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燈光幽暗,大花的地毯上投著斜斜一道影子。
溫景宵靠在墻根上吸煙,隔會兒看看表,他已經等了一個多小時了。門縫里間或傳出一些動靜,他知道那是什么聲音,他也因此而更加擔心。
池景深這樣的人物,溫暖是怎么招惹上的,換成平常的男人也就算了,這池景深在附近幾個城那是讓社會人聞風喪膽的角色,誰也不敢惹。
想當初,他和兌兩個兄弟,一人一根棒球棒,硬是把受雇前去強拆老房子的一群混混打得屁滾尿流,要知道,對方可有上百人啊。
池景深一戰(zhàn)成名,那一年他十七歲!所有的人都不敢去池家和兌住的那條街上搗亂收保護費,誰去誰倒霉,倒霉八輩子。
他被找回池家之后,有了錢,手段更狠了,硬是治得幾個城里的混混們服服貼貼的。羅戰(zhàn)那么狂的人,在他面前也提不起傲勁,規(guī)規(guī)矩矩地叫他一聲池先生。羅戰(zhàn),足足比他大了二十歲呢。
“你是誰?”劉哲出來了,警惕地盯著他。
溫景宵看了看他,叼著煙說:“你又是誰?”
“請你離開,這一層是我們包了。”劉哲逼近兩步,嚴肅地說道。
溫景宵吐出一口白煙,低聲說:“你們老板,可千萬別玩我們家小暖,不然我也會發(fā)狠的。”
“你是溫小姐什么人?”劉哲擰擰眉,小聲問道。
“我是她哥。”溫景宵撣撣煙灰,走到門邊,重重敲了幾下門,大聲說:“小暖,讓他出來和我說話。”
“溫先生,池總和溫小姐已經休息了。”劉哲走過來,攔住了他。
“睡個屁。”溫景宵繼續(xù)敲門。
過了會兒,門打開了,溫暖瞪著一雙兔子眼睛,驚訝地看向溫景宵。
“哥,你干什么?”
“池景深呢?”溫景宵兩指捏著煙,往她身后看。
“什么事啊?”溫暖輕聲問。
“我要和他聊兩句。”溫景宵扒開她,往房間里看。
溫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拉著他往外走,輕聲說:“什么事啊?”
這時池景深過來了,滿臉平靜地看著兄妹二人。
“池先生,我是小暖她哥。她沒爸沒媽,我爸也快閉眼睛了,所以她的事,現在由我管。我知道池先生在我們這地方是大人物,小暖在你眼里可能就是朵楔小草,但我們溫家……”
“給他。”池景深擰擰眉,轉身進去。
劉哲上前來,拿出支票就寫數字,“五十萬,夠嗎?”
這兩個人,都以為溫景宵是來要錢的。
“你有病啊,誰要你的錢?”溫景宵火了,奪過支票,用力撕成兩半。
“哥,你到底要說什么啊?”溫暖攔住他,不解地問道。
“小暖,你這性格,最好老老實實嫁個人家,找個老實男人,你怎么跟了他呢?”溫景宵揉揉她的頭頂,擔憂地說道:“你可別犯傻啊。”
“他挺好啊。”溫暖推他出去,輕聲說道。
“好什么好,這樣的男人,就你這種心思簡單的小丫頭,怎么把握得住?”
“小暖,睡了。”池景深的聲音從里面?zhèn)鞒鰜怼?
“哥,謝謝你關心我,他對我真的挺好的。我們明天再說這事吧。”溫暖推了推他,輕聲說:“你也快去睡,你的嘴還腫著呢。”
“行,你小心點兒。”溫景宵摁了摁她的肩,轉身往樓梯走。
“電梯都鎖了,必須刷房卡,他怎么上來的?”劉哲看著他的背影,眉頭緊鎖。
只見溫景宵到了樓道口,敏捷地爬到了窗口上,往下一跳。
“喂!”溫暖嚇了一跳,趕緊跑過去看。
這面墻上掛了好多空調架子,他正是從底下一層爬空調架子上來的!
“這人身手還不錯啊。”劉哲伸長脖子看了一會兒,見他利落地到了底下一層,小聲說道。
溫暖掩著嚇得亂跳的心,快步跑回房間。
撕碎的支票還掉在門邊,她撿起來,小聲說:“拼起來還能用嗎?”
“扔了吧。”池景深往床上一倒,淡淡地說道:“一直不管你,現在裝什么娘家人。”
“你別這樣說。”溫暖爬到他身邊躺下,沉默了好一會兒,輕聲說:“各人有各人的生活,他能這樣記著我,我就很感激了。”
“還真知足。”他的手探過來,往她的小臉上摸了一把。
“知足常樂啊。”溫暖翻過身,猶豫了一下,主動鉆進了他的懷里。
他攬住她,手掌在她的頭發(fā)上揉了幾下,低聲說:“現在可以躺著說話了,想說什么?”
“還說啊?”溫暖閉上眼睛,呢喃道:“我要困死了……”
池景深笑了笑,把她的頭摁到了心口上,低聲說:“還沒說我想聽的話,不能睡。”
“想聽什么?”溫暖無力地睜開眼睛,軟軟地問道:“我已經道歉了,你想聽什么?”
“自己想。”他挑了挑眉,緩聲說道。
“哦……”溫暖集中精力,全神貫注地想了會兒,睡著了。
池景深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小臉凝視了半天,曲起手指,往她的鼻尖上彈了一下,低低地說:“我看你能給我招惹多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