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名牌的高級衣服,包裹著他瘦削卻不失陽剛的身子,他微微俯身,因為角度的問題,能夠看到他白襯衫下堅硬有致的糾結肌肉,她的眼睛已經無處可躲,只能聽到心臟砰砰砰的在跳動,這時,他低沉的水色般聲音輕輕的在她的耳邊響了起來。
“我不是個喜歡開玩笑的人。”
他滾燙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耳邊,她覺得她整個耳朵連著后頸都紅了起來,她正想驚慌的避開,恰巧這時病房的門被人從外推開,為了掩飾尷尬,她一個急回頭,紅唇擦過葉東行的側臉,只不過是簡單的一個接觸,她卻覺得整個口腔里面都是他的味道,就好像剛剛接過吻一樣。
是不是太久沒有談過戀愛,只要和男人輕輕的一接觸,腦子里就會有這么多的浮想聯翩出現?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現在已經沒有了任何思考能力,只能本能的做出一些應急反應。
秦南城抱著蘇蕎走進來的時候,察覺到了兩個人的不對勁,他并沒有說出來,而是輕輕的將蘇蕎放到了用來休息的沙發上,并輕輕的為她蓋上毯子。
“這么晚了,你們倆先回去吧,我和蘇蕎在這里就可以了。”秦南城坐在蘇蕎的腿邊,看向病床邊的喬煙和葉東行。
已經凌晨的兩點半了,這時候回去肯定沒有什么便利的交通工具了,醫院這離喬煙上班的地方不遠,她覺得自己沒必要再折騰了,馬上天就亮了,她就在這將就一晚上好了。
“我在這將就一下就好了,馬上天亮了,明天早上還要起早上班,從這里回到我公寓太遠了,還得折騰,我就不走了。”
喬煙的說這話的時候,也不知道該看向誰,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尷尬,她的眼睛全程都在盯著白色的床褥,她知道這樣的表現很丟人,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現在該怎么做,才能讓別人看起來得體大方,實際上,她緊張的要死,手腳都不知道該怎么擺放才是正確的。
喬煙的話落,葉東行慢慢的停止身軀,緩緩的,語氣十分曖昧的,一字一句的說道,“那我也在這里湊合一晚上好了。”
喬煙覺得葉東行就是故意的,自己努力向他靠近的時候,從來得不到他的半點回應,現在她放棄了,不想再讓自己受傷了,他又給出她這樣的回應,她不知道他是一時興起,還是覺得不甘心這么放過她。
她覺得后者的可能性非常大,當年那場轟轟烈烈的追求路上,她不知道鏟除了多少競爭對手,包括那個他唯一對外承認戀人關系的女朋友,他曾經猩紅著雙眼對她嘶吼,說她最好能夠一直喜歡他,如果哪天她放棄了,他也要讓她嘗一嘗,那種被人破壞整個人生的感覺。
她當時覺得他說的只是一時的氣話,他討厭她都還來不及,怎么可能還會一直要求她喜歡他,不放棄他,這時候突然想起他的那句話,覺得整個人莫名的陷入了一種恐慌之中,她真的很怕,他會對她進行這種所謂的報復。
過去的那些年,她以為愛的名義,肆無忌憚的付出她對他泛濫成災的感情,這時候,他不輕易的饒過她,似乎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但她已經不是那個家境優越的千金小姐了,他報復她又有什么意思呢?只不過會增加心里的一些安慰罷了,他現在手握生殺予奪的權利,站在金字塔的頂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她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對他還能有多大的影響。
或許這就是不甘心吧,就像過去對她有過傷害的人和事,在她變得強大的時候,她都想將那些人和事踩在腳底下,并且輕蔑的說一句,你們算什么?憑什么對我的人生指手劃腳。
喬煙沒有理由阻止葉東行的決定,她只能起身,讓開床邊的位置,病房里太悶了,明明之前覺得冷的徹骨,這一刻卻覺得特別悶,悶的她喘不過來氣。
走出病房,關上病房門的那一刻,她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廊上的新鮮空氣,不知道是因為葉東行和秦南城都在的緣故,還是病房里就是空氣稀薄,她總覺得在里面喘不過氣來,出了病房,這種情況立刻就好了許多,就好像心口突然輕盈了一樣。
本來是想在病房里湊合一晚上,可葉東行留下了,她就沒有理由留下了,她不想這么近距離的和他同處,她想離開,雖然從醫院回自己租賃公寓的這段路程很遠,折騰回去天可能就亮了,但也好過有他在的病房,這么一想,她不再猶豫,抬腿就朝著廊盡頭的電梯口走去。
夜里的醫院大廳幾乎沒有什么人,除了偶爾幾個值班的醫生護士腳步略顯匆匆的走過去,幾乎看不到什么走動的病人,喬煙搖頭苦笑,拍了拍自己的頭,覺得自己的腦子真的是越來越不靈光了,這個點整個城市的人都在休息,怎么可能還會看到走動的病人,又不是人人都像她,為了躲避人,而不得不在深夜里行走。
大廳外的冷意透過門縫傳了過來,她走近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打了兩個冷顫,雖然心里有了準備,但當她推開大廳的門,走到外面的時候,還是被外面的低溫震的一瑟。
云城是海濱城市,常年多雨,又冬冷夏涼,尤其白天和夜里的溫差,如果不在這個城市待上幾年,都很難適應這里的溫度,喬煙還算從小就在這個城市長大的人,雖然長在郊區,但氣候幾乎云城市里一樣,她記得她小的時候發過一個誓,說如果將來有一天,她能夠離開云城,她一定會走的很遠很遠,選一個沒有海的,干燥的北方城市生活,她是真的受夠了云城的陰晴不定。
可那個誓言并沒有隨著她的長大而實現,她還是留在了云城,留在了離父親和弟弟最近的地方,有時候,她也會遺憾,遺憾自己沒有按照她的誓言去走自己的路,但也只不過是遺憾,她并不后悔。
從醫院大廳門外面的門廳,到主干路,需要邁下幾百級的臺階,因為蘇蕎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她正在上班,沒有來得及換下公司的工服就跑了過來,就連腳上的這雙高跟鞋,都因為驚慌沒有換,平時她是最不能穿高跟鞋的人,只要穿高跟鞋走路走的多了,她的腳面腳背就會傳來劇痛,她不愿意讓自己的腳受委屈,所以從不會穿鞋跟過高的高跟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