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南城試著繼續敲擊,可那罩子太厚,隔音太好,他根本就聽不到也感受不到里面的具體情況。
就在他準備打電話叫專業的人過來時,他隱隱約約的聽到了幾聲哭喊,帶著稚嫩的脆弱,是甜甜的聲音。
他敲擊著罩子,大喊,“甜甜,不要怕,爸爸來了,爸爸會救你們。”
里面是一片哭喊聲,他根本就聽不到甜甜在喊什么,他望著這黑色的罩子,想著這是什么材質做成的,用什么樣的工具能夠打開?
越是這種危急的時刻,他的煙癮就越重,從褲袋里拿出香煙盒,正準備點燃香煙,望著手中的打火機,他在想,這個材質怕不怕火?如果怕火,他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救出兩人!
“別白費力氣了,這東西不怕火的!”身后,突然想起了一道柔美的
女人聲音,他緩緩的回頭,看見了一個穿著旗袍,打扮精致的中年
女人,也就是蘇建勛的正妻,白菲。
“蘇建勛的魅力比我想象中的要大的多,你居然也靠攏了過去,不怕到最后,竹籃打水一場空?”
白菲是個十分聰明,且十分精明的
女人,和她合作期間,他幾乎看不到她露出一絲的貪婪,就像是水一樣,柔柔的,靜靜的,不爭不搶,不急不躁。
“他承諾給我,會讓我得到一個我很想得到的東西,所以就同流合污了,反正我這輩子就這樣了,竹籃打水是不是一場空,我已經不在乎了。”
你們見過絕望,聽過絕望嗎?她聽過,聽過自己內心最深最終的絕望,她掙扎著,抗拒著,最后,還是淪落。
她愛了蘇建勛一輩子,猜忌了一輩子,也恨了一輩子,最后,還是愛大于了恨,他說他會給她想要的愛情。
一輩子啊,她足足的等了一輩子,怎么可能會那么輕易的就放棄,她不會放棄的,就算前面是十八層地獄,她也要去看一看,闖一闖,不然,她不會死心的。
“白菲,蘇建勛是多么貪婪的人,相信不用我提醒,你也比我清楚千倍百倍,當然,我不會妨礙你的選擇,但,能不能請你放過無辜的人……”
商界人都知秦南城是個果敢狠辣,說話做事絕不拖泥帶水的成功商人,他驕傲卻不自滿,成熟卻不世故,一直是世人贊譽的典范,但此刻的他,將自己的高姿態放到最低,甚至有些低入塵埃,因為被困在里面的兩個人不僅僅是他的家人,也是他需要好好保護的人。
“無辜的人?”
白菲聲音冷冷的打斷了秦南城的話,好一會,才笑著說道,“秦總,如果你認為董明慧是無辜的人,那么你就大錯特錯了,她啊,是我見過最不要臉的
女人,明知道我愛建勛愛到無法自拔的地步,卻硬是想跟我一較高下,你說,我怎么可能把建勛讓給別的
女人,不可能的,只要有人敢跟我搶建勛,我一定要讓她痛不欲生,哈哈哈——”
愛情和執著能使人變得有多瘋狂?看看此時瘋狂的白菲,大概就是這個樣子的吧!
秦南城沉默了下來,既然白菲不會幫自己,就算他浪費再多的口舌也都只是徒勞的,時間緊迫,他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分秒必爭,而不是在沒用的人身上浪費寶貴的時間。
不再與白菲糾纏,他穿過荒草雜生的狹窄小路,艱難的繞到了廢舊工廠的后面,總算找到了這個如被罩子扣住的樓體破綻,在距離地面兩米的位置上,有一個破敗的洞口,他不確定董明慧和甜甜是怎么被人關進去的,但他想,那個洞口,或許是解開這個樓體結構的關鍵,也是解救董明慧和甜甜的關鍵渤。
冬雨還在不停的滴落,他的頭發上衣服上,已經被雨水打濕成了一片,為了能夠順利的爬上兩米多高的洞口,他果斷的脫掉了身上的灰色呢子大衣,里面是件不知道什么牌子的高級黑色襯衫,他將袖口的扣子解開,微微卷起,露出精壯的手臂。
左手上的腕表還在不停的轉動,他看了一眼上面的時間,已近下午的兩點鐘了,不知不覺中,時間已經流逝了這么多,他實在不敢想象里面的那一老一小現在是什么狀況,如果其中一個有了事情,想必都會成為他和蘇蕎抱憾終身的事情。
抬手,果斷的將腕表摘下,仍在地上的灰色呢子大衣上面,邁開長腿,整個身體退后了兩步,隨后一個利落的跳高攀爬,他順利的來到了洞口上方,里面太黑了,幾乎伸手不見五指,他試探的叫了幾聲甜甜的名字,回應他的,是空蕩的回音。
只用了一秒鐘,他就決定不再在洞口徘徊,修長的手迅速的從褲袋里掏出手機,打開手機電筒,為自己照亮了前方的路。
洞口的下方是水泥結構的樓梯,已經沒了扶手,水泥有斷裂破敗的痕跡,有的地方甚至已經不完整,有很大的缺口,這樣的樓梯,第一眼,就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恐怖片里的充滿古怪和兇險的廢舊建筑物。
他左手扶著墻面,小心翼翼的往樓梯上面走,手機電筒的光照有限,他只能走幾步,向上影射一下,好確定沒有可以威脅到人身安全的東西存在。
這座廢舊的工廠已經不知道被擱置了多少年,里面充滿了灰塵,蜘蛛網和潮霉味,很快,他的高級皮鞋上就掛滿了灰塵和蜘蛛網,樓梯上是一層厚厚的灰土,隨著他沉穩的腳步,升騰起一陣灰塵。
每到一層,他就會停下,大聲的呼喊著甜甜的名字,心里越是期待她的回應,腦子里的意象和耳朵的幻聽就越嚴重,明明整個樓梯安靜的如同鬼屋,他卻仿佛聽到了甜甜的哭喊聲,由遠及近的傳來,當他停下腳步,仔細分辨那哭喊聲傳來的方向時,卻又什么都聽不到。
縱使他不信鬼神,背后也不禁冒出了一層冷汗,連帶著那只握著手機的手,手心處也瞬間冒出了一層薄薄的汗,不知從什么方向吹來了風,更讓人覺得陰森陣陣,毛骨悚然。
“甜甜,你在哪里?甜甜,爸爸來找你了!”秦南城又上了一層,他在心里默默的數著,當然,如果在沒有緊張到數錯的情況下,他已經爬了三層樓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