小暖。”池景深拉住她,呼吸漸急,“我們坐下說……”
溫暖扭頭看他,視線越過他,直接看向酒店大門口走出的一群人,池家姐妹,趙婧妃,還有池媽媽。
這里面,唯一能讓她喜歡的人,只有池媽媽的,但誰知道池媽媽對她的喜歡,又是不是真的呢?
“是我讓我打的,傅家人欺人太甚,居然拐走你的新娘子。若不好好教訓(xùn)他,還以為我們池家沒人了。溫暖,你真是把景深的臉給丟盡了!背叵闹焊邭鈸P地說道。
“閉嘴,道歉!”池景深扭頭,怒斥一聲。
池夏往后退了兩步,不情愿地說道:“為什么要道歉?所有的賓客都等著你的新娘子,你……”
“道歉!”池景深臉色鐵青,眼神犀利地盯著她。
“我是你姐……我絕不會道歉的,我走好了!背叵念伱鎾叩兀纛^就走。
“攔著她,道歉!背鼐吧钍直垡簧欤钢叵模鑵柕卣f道。
劉哲帶著人攔住了池夏,低聲說道:“池女士,你太過份了,趕緊道歉吧。不然,以后和池總就沒得話可說了。”
“算了,不必道歉,我受不起!睖嘏鲋鴵u搖欲墜、滿頭是血的傅燁,心酸地說道:“池景深,我們到底是兩個世界的人。沉默也好,誰也好,就此算了吧。我和你從此再無瓜葛。至于你的婚書,隨便你怎么辦都好。你不要再找我!
“小暖,不要沖動,這件事真不能怨他,池夏生來是這樣氣勢凌人的性格,我們誰也沒有想到她會擅作主張啊。”池媽媽趕過來,拉住了溫暖的手解釋。
趙婧妃也過來了,攔在她前面,焦急地說道:“小暖你不能這樣走啊,你對哥哥說了那樣的話,哥哥正怨我呢!
“婚禮現(xiàn)場還在,你就和你哥哥結(jié)婚吧!睖嘏崎_好,扶著傅燁就走,“你們池家,我不屑嫁!
“溫暖!背鼐吧罹o跟在她身后,猛吸一口氣,“他得去醫(yī)院。”
溫暖停下腳步,環(huán)顧四周。沈顏站在人群最前面,見她看過來,連忙過來。
“我去開車。”沈顏看了看池景深,沖進雨中。身為她的閨蜜,她也在邀請的賓客之內(nèi)。并且在這里等了一晚上了。
池景深看著一身狼狽的溫暖,喉頭沉了沉,試探著拉她的手。
“別碰我!睖嘏w快地躲開,別開了臉。
“小暖,這真不是我的意思。跟我回去好嗎,我讓人送傅燁去醫(yī)院!背鼐吧钣秩ダ氖。
溫暖那一掌打得很重,他半邊臉頰也沾上了泥,還有她手掌在地上蹭破后流的血。
溫暖看了看他,搖頭說道:“不了,勇氣用光了,其實也就這么回事……你不要再想著用強迫的,就算把我綁回去,我還是要走,你再逼得緊一點,我不怕和你動武。我們不是一路人,走不到一起。從此你做你高高在上的池景深,我做我的小民女,兩條平行線,各走各走的。”
她的語氣很涼,微微發(fā)顫。她垂著眼睛,不再看池景深。
池景深的手慢慢垂下去,墨瞳里閃過一抹無奈。其實不光溫暖嘴笨,在說甜言蜜語這種事上,池景深的嘴也巧不到哪里去。他天生不是情種,感情都悶在心里,覺得只要去做好了,多疼她點了,不就可以了嗎?怎么會弄成這樣?
沈顏開車過來了,幫著她一起扶傅燁上車。開車走的時候,沈顏把頭伸出來,大聲說:“喂,池大媽,難怪你男人叫你母老虎,在外面一個一個地養(yǎng)小的,你活該一輩子守活寡。工資我不要了,留給你買紙巾,以后你哭的時候多著呢。”
溫暖扶著傅燁坐在后座,扭頭看站在雨里的池景深,眼淚越流越兇。
她是真的想嫁他的!她也知道,池景深若不把她放在心上,也不會把五年前她隨口說的夢給她畫出來。但是,夢就是夢啊,放在現(xiàn)實里,一碰就碎。她的勇氣被這頓拳腳打碎了。
叮咚……
酒店早就設(shè)置好的電梯門終于打開了,五顏六色的氣球從里面涌出來,淹沒了紅玫瑰鋪就的地毯。
工作人員從四周圍過去,擋住了想要上前去踩汽球的小孩。
“大姐怎么能這樣!壁w婧妃轉(zhuǎn)頭看池夏,不滿地責(zé)備道:“小暖都來了,你這樣一頓揍,還讓小暖誤會是哥哥做的了!
“關(guān)我什么事?她自己不守婦道。”池夏臉色一綠,咆哮道:“你又是什么東西,敢來說我。”
池景深轉(zhuǎn)頭看向池夏,臉色鐵青可怕。
“景深,我是為你出氣。他搶女人搶到你頭上來了,欺人太甚!”池夏終于怕了,瑟縮兩步,焦急地辯解悅。
“都別鬧了,全被拍下來了。”劉哲黑著臉過來,帶著人擋開攝像頭,勒令那些正用手機拍的人立刻停止,刪除畫面。
“車鑰匙。”池景深伸手,冷冷地說道。
“我跟你去。”劉哲壓住他的手,令人把車開過來,兩人匆匆追進雨里。
池月走過去,拉了拉池夏,怯怯地說道:“姐,走吧,別鬧了!
“鬧,我鬧?”池夏甩開她的手,惱火地瞪向身后的池家人,“怎么,當(dāng)時說打的時候,你們一個個全說好,怎么,這時候全成啞巴了?自家人被欺負,你們?nèi)磻??
“可是……可是弟弟不高興了呀。”池月左右看看,低下了頭。
“沒用的東西,就你最沒用!背叵暮掼F不成鋼地罵了一句,又看其她人。劉靖陽正咧著嘴笑,一副看好戲的神情。高永城遠遠站著,擰著眉盯著她看著。林佩如躲在大廳的玻璃窗后面,正在用腳踩汽球,踩破一個尖笑幾聲。
只有她的小女兒媛媛去撐了把傘過來,試圖給她打到頭頂。
“還有你,高永城,你叫我母老虎?你在外面養(yǎng)小的?”她瞪著高永城,憤怒地質(zhì)問道。
“大庭廣眾之下,像潑婦一樣,毫無形象可言。池夏,你真是個不可理喻的女人!备哂莱浅骆抡惺郑淠卣f道:“媛媛過來,你都淋濕了!
“不要,我要給媽媽打傘。媽媽我們上去吧,你都淋濕了!辨骆?lián)u頭,執(zhí)著地把傘伸到池夏的頭頂。
“媛媛,雨太大了,快過來。”高永城擰眉,不悅地呵斥道。
“走,我們回去。”池夏接過傘,拉起媛媛就走。她的背挺得筆直,高跟鞋踩在積水里,咔嚓咔嚓地響。
“大姐,大姐你等等我!媛媛感冒還沒好呢。”池月拿了把傘,一溜急跑。
“池月你給我回來,誰讓你亂跑的!眲⒕戈柡鹆艘宦。
池月縮回了腳,怯怯地看向了他。
“劉靖陽,你聲音小一點!备哂莱前琢怂谎,接過了手下遞來的傘,快步走下臺階,鉆進他自己的車里。
“我們……”池月看著劉靖陽,囁嚅道:“我們?nèi)タ纯创蠼惆伞!?
“有什么好看的,回家。”劉靖陽拉開車門,瞪了池月一眼。
池月垂下頭,乖乖地坐上了車。
“舅舅等我!绷峙迦缗苓^來,鉆上了高永城的車,捂著嘴笑,“舅舅,今天的戲真好看?吹綔嘏菢幼,真讓人高興。還是您高,三兩句就激得大舅媽火冒三丈。看他們姐弟打架,真精彩!
“呵。”高永城看看她,笑著說:“學(xué)著點,以后給舅舅當(dāng)幫手。”
“舅舅,你對我就是好!绷峙迦缗吭谒募缟希谒呅÷曊f:“舅舅你放心,我什么都聽你的,到時候你君臨NS,我就是你的鞭子,你讓我抽誰我就抽誰!
“君臨NS?這詞用得有意思。”高永城笑得眼睛都瞇起來了。
“舅舅你看今天這日子,一點都不適合結(jié)婚。”林佩如坐好了,指車窗外,笑著說:“不過,適合我們有好心情,你聽這些聲音,是不是像在放鞭炮。”
高永城抬了抬下巴,聽到大雨嘩啦啦地砸在車頂上,呵呵地笑了起來。
……
傅燁被打成了輕微腦震蕩,肋骨斷了兩根,多處軟組織挫傷,鼻子打破了,手臂上不知道被什么利器劃開了一條口子,縫了十六針。
溫暖陪他包扎完,坐在急診室陪他輸液。
“小暖,這是我的工作服,你先穿上,”沈顏抱著一套干衣服進來,朝外面看了一眼,小聲說道:“池總他們還在外面。”
“哦!睖嘏嗔巳囝~頭,打了個噴嚏。
“先換衣!鄙蝾伬M了衛(wèi)生間,幫著她散開濕頭發(fā),換上干凈衣裳。
“沒有貼身上衣啊,這樣濕著捂在身上可不行,今天只有十度!鄙蝾佊檬峙撂嫠帘成贤壬系乃,眉頭緊蹙著,上下掃她一眼:“你把濕的脫了,我現(xiàn)在去幫你買套來!
溫暖又打了個噴嚏,用換下來的濕衣服擦了把臉,輕輕點頭,“謝謝你!
“先冷靜一下吧。”沈顏拍拍她的肩,小聲說道。
“你幫我把晚上醫(yī)院的帳單給池景深,這是池夏應(yīng)該出的。”溫暖突然想到了帳單,叫住了沈顏。
“你不會還想要替傅燁要精神損失費吧?”沈顏開了句玩笑。
但此時明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溫暖雙目無神地看著他,苦笑道:“你覺得可以嗎?池夏飛揚跋扈,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誰找她要到過精神損失費!
“別想了,起碼知道這不是池總的意思就行了。他確實等了你一晚上,排場也整得挺大的。直播尋妻都用上了,你好好冷靜一下再說。”沈顏寬慰了她幾句,找護士要了帳單,去找池景深。
溫暖攥著濕漉漉的衣服,湊到鏡子前看自己的臉。這一拳打到了她的右臉,現(xiàn)在整邊右臉頰都腫了,一片淤青。
印象中,她還沒有挨過拳頭呢。
吱嘎,門開了。
她抬眸看鏡中,池景深站在那里,神情復(fù)雜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