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拿到了解藥,那解藥現在在哪里?”徐將軍沒好氣的問。
對于宇文凌的話,他是一個字都不相信。
“已經給陛下吃了!
宇文凌伸手拿起放在茶幾上的玉碗,閑閑的沖著眾人搖了搖,道:“你們進來的時候不是已經看見了嗎?”
的確,眾人進來時,宇文凌的確是在喂李晉之喝什么,只不過他們當時太震驚了,關注點只在宇文凌身上,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些。
此時聽了這話,眾人大吃一驚:“你剛剛已經給陛下服下解藥了?”
徐將軍則面沉如水,冷哼一聲猛然大步上前,一把揪住了宇文凌的衣袖,大怒道:“你給陛下吃了什么?我不相信你會給他吃解藥!是不是毒藥!你說!”
宇文凌近距離的觀看徐將軍這張暴怒不已的臉,臉上神情卻依舊淡淡,歪著頭打量他:“你說呢?”
說完,呵呵一笑。
徐將軍大怒。
回過頭來看了眾人一眼,惱怒不已道:“這人是瘋子!他給陛下下了一次毒還不夠,還要下第二次!這樣的人,實在不能留了!”
目光里閃過一抹殺機。
眾人看到這一幕,雖覺得徐將軍有些沖動,但宇文凌也實在是太過欠揍,一直將解藥篡在自己手心里,冷眼旁觀他們這些焦急無奈,卻死活不肯拿出解藥來,如今又鬼鬼祟祟的出現在陛下的軍帳之中,也不知道到底干了什么,也難怪徐將軍氣成這樣,換做他們,也是氣憤不已。
“凌王殿下,你給陛下喂的到底是什么?是不是解藥,你說話呀!”抱著最后一絲念想,眾人開口追問道。
宇文凌卻沒有看眾人一眼,目光依舊緊緊的盯住了徐將軍,那眼神中有玩味,有戲虐,還有一絲絲玩世不恭:“本王說是解藥,你們會相信嗎?到頭來不還是相信徐將軍。”
語氣慢慢悠悠,似乎是在說今日天氣不錯。
眾人聞言氣悶不已,這話說了等于白說!到底是解藥還是毒藥,眾人依舊一頭霧水!
“大家還等什么?”
徐將軍緩緩環視一圈,沉聲道:“像這種心懷叵測,忘恩負義,心狠手辣之人,還留著干什么?來人,把他給我抓起來!”
如今的局面,李晉之昏迷不醒,他的話,有著絕對的權威。
話音一落,便有無數手執長槍的士兵從外頭沖了進來,團團將宇文凌包圍在了中間。
徐將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宇文凌!你束手就擒吧!”
“徐將軍,你們真的以為,區區幾個侍衛,就能攔得住本王嗎?”宇文凌看了一眼四周,嘲諷的開口。
的確,若是這些人能夠攔的住宇文凌,他也不會從被囚禁的帳篷里出現在這里了。
還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徐將軍聞言咬牙,一張臉漆黑如墨,宇文凌的話就像是巴掌一樣扇在他的臉上,痛不可當。
不過沒關系,過了今天,這個人就會徹徹底底的從世界上消失,再也沒有人能夠如此肆無忌憚的嘲笑自己了!
“還等什么!拿下!”
他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的大聲喊道。
“是!將軍!”眾將聞言沖著宇文凌沖了過去。
就在這時,營帳內忽然傳來一道沙啞而又冷清的聲音:“慢著。“
這聲音虛弱不堪,卻穿透了眾將的喊啥聲,清清楚楚的出現在每個人的耳朵前。
眾將吃了一驚,包括徐將軍。
他緩緩回頭,尋找著聲音來源——眾人身后,李晉之所躺的床榻上,再一次傳來聲音:“慢著!”
“陛下!您清醒了!”
徐將軍心臟一陣狂跳,還來不及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耳邊便忽然傳來一道炸雷一般的歡呼聲,隨即,有個人重重的推開他,跌跌撞撞的撲到了那病床前,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涕淚橫流的道:“陛下……”
徐將軍心中咯噔一聲!
他不可置信的朝著床鋪望去,果然看見那昏迷不醒的躺在病床上已經有二十天的李晉之,竟然支撐著身體斜斜的坐起了身,一雙眼睛滿含怒火的朝著這邊望過來。
他心中一跳,千般念頭如閃電一般從心頭掠過,可是一切都來不及反應,雙腿已經驅動著雙膝望床鋪邊上走去,他聽到了自己激動而又梗咽的聲音:“陛下,您醒過來了?這真是太好了……”
“恭喜陛下,身體康健!”
眾臣這時候也反應過來,紛紛上前,在病床前跪了下來,烏壓壓的一大片,看起來好不壯觀。
然而就在這君臣同樂的瞬間,宇文凌卻一個人遠遠的站在帳篷門口處,冷眼看著這一幕,既不上前,也不開口。
李晉之沒有理會徐將軍他們,而是抬起虛弱的眼睛看向斜靠在門口的宇文凌,嘴角上翹,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來:“凌王站那么遠做什么?走近些讓朕看看你……”
“陛下!”
徐將軍顫抖著聲音開口,搶在宇文凌之前道:“陛下!您這一次中毒并不是意外!是凌王殿下伙同那個凌風,在您的飲食之中下藥,這才導致您昏迷不醒的!凌王的狼子野心,天地可鑒!陛下!千萬不可饒恕!”
“陛下!徐將軍說的是!不能姑息養奸!”
眾副將們聽到徐將軍的話一愣,但很快便反應過來,一個個跟著開口,附和著道:“不能再給敵人下手的機會!陛下!”
李晉之聽著這一聲聲的控訴,臉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了。
他抬眸若有所思的看了宇文凌一眼,卻沒說什么。
宇文凌見到這一幕,慢慢揚起嘴角,臉上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來。
這么多人冤枉,他一點也不在乎,唯一在乎的只有李晉之,如果他愿意相信自己,那么就是被千萬人所唾棄,他也不離不棄!永遠跟著他,用盡全力將狼子野心的宇文離趕回北狄去!
可偏偏,李晉之不相信他。
他相信的人是徐將軍,是劉副將,是那些跟著他征戰沙場許多年的南越老將,而不是他這個半路上才認下的兄弟。
他出身北狄皇室,即便現在已經不是什么凌王了,卻依舊不能改變這一切。
既是如此,他也沒有必要留下來了。
天大地大,總有去處是不是?總有人間凈土是不是?
“這……”李晉之有些遲疑的開口:“徐愛卿,你們都先下去吧!朕才剛剛醒來,身體乏累的緊,這件事日后再說……”
“陛下……”徐將軍聞言頓時急了,李晉之如今已經醒過來了,必須要快刀斬亂麻!立刻將宇文凌處死!
否則,事情耽擱下去,就會生變。
“下去!
李晉之冷了聲音:“朕的吩咐已經不算數了嗎?還是說,朕昏迷的這段時間,你們已經改認徐將軍為你們的皇帝了?所以連朕的話都不聽了?”
“陛下!微臣不敢!”
這一句話簡直如同誅心,徐將軍唬的臉色慘白,再不敢多言語一句,顫顫巍巍的請安道:“微臣等這就告退!
其余眾將見狀,紛紛有樣學樣。
快要走到門口之時,徐將軍有些不甘心的回頭:“陛下,您雖然已經清醒了,可是身上所中的烏頭草之毒還沒有解開,不如,請軍醫來診一下脈吧!”
這一次,眾人沒敢應聲,只是紛紛跟著點頭。
“不用了。”李晉之聞言勾起了嘴角,淡淡一笑:“那烏頭草之毒要是沒有解開的話,朕如何能夠醒來?朕現在感覺還不錯,雖然有些疲累,但想來休息一下就好了,不用麻煩軍醫!
除了徐將軍之外,眾將領聽了這話都是喜上眉梢,太好了!陛下的毒真的解開了!
原來宇文凌特地趕來,不是為了給陛下下毒,而是給陛下解毒來的,他們剛剛冤枉了他……、
一直是這樣!永遠是這樣!
陛下永遠都無條件的信任凌王!從來不肯相信他一個字!
徐將軍內心憤恨不已,面上卻不敢表露分毫,只低低道:“那也應該請軍醫來瞧一瞧的,看看還有沒有毒藥殘留……”
”這個等下午再說!袄顣x之淡淡開口:“你們都退下吧!
“是,陛下!
話說到這份上,眾臣再無話可說,紛紛退下。
徐將軍低著頭,誰也沒看見他眼底的不甘心。
宇文凌原本就站在門口,見狀沖著宇文凌無聲行了個禮,轉身便要退下。
卻在這時,軍帳之中傳來李晉之淡淡的聲音:“凌王留下!
宇文凌的腳步頓時一頓。
徐將軍聽到這一聲,一顆心瞬間提了起來,他就怕看到這一幕!可偏偏,李晉之就是將宇文凌留了下來,只單獨留下他一個……
誰知道這君臣二人會說什么!
可以想象的出來,等明日一早,宇文凌所有的懲處就都解除了,他又是那個肆無忌憚的凌王了。
而他,依舊只能任由宇文凌欺負。
蒼天何其不公!
徐將軍緊緊的捏著袖子里的拳頭,在路過宇文凌身邊時,目光如同刀子一般剜了他一眼,隨即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宇文凌伸手捏了捏鼻子,見眾人都離開了,便緩緩抬腳走近了帳篷:“陛下?”
是陛下,而不是皇兄。
這意味著什么,宇文凌心中清楚明白,李晉之也是一清二楚。
他不由的露出一抹苦笑來:“你我之間,竟然已經生疏之此!
宇文凌聞言沒有開口,只緩緩走到椅子前坐了下來,伸手從桌子上拿起茶壺來倒了一杯熱茶,伸手遞給李晉之:“陛下剛剛才喝了藥,想必嘴巴里一定很苦,喝杯茶吧!潤潤嘴!
李晉之沒有伸手接那茶,只是看著他,聲音輕輕:“宇文凌,今天夜里,你就離開吧!
聲音輕輕,就好像是在與他談論今日的天氣一般。
宇文凌卻是一怔。
隨即他笑了:“陛下肯放我走?那大嫂那邊,大哥打算如何告訴她?”
“采薇一直都跟朕說,你是一匹脫韁的野馬,向往的是自由與瀟灑,這些日子以來,朕將你綁縛在身邊,一直悶在軍營里,你一定悶壞了吧?朕一直都知道你心里的苦,但卻一直都放任不管,對不起!
“別,陛下這一聲對不起,微臣承擔不起。”宇文凌聞言苦笑出聲:“陛下如今肯放我離開,宇文凌心中不勝感激,至于從前的一切,只要離開這里,微臣就會忘記的一干二凈,陛下不必擔心!
“朕沒有擔心你會去向采薇說些什么。”
李晉之淡淡開口,說著,抬起頭來目光深深的看了宇文凌一眼,隨即壓低了聲音道:“宇文凌,朕也不跟你廢話,這一次讓你離開,是去替朕辦一件頂頂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
宇文凌聞言吃了一驚,隨即想了想,笑道:“陛下,你不會是讓我趁著暗夜,潛入北狄軍營里,刺殺宇文離吧?你不要相信徐將軍他們的話,宇文離對我,從來除了戒備就是戒備,他恨不得親手殺了我……”
“朕知道!朕也從來沒有相信過徐將軍他們對你的詆毀!
李晉之看著他,一字一句道。
宇文凌聞言吃了一驚,他相信?真的相信?
他還以為……
“你以為朕只相信他們兩個,從來也不相信你,是也不是?“李晉之聞言虛弱一笑,道:“你跟徐將軍之間的內斗朕都看在眼里,原本朕是想著將徐將軍調遣回京,可是后來一想,讓他回去沒什么用,而朕心里面有一件頂頂重要的事情,卻只有你才能完成!
“陛下想讓微臣做什么?”李晉之聞言沉聲開口。
“我想讓你,拿著朕的令牌,親自保護玲瓏,還有采薇!崩顣x之伸手從懷里面摸出一個白玉令牌來,伸手輕輕的摩挲著,顯得十分依依不舍:“如今,這件事朕能相信的人只有你了……”
“陛下!”
李晉之聞言大吃一驚:“關于大嫂,您不是……從來也不相信任何人嗎?“
李晉之對李采薇的看重,他一直都看在眼里!
若不是親眼瞧著李晉之從昏迷不醒中清醒過來,宇文凌簡直要懷疑眼前這個人不是李晉之,而是有人假冒了。
先前之時,李晉之可是沒有向任何一個人吐露過李采薇的所在地,沒有想到,今日竟然肯告訴他。
“大哥,你想讓我做什么?”
宇文凌看著他問道。
李晉之久久沒有開口,雖然躺在床上,但卻轉頭看向帳篷外頭,似乎透過那層層疊疊的帳篷,能看到遙遠地方的李采薇一樣。
宇文凌沒有開口打攪他。
過了許久,李晉之才回過頭來,看著他,鄭重其事道:“朕要你,無論何時何地,哪怕拼盡性命,也要保護采薇,不讓她被宇文離找到,你能做到嗎?”
“陛下,你……”宇文凌聽著這像是交代后事一樣的話,頓時大吃一驚,不由自主道:“陛下,您多慮了,宇文離沒有那么強悍,他怎么可能……”
“人世間的事,沒有什么不可能。”
李晉之打斷了他,沉聲道:“不管宇文離有沒有那個能力,我都不會拿采薇去冒險,有你去保護她,我才能安心!
“這……”
宇文凌聞言咬了咬嘴唇,臉色復雜的道:“陛下,你就如此信任于我?你不怕……”
“我有什么好怕的!崩顣x之聞言笑了笑,淡淡道:“你有妻有子,玲瓏與采薇又如同姐妹一般,此生你斷然不會為了心底那一絲不該存在的奢望,去毀壞這一切,你寧愿什么都不做,也要聽她叫你一聲凌王,不是嗎?”
宇文凌說不出話來。
倘若這世界上有一個最懂他心思的人的話,那個人必定是李晉之。
“陛下既然如此信任,微臣當然不會推辭,但是,邊關現在戰事如此慘烈,你又剛剛蘇醒,北狄那邊還在蠢蠢欲動,也不知道宇文離這段時日以來,在謀劃些什么,我怎么能在這個時候離開……“
“你不用擔心朕!
李晉之聞言笑了笑,一雙清澈的眼睛笑著看了宇文凌片刻,道:“這個戰場朕比你們任何人都要熟悉,放心吧!你就等朕的好消息,要不了三個月,朕便能凱旋而歸!”
真的會這樣嗎?
宇文凌靜靜的看著他,半響才勉強道:“希望如此吧。“
他與李晉之都知道,現在邊關的情形已經不容樂觀,絕不是像李晉之說的這樣簡單。
可是,他又如何忍心拆穿他。
“陛下,邊關未破,宇文離根本就顧忌不到大嫂那邊,咱們何必……”宇文凌還打算最后再勸說一次。
可是李晉之笑著打斷了他:“不,你沒有看到宇文離已經瘋了嗎?他無論如何也要找到采薇,哪怕就是戰事慘烈,他也毫不放在心上,用盡了卑劣手段,如巔似狂,這樣的人,你讓朕如何放心?”
“那些暗衛雖然身手高超,但卻不一定能夠抵擋得住宇文離手底下那些瘋子……”
“答應朕,替朕好好守著采薇,還有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要讓宇文離找到!”說到這里,李晉之的臉上滿滿的都是溫柔。
“孩子!”宇文凌吃了一驚,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李晉之看著他點了點頭:“算算日子,已經快要生了,朕也是剛得到這個消息不久,就只告訴你一人!
采薇又有了孩子,總算可以從失去蕭兒的痛苦之中走出來了。
想到這里,宇文凌臉上的神情頓時緩和下來。
李晉之看著他神情,知道這件事十之八九算是成了,他微微一笑,看著宇文凌道:“你會答應朕的,對不會?”說著,伸手從衣袖里面掏出一張早已經畫好的地圖遞給他:“拿著這個,你就可以找到采薇……”
宇文凌低頭看了一眼,卻并未伸手去接。
“陛下,你也說了,宇文離已經瘋了,他既然拼了命的想要找到大嫂,就一定會派人嚴密的盯著咱們,若微臣無緣無故的離開軍帳,他一定會派人跟隨,微臣不去找大嫂她們還好,若是去找,豈不是在給他帶路?”
關于這一點,宇文離早已經想到了。
“沒事兒,朕已經替你找好了替身,今日夜里,你就喬裝成一個士兵,悄悄混出軍營,明日軍帳之中,會有另一個凌王!崩顣x之胸有成竹的道:“保管不會叫宇文離起疑!
如此說來,他是已經在心里經過精確計劃了,早就想做這件事了。
宇文凌聽著這話,心中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已經沒有了拒絕的借口。
“陛下既然信任,微臣定不辜負使命!哪怕是犧牲掉微臣這條性命,也要保護好大嫂,絕對不會讓她被宇文離找到!微臣對天發誓!”
“好,很好!崩顣x之滿意的點點頭,欣慰道:“你肯幫朕,朕心中真的是很開心!
宇文凌看著他,想到心中由來已久的疑惑,忍不住開口問道:“陛下,微臣有一事不明,這段時間,軍營里發生這么多事情,都與微臣有關,甚至是陛下這一次身中劇毒,您真的……就一點也沒有懷疑過微臣嗎?”
李晉之聞言忽然低低的咳嗽起來。
“陛下!庇钗牧杞辛艘宦,不由的伸出手去,輕輕的替他拍打著后背。
好一會兒,李晉之才算平靜下來。
“朕不是信任你,而是信任采薇!彼⒁宦,低低道:“朕相信,采薇在朕面前百般打包票,要朕信任的人,絕不會是一個卑劣小人,事實證明,朕沒有看錯人,采薇也沒有!”
原來是這樣。
想到李采薇,宇文凌的眼眶不由的微微發紅。
營帳內,兩個大男人沉默下來,各自想著心事,一時之間營帳內寂靜無聲,只有篝火在靜靜的燃燒著。
過了良久,李晉之才緩緩開口,他看了宇文凌一眼,輕輕咳嗽一聲道:“時候不早了,你也該回去了,好好休息吧!不要讓人看出了破綻來。”
“是,陛下!庇钗牧杈従忛_口,1起身行禮后,深的看了李晉之一眼,這才轉身大踏步的離開。
宇文離看著他的背影,一直到再也看不見,才微不可聞的嘆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