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從來都沒有見過那個向來狡猾如斯的少女像這樣護(hù)著過誰。
就連她的父親梅乾豐,在她眼里也不過是謀害梅家的賊子。
甚至于,好多年前,她在慕容燁面前也只是陪伴,白凈著一張小臉,不忍看血腥,卻不曾站出來
就因?yàn)槊烽_芍這么一個動作,三殿下順帶著往爵決的臉上多看了一眼。
站在他一旁的慕容飛雪仔細(xì)的觀察著他的神情,宛若想到了什么,忽的笑了起來,用天真無邪的語調(diào)在慕容寒冰耳邊低聲說道:“開芍姐姐和那位公子的關(guān)系真叫人羨慕,不過如果是師兄出了事,雪兒也會第一時間沖出來保護(hù)師兄的!
慕容寒冰靜靜的聽著,那張如同冰雕般完美的俊臉沒有一絲的波瀾。
慕容飛雪還以為他沒有把自己的話聽進(jìn)去,神色便有些著急,像今天這樣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jī)會,誰讓那個梅開芍這么不知廉恥,當(dāng)著師兄的面就和其他的男子護(hù)來護(hù)去,她就是要趁著這一次,徹底把梅開芍這個賤女人抹黑!
“聽說那兩個人不只吃飯?jiān)谝黄,連樂試都在同一組呢!蹦饺蒿w雪故意把自己的眼睛睜大了許多,顯得她更加的無辜了:“不知道一會兩個人要奏什么曲子,不過不管是輸是贏,大概能和那位公子在一起,開芍姐姐也是高興的。”
慕容寒冰隱在長袖下的手指微微的動了一下,黑色的雙眸一如既往的沉靜,如同能引人**的夜。
慕容飛雪看的癡迷,嘴角也跟著彎了起來,無論師兄在不在意那個賤女人,她也都把話給說到了,這一下,在師兄心底,那個賤女人的形象再也不會和以前一般的好了。
而且等一會兒,那個賤女人也該上臺了,她簡直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那個賤女人目瞪口呆,什么都不會的愣在那里的傻樣子!
想到這里,慕容飛雪抬起眸來,望著慕容寒冰的側(cè)臉,柔柔的笑了,出水芙蓉一般的動人。
真好,師兄還是她的。
如果不是母親幫著分析,她還不知道師兄是為了保護(hù)她才娶了梅開芍那個賤女人。
如今想來,幸好她知道的不算晚
慕容飛雪甜甜的笑著,卻不知這幅樣子,落在全志城的眼里卻是十分的刺眼。
他看著不遠(yuǎn)處的慕容寒冰,眸子微微瞇起,隨后沉了下來,比任何時候看上去都要陰狠,只是此時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放在了臺子上奏樂的考生,也沒有人注意到他這里。
等到那些大家小姐們看過來的時候,全志城已經(jīng)恢復(fù)了翩翩公子的模樣,薄唇上還帶著笑,手指拿著方才演奏用的青翠竹笛,眸子里像是帶著暖意,朝著那些看他的女子們回望了過去
有些閨秀臉上一熱,連忙將頭垂了下來。
全志城本就是個花心的,往常這個時候非要吩咐小廝上前去問問那是誰家的姑娘,可今天他卻沒有這個閑心。
和那些胭脂俗粉比起來,慕容飛雪這樣的女子才配的上他。
別說她那種仙女一般的臉,就沖著她的家境,他也非要把這奪嬌花占為己有!
至于那不只死活還往前湊的癩蛤蟆,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全志城把跟在自己身邊陪讀的侍衛(wèi)招呼了過來,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那侍衛(wèi)聽了,點(diǎn)了點(diǎn)頭,跟著就到了知府的跟前,也不知道說了什么。
知府只會了一句:“小哥兒,你只管告訴全少爺,讓他放心,等著樂試完了,下官自有辦法,讓全少爺如愿”
李壕玉在一旁聽著連連點(diǎn)頭道:“對,你就回去稟告全少爺去,一切都等樂試結(jié)束!
現(xiàn)在對于他來說,沒有什么比樂試能夠順利進(jìn)行更開心的事了,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一組就要輪到那兩個窮酸小子了,他倒要看看,他們能在臺上堅(jiān)持多久!
沒準(zhǔn),站不了一會兒,就會被哄下臺去。
哈,和他叫板,簡直不自量力!
李壕玉朝著梅開芍他們的方向嘲諷的笑著,就聽那頭已經(jīng)的樂師高聲喊了一句:“第二十三組,馬丁一媚,爵決!”
兩個人一前一后的站了起來,本就是長相出眾的人,再加上考生們穿的服裝雖然質(zhì)地不好,卻比平常的袍子要精致,梅開芍頭上戴著學(xué)士帽,肩頭上還趴著一只純白的小貓,她的膚色本來就偏白,這樣站在外面,被陽光一照,更顯得透亮,再加上她的作風(fēng)本來就比平常的女子帥氣干練,現(xiàn)在看上去竟是活脫脫的一個稍微長開的少年,非但沒有絲毫的嬌弱,反而讓一干丫鬟們看愣了眼,總覺得這人和方才看上去不一樣了一些,怎么說呢好像帶了一股說不出的俊美。
像是注意到了四周的目光,梅開芍回過眸去,手指按在薄唇上,魅惑一笑,那樣的酷炫,讓人再也移不開目光。
爵決就站在她的左側(cè),和梅開芍給人的感覺不一樣,他是那種很能壓的住氣場的男子,溫如玉,棱角分明說的就是像他這樣的公子,近些日子在洛陽城玩法很難的紙牌竟在他的手指間不停的旋轉(zhuǎn)著,隨著唰唰唰的聲響,一會兒變成老k一會變成紅心,讓人眼花繚亂之余,心臟也跟著嘭嘭嘭的跳了起來,因?yàn)槟菑埬槍?shí)在是俊美。
就是這樣兩個人,一上臺就幾乎包攬了所有人的目光。
李壕玉狠狠的咬了咬牙,冷笑了一聲:“再囂張也是兩個不會奏樂的村夫,不過是長的上的了臺面一點(diǎn)!
他的聲音不小,四周的人自然能聽到。
村夫一詞并不是什么好詞,那邊的大家閨秀們也在聽到這個詞之后,看著梅開芍和爵決的目光多了一抹其他的東西,雖然說不出那東西是什么,但是比起之前的驚艷來,已然有些隱隱的懷疑。
她們大概是覺得可惜,這么俊俏的兩個人,竟是從村子里頭出來的,真是人無完人。
倒也有喜歡梅開芍和爵決這一類書生們的閨秀,就像她們經(jīng)常掛在嘴邊的這樣清貧還能科舉的,定然是滿腹經(jīng)綸?稍谒齻冋f的同時,心中卻又不由覺得這類人通常都會比較小家子氣,不像大戶人家出來的少爺們懂得應(yīng)付這種大場合。
就也就可想而知,李壕玉的話一開口,有多少富家子弟們就等著看這兩個搶了他們風(fēng)頭的窮小子出丑!
然而,梅開芍是誰,不說她是現(xiàn)代警界最耀眼的女王,單憑她那一張嘴,就能讓李壕玉敗下陣來。
“李少爺說的沒錯!泵烽_芍故作可惜的搖了搖頭,手臂一抬,隨意的搭在了爵決的肩上,顯出了幾分漫不經(jīng)心的慵懶:“我這個人就是太倔強(qiáng),不像李少爺天生福貴,靠的就是琴劍旁身。我們呢,明明可以靠臉吃飯,偏偏要靠才華!
李壕玉笑著的臉一頓,整個人都恨不得石化掉
眾人則是愣了愣,然后低笑了起來。
本來還等著看梅開芍和爵決惱怒的富家子弟們,均是撇了撇嘴,和他們預(yù)料的不同,這兩個窮酸書生竟有些壓得住氣。
李壕玉攥了攥雙拳,他豈會聽不出這臭小子的意思,明明是貶低他的容貌,還鬧的這么多人都嗤笑與他!
“既然你這么說,本少爺就給你個忠告,奏樂就要開始了,小心風(fēng)大,閃了你那舌頭!”李壕玉長袖一揮,站的離臺子遠(yuǎn)了一些,又朝著那些書生們看了一眼,無非是在警告他們,休想在這兩個人彈曲的時候幫他們的忙。
考生們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強(qiáng)出頭,而且本來就是比試,曲子好了,自然就會受歡迎,不好的必定逃脫不了被嘲笑的下場。
方才就有幾個人在前面擺著,大部分知趣兒的書生知曉自己琴技不佳,便直接放棄了樂試。既然沒有那個本事何苦上臺去,找那份罪受。
說來也是那兩個人太過傲氣了,這里再怎么說也是洛陽城,惹了李壕玉又怎么會有好下場,偏偏他們還不知死活的往前湊,為了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的自尊心,也不退賽了,硬扛著往前沖,這一下,看他們該如何收場!
臺下的人心思各異,盼望著梅開芍和爵決好的沒有幾個,大部分的考生們都等著看他們會落的如何狼狽。
倒是外圍的尋常百姓們略微有些不忍,看著那兩個人的穿著就知道他們不是會奏曲的孩子,這場測試,旁的人不明白,他們這些活在底層的人又怎么會看不懂,就明明是知府在想辦法給自己愛子爭功名呢。
先前三殿下查了一批烏合之眾,他們確實(shí)不該再明目張膽的買官賣官了,卻把注意打在了這科舉前的加賽上。
只可憐了這兩個看不透局面的孩子,傻巴巴的就站了上去,再看看那個矮一點(diǎn)少年,肯定還不及十六,哎
就在這個時候,樂師已經(jīng)下了手勢,讓梅開芍和爵決兩個人開始選武器奏樂。
梅開芍看著眼前的一排的樂器,大部分都是她聽過沒見過的
眾人一瞧她那模樣,就知道她沒有碰過這些樂器,紛紛哄笑了起來:“剛才狠話放的狠,現(xiàn)在還真是丟臉的不行,哈哈哈,連個樂器都不會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