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怎么了?”林惠拍拍她的胳膊,小聲問道。
“沒事!睖嘏瘬u頭,一仰頭,把牛奶喝光。
冰箱里塞得滿滿的,都是傅燁昨天搬來的,水果牛奶酸奶,塞得一點空隙也沒有。
“這里!绷只萦眉埥斫o她擦掉臉上沾上的奶漬,小聲說:“喝這么快干什么,還和小時候一樣!
溫暖抱了她一下,笑著說:“怕你和我搶啊!
林惠沒笑,眼眶紅了紅,戴好了墨鏡,啞聲說:“快去換衣服,我們出去吧了。昨天約好的律師沒見到,今天上午一定要見見。這位大律師平常不接離婚案子的,這次也是給傅燁的面子,才肯替我打這場官司。”
“傅燁為了你,請律師和他哥打官司啊?”溫暖驚訝地問道。
“他真的很好,若不是我和他哥哥的關系,若他真的喜歡你,我會答應的。”林惠接過她手手里的玻璃杯,催促道:“快去換衣服吧!
溫暖匆匆換了衣服出來,林惠正站在窗口,眺望遠方。
“媽,走吧。”她快步過去,親昵地挽住了林惠的手臂。
林惠微笑著拍了拍她的手背,母女兩個一起出門了。
小時候,是林惠牽著她的手,現在是林惠挽著她的手臂,陽光把母女兩個的影子融在一起,隨著她們的腳步歡快地跳動。
……
錢大律師是黎水最有名的律師,專打經濟案子。此時剛九點,律師樓里已經一片忙碌景象了。
“不好意思,您和錢律師約的是昨天,他真的是擠出來的時間。今天他已經飛到哈爾濱去了,那邊的事挺急的!鼻芭_接待連聲抱歉,滿臉無奈地看著母女二人。
“那他大概什么時候可以回來?”林惠擰了擰眉,小聲問道。
“起碼半個月呢!苯哟荒樋吞,替二人拉開了玻璃門,想請二人出去。
溫暖眼尖,一看就看到了有扇玻璃門后探出一個腦袋,飛快地往這邊瞄了一眼,又縮了進去。那門上掛的牌子,上面寫著錢坤二字。
錢律師就在里面吧,不然誰會去他的辦公室里躲著呢?
溫暖有點明白了,可能是傅晉寶收到了風聲,過來打了招呼,不讓錢坤接這案子。
“媽,走吧,去別的事務所!睖嘏死,朝錢律師的辦公室使了個眼色。
“那不是在嗎?”林惠往那邊一看,也看到了錢坤閃動的身影。
“那個是助理!苯哟硇我婚W,趕緊攔住了母女二人的視線。
這時大門打開,又進來了一男一女。
傅晉寶和一個年輕女人,那女人小腹隆起,把粉藍的孕婦裙頂了起來。
“你……”林惠頓時就氣到了,他居然帶著外室招搖過市。
“大姐!迸嗣虼叫,往傅晉寶的身上靠了靠。
“怎么著,還真想分我的財產?你也不想想,你是從哪里爬出來的?我好吃好喝供了你十年,你也撈足了,給你臉,你就捧著這點破臉滾遠一點!备禃x寶冷冷地瞥她一眼,視線轉向溫暖,“這就是你女兒?哼,我說怎么最近羅素的生意總被NS搶了,原來是你貼給了NS。你乖乖地簽字,我就不追究你出賣公司機密的法律責任。”
“我什么時候出賣公司機密了?這十年來,我照顧你們兄弟還照顧得不好嗎?”林惠忍氣吞聲地說道。
“少提這事!你拉攏傅燁是什么原因?”傅晉寶指著她的鼻尖,嘲笑道:“自己勾不上,把女兒推過來,你要不要臉?她是什么貨?陪一個瞎子睡的爛貨……”
林惠上前去,啪地就是一耳光,像獅子一樣咆哮道:“我不許你罵我的女兒!
傅晉寶臉色頓變,猛地揮起了手。
“你動手試試!睖嘏⒖坛鹆艘贿叺囊巫樱獾溃骸拔医裉炀驮业媚隳X袋開花!砸完了,不就賠你點醫療費嗎?”
傅晉寶被她給嚇了一大跳,連退了兩步。
“怎么了?”人群后響起了低斥聲,驚退了眾人。
溫暖扭頭一看,看到了于廝年正分開人群進來。
“小暖。”于廝年楞了一下,視線轉向傅晉寶和林惠,“傅總,傅太太,你們怎么打架打到我們律師所來了。”
溫暖這才想起,于廝年給她的名片上面好像是寫著這家律師樓的名字,他是合伙人之一。
“這是我媽媽!彼÷曊f道。
“媽媽?”于廝年楞了一下。
“于律師,我想在這里請一位律師,幫我打離婚官司。”林惠按下溫暖手里的椅子,看著傅晉寶說道。
“離婚官司?”于廝年的視線從溫暖的臉上挪到林惠的臉上,她已經取下了墨鏡和口罩,腫得看不清五官原本的樣子。
“于律師,拜托您接下來好嗎?您不接,只怕沒人敢接我的這案子!绷只萃白吡藘纱蟛,懇求道。
錢坤都不接的案子,這律師樓里只怕只有于廝年能接了。于廝年是數一數二的律師,他若接了,勝算很大!
“于律師!”傅晉寶急了,趕緊攔住了于廝年,大聲說:“我聘請您!您要多少錢都可以。”
“這個,我現在一半身份是NS的顧問,小暖是NS的人,我只能給NS面子了,請見諒。”于廝年笑吟吟地和他握手,環顧四周說:“同個事務所不可能打同一對夫妻的離婚官司,我給您介紹江東所的趙鴻儒律師,他非常有經驗,一定不會讓您失望!
傅晉寶收回手,冷冷地笑道:“不用了!到時候法庭上見。林惠,我可有你的出軌的證據,我看你怎么打這場官司!
林惠寒著臉不出聲,慢慢地轉過了頭。
那個女人挽住了傅晉寶的手臂,輕聲說:“晉寶,我們先走吧!
“你們這是重婚!睖嘏R上拿起手機錄相,大聲說道:“這也是證據,這么多人看到了!
傅晉寶馬上就甩開了那個女人的胳膊,重重地哼了一聲,大步出去了。
溫暖轉頭看林惠,她一直在忍耐,眼淚在眼眶里連連打轉,就快洶涌決堤了。
“媽,別傷心。”溫暖扶住她,小聲安慰道。親眼見到傅晉寶這樣無情無義的嘴臉,她實在是懷疑林惠說的當年那個很好的傅晉寶是不是死了,眼前這個是冒充的!
“傅太太,請到我辦公室坐一會我兒,我們談談案子,把委托合同簽下來。”于廝年背著雙手,微笑著說道:“感情不在,財產在,這是對女人最大的保障,也是現在最重要的事!
林惠點了點頭,啞聲說:“于律師,謝謝你。若不是你,別的大律師可能也不會接我的案子。傅晉寶這個人特別混,一定會搗亂的!
“呵呵,沒事,我皮厚,不怕傅總!庇趶P年推開了辦公室的門,請二人進來。
溫暖環顧四周,辦公室裝得特別典雅,一面墻上都是書,堆滿各種法律書籍。
“請坐。”于廝年把車鑰匙放下,朗聲說道:“我這里只有咖啡,我平常不怎么喝茶。如果不喜歡,就只能委屈你們喝白水了!
“咖啡可以的!绷只莘鲋鴾嘏氖肿聛,小聲說:“我和傅晉寶結婚的時候,他雖有錢,但是家業遠沒有這樣大,這十年來,他的事業是成倍地增長。您若是黎水長大的,就應該道當年只有NS,沒有羅素。而現在羅素差不多已經可以與NS分庭抗禮,都是這十年里做起來的。他的資產漲了二十倍不止!
“我知道!庇趶P年親手把咖啡放到母女二人面前,挨著溫暖坐下。
林惠看了看他,繼續說道:“他不甘心分給我,我能明白。現在我改主意了,財產我可以不要,但我要他登報,公開給我賠禮道歉,告訴大家,這些事是他冤枉我……我不能讓小暖有我這樣一個渾身污水的媽,她以后還怎么嫁人,婆家又怎么能瞧得起她!
“媽,你不用考慮我……”溫暖連忙打斷她的話,小聲說道:“你要你該得的那一份就行了,我不會要你的錢。”
“傻孩子,你不要錢,我也得給你備份嫁妝,你不是說你會和……”林惠拉住她的手,輕輕撫挲著,憐愛地看著她。
溫暖怕她說出結婚的事,馬上打斷了她,“媽,誰能知道以后的事呢,先談你的事吧!
林惠苦笑,抬起紅通通的眼睛看于廝年,“于律師,能不能麻煩你問一下,傅晉寶來這里干什么?”
“好,我去問問!庇趶P年立刻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于律師和你熟嗎?”林惠看著他出去了,小聲說道:“我怎么見他的眼神一直停在你身上,好像很喜歡你!
“媽……他在NS當顧問,我們認識!睖嘏Q著手指,貼在她的嘴唇上,“你別在他面前說哦,很尷尬的!
“追求你嗎?這個也不錯呢!大律師,一輩子不愁,而且年紀越大越能掙錢。他長得也不錯,文質彬彬,有型有范!绷只菪÷曊f道。
“媽,你選給自己吧,我有池景深呢。”溫暖嘟嘴,嗔怪道。
“這不是沒譜的事嗎?若沒譜,你別往里面跳了。媽媽有私房錢的,上回給了你五十萬,還存了一些,給你買個店鋪也行,你找個好的。昨晚我在門外聽了會兒,他那么兇你,你為什么忍著呢?若以前是為錢,現在不用了。”林惠擔憂地說道。
“媽,我不是為錢。”溫暖這話說得沒底氣,以前就是為了錢!三個月到了她有二十萬可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