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溫暖睡著了呀。”丁夏茗回來了,一臉為難地說道:“三哥,我得回去對戲,劇本改了。”
“去吧。”池景深點點頭。
“我給你助理打了電話,他們馬上就到,會來接你回去。你別老睜著眼睛,休息一會兒。”丁夏茗彎下腰,手掌在他的眼睛上捂了捂,關切地說道。
“去吧。”池景深拉下了她的手。
“對不起啊,我不能陪你了。”丁夏茗突然往他的臉上親了一下,俏皮地說道:“希望明年的今天,你已經把我當你的女朋友了。這個,是預支給你的明年的吻。”
池景深手指揮了揮,一臉平靜。
電影的光投在兩個大男人的臉上,于廝年神情平靜,池景深唇角的笑卻帶了些戲謔。
“啪……”電影里突然傳出一聲槍響,驚得溫暖一顫。
“噓。”于廝年立刻把手捂到了溫暖的耳朵上,輕輕地哄了一聲,“別怕。”
溫暖勉強睜開眼睛,沖著寬熒幕怔了片刻,慢慢地轉頭看于廝年。
“于律師……不好意思,我睡著了。”她坐正了,一臉尷尬地道歉。
“沒事,說好今天要偽裝到底的,我的肩膀你拒靠。”于廝年拍拍肩,滿面笑容。
“于律師別開玩笑了。”溫暖扭頭看了一眼,沒發現丁夏茗。
“丁小姐呢?”她好奇地問道。
“她回去看劇本了。”于廝年笑了笑,視線回到電影上面。
這么說,現在只有他們三個人,她坐在了兩個大男人中間?她坐直了一點,假裝捋頭發,悄悄瞟池景深。
他眼睛都不到,還要跑來看電影,性子真古怪。屏幕閃爍的幽暗之光落在他的臉上,平靜的神情看不出半點情緒。
“這個電影,還是我小時候看過的。”她往電影上看了一眼,找了個話題。
“你和沉默也聊過吧。”于廝年笑道。
“沒有,你快別和我提她了,今天白高興一場。”溫暖懊惱地說道。
“真生氣了?你不是還說人家是真的忙,節日加班很辛苦?”于廝年俊眉一揚,笑著看她。
“看電影吧,別吵到池總,他脾氣不太好。”溫暖抿了抿唇,手往電影上指。
手放下來時,習慣性地往扶手上扶了一下。不想池景深的手也在上面擱著,她直接抓到了他的手指。
她連忙縮回來,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到了腿上面。
于廝年的視線在她的手上停了幾秒,站了起來,朝坐在最后一排的工作人員做了個手勢。工作人員匆匆過來,和他耳語了幾句,快步走出了放映廳。
“有事嗎?”溫暖抬頭看他,小聲問道。
“沒事。”于廝年笑笑,坐回原處。
工作人員很快就回來了,端著托盤走到了他們后面一排。
“喝瓶牛奶,解解酒,然后我送你回去休息,別看了。”于廝年擰開了牛奶瓶蓋,把吸管放進去,遞到了溫暖手里。
“謝謝……”溫暖很意外,于廝年也是個很細心的人!而且大律師一點架子也沒有,也不在乎她的那些閑言碎語,這讓她覺得這人人品不錯。
“要凌晨了。”于廝年抬腕看了看表,轉頭看池景深,微笑著說:“池總,我先送她回去。”
池景深微微側臉,淡淡地說:“她和我住,你要送她去哪?”
于廝年還是笑,低聲說:“就先送她回去休息吧,小暖白天工作,晚上還要當你的護理,挺辛苦的,池總其實可以考慮一下,換個職業的護理。”
池景深完全轉過了頭,唇角也緩緩勾了起來。
明明他笑的時候特別溫和,特別勾人,但溫暖這時候卻感受到了一陣寒意。
“于律師是不是想知道,她和我之間到底什么關系?”池景深抬手,打了個響指。
大廳的燈全部亮起來了。
溫暖左右看看,頭皮發麻。她不知道池景深又想做什么,會說什么難聽的話……她卡在兩個人中間,逃走都不方便。
“小暖要告訴他嗎?還是我說?”池景深站了起來,眼神還是落在電影上。
男主角正拿著酒杯,倨傲冷漠地看著闖進來的女配角,聽著她聲嘶力竭地狂吼。
溫暖才不會要把那么沒尺度沒底限的結婚協議告訴別人!她撓撓下巴,從于廝年身前擠過去,匆匆說道:“回去了。”
“她會告訴你的,于律師拒追求她。”池景深終于轉過頭了,手在前排椅背上拍了拍,扶著椅背,慢慢往外走。
溫暖這時候已經到了門口,扭頭看時,池景深正從臺階上一步一步地走下來。
他的速度很慢,手指順著右側的墻一路輕輕劃過來。這是他在辯認方向。
溫暖沒忍住,過去拉住了他的手,小聲提醒道:“前面還有五個臺階,小心。”
池景深的手指直直地伸著,任她握緊。到下了最后一個臺階的時候,才反過來,用力握住了她的手。
他抓得真的很用力,她的手指都被她握痛了。她飛快抬眸看他,一向波瀾不驚的池景深,此刻的臉上有著很深的怒意。
生什么氣啊?
溫暖往回扌由了一下手指,小聲說:“痛。”
不哼還好,一哼,他的手抓得更緊了。繞過欄桿后,矮墻正好擋住了于廝年的視線。池景深猛地轉身,嘴封住了溫暖還殘留著牛奶味道的嘴唇。
“呃……”溫暖的眼睛一下就瞪大了。
“池總。”助理在前面叫了他一聲。
他松開了溫暖的嘴,拉著她大步往門外走。
于廝年這時候才繞過了欄桿,拿出手帕,擦了擦手指,眸子緊盯著前面遠去的一行人。
池景深的四名助理走在后面,池景深拉著溫暖走在前面,步子不快不慢。
“到底什么關系?”于廝年自言自語地問了一句。
叮……他的手機響了,屏幕上顯示的是高永城的號碼。
“我在蘭合,你過來一趟。”高永城的聲音從那頭傳過來。
“嗯。”他掛斷電話,大步往影院外面走。
……
蘭和酒店的套房。
高永城下了床,從錢包里拿了一疊錢,往床上的年輕女人身上摔,“出去吧。”
“晚上不讓我陪你嗎?”女人坐起來,嬌滴嘀地問道。
高永城擰擰眉,不悅地掃了她一眼。
女人不多言,立刻起來穿衣服,收好錢,離開了房間。
高永城倒了杯紅酒,慢步走到了窗前,刷地一下拉開了窗簾。
外面夜燈正璀璨,絲毫沒有夜深而減少半點光芒。
他喝了口酒,拿了根雪茄過來,慢悠悠地吸了一口。
房門敲響了,他扭頭看了一眼,吐了兩口煙霧,才慢步過去開門。
“什么事?”于廝年走進來,視線在床上停了一秒,落回他的身上,“你又找那個女人了?池夏若知道了,這個女人也活不了。”
“管她。”高永城丟給他一根雪茄,低聲問:“那件事查得怎么樣了,人找到了嗎?”
“叫我就是問這事?”于廝年用細長的火柴點著了雪茄,往沙發上一靠,眼里涌出幾點笑意,“是池夏要查崗,所以拉我來當擋箭牌吧。”
高永城笑笑,倒了兩杯酒過來。
果然,沒幾分鐘,池夏的電話打進來了。高永城拿起手機,劃開了屏幕,直接遞給了于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