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如期而至。
我和若依從出租車上下來,一陣冷風沖撞著身體,不禁打了一個寒顫,我緊緊拉著她的手,瑟瑟發抖的站在"銷魂"夜總會門口。
五顏六色的霓虹燈絢爛的閃爍,燦爛的有些刺眼,冰冷的夜。門口站著三三兩兩穿著旗袍的女子,一群搖晃著身體的男人向她們靠近。
女子搖曳的身姿輕盈的附在男人身上,柔軟的如一條蛇,男人的手自然而然的扣在她們的腰間。
我突然呆住,雙腿如同灌了鉛,一步也邁不出去,內心,驚恐不安。冷風撩起若依額間落下來的發絲,她捋發絲的動作,輕柔動人。
"夢清,你怎么了?外面好冷,我們快進去吧。"若依挽著我胳膊。迅速往里走。
"若依,我不想去了,我要回家。"此時,我的視線里是一對男女在熱烈擁吻,他們親密的幾乎要合二為一。
"啊?為什么?呵呵,你是不是他們…你放心吧,我們跟她們不一樣,不會有男人輕薄你的。你要不信,今晚試一次就知道了。"若依認真嚴肅的對我說道。
我略微遲疑一下,最后的掙扎失敗,決定相信若依,我們十多年的友情,她應該不會騙我。
"銷魂"是A市最繁華,最奢侈的娛樂場所,魚龍混雜的夜場,是有錢人的聚居地。
我跟隨若依走過光線灰暗的大廳,拐彎過后,燈光忽隱忽現,撲朔迷離,我的心更加緊張起來。
耳邊傳來各個包廂里嘶吼的歌聲,混亂的哄笑聲,以及女人的尖叫聲,若依忽然停下腳步。只見一個濃妝艷抹,嫵媚妖嬈的女人扭著小蠻腰,媚態十足的朝我們走來。
"哎喲!依依,你們可算來了,我等的花兒都要謝了。"她那雙丹鳳眼微微向上勾起,舉止投足間,盡是誘惑力。
"柔姐,她是我好姐妹兒,小夢,麻煩你多多關照啊。"若依的臉上堆滿了殷勤的笑。
我輕咬了一下嘴唇,暗想,她應該是小頭頭吧。
柔姐媚聲一笑,眼睛彎彎的向上揚起,長長的睫毛鋪在眼睛上,濃綠色的眼線清晰可見,她微微抿了一下嘴唇,嬌艷欲滴的唇瓣好似一朵鮮艷的玫瑰,紅的像火。
"依依,你放心,我沈柔說話算話!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
沈柔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說話的腔調聽起來覺得怪怪的,像是隱含著一種陰謀似的。
"謝謝柔姐,我們過去吧。"若依咧開嘴笑的很歡,我心里卻很不是滋味。感覺像是被賣了一樣。
我對沈柔沒有好感,她活脫脫像個狐貍精,眼睛隨時都在放電,低胸里的春光露出一大片。渾身上下都充滿了一股狐貍味兒。
站在更衣室,沈柔緊緊盯著我,稍后,才緩緩的吐出一行字:"小夢雖然化的淡妝,但姿色可謂天生麗質啊,不錯,是個很標致的美人胚子!尤其這雙楚楚可憐的眼睛,很惹人憐愛。
我緊閉雙唇,不知道該跟她說些什么,若依笑的一臉燦爛,跟撿到金元寶似的。
沈柔從柜子里拿出一條淡粉色的旗袍,遞給我說道:"小夢。我們這里的公主都要穿旗袍上班,相當于工裝,快換上吧,客人都等急了。"
我面無表情的接過旗袍。從來沒試過旗袍,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有些吃驚,旗袍把我的身材包裹的剛剛好,凹凸有致,十分完美。
"哇!小夢,你穿上旗袍真是美若天仙,你好好表現吧。你發財的好運來了!"沈柔張開猩紅的嘴唇,忍不住一聲驚呼。
有她說的這么夸張嗎?沈柔親切的拉著我的手感嘆:"小夢,我要是男人,一眼看到你。就會被你迷的神魂顛倒。"
我頓時漲紅了臉,哽的說不出話來,沈柔干脆的說道:"依依,我們去二零二包廂,今晚你帶著你姐妹兒,好好表現哦。"
我的小心臟像小白兔似的,撲騰撲騰亂跳,內心非常不安。很不自然的跟在她們身后。
過道里五顏六色的燈光忽明忽暗,我覺得有些刺眼,忍不住抬起手遮在了眼皮上面。
夜總會的晚上無處不充滿了放縱的欲望和曖昧的氣息,空氣里流動著許多陌生的男女嬌聲喘息的聲音。我極度不習慣,突然很想逃出這個不堪入目的地方。
我悄悄的落在最后面,剛想轉身溜走的時候,卻被沈柔突然大聲喊住:"小夢!,你怎么那么慢?今晚的客戶可都是大腕兒!你抓住了,一輩子都不用愁了。"
沈柔妖嬈的手指輕輕推開包廂,身子輕盈的像一陣風,她張嘴嬌滴滴的說道:"哎呀,高總,多謝您再次光臨,今天給您介紹一位勝過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美人兒!小夢,快來讓高總瞧瞧。"
我的雙腳像是被釘住,根本動彈不得,若依拉著我過去,忽然感覺自己像是被賣到青樓似的。
"你走近一點。讓我瞧瞧。"被叫做高總的男人不冷不熱的說著,口吻極其平淡。
我一抬頭,便對上他的目光,他約摸四十來歲。臉上微有淺淺的皺紋,他瞇起眼睛在眼花繚亂的燈光下,盯著我。
高總一臉嚴肅的靠近我,一動不動的把我從頭到腳。又從下往上看了一遍。
"你會唱歌跳舞嗎?會喝酒嗎?"高總揚起下巴,口吻和眼神里都含著一股輕視的味道。
"會啊,小夢歌聲舞姿都很迷人,至于酒量,高總您親自考驗考驗就知道了。"
我來沒來得及說話,沈柔便搶先說完。我渾身不自在,只見高總點點頭,輕聲道:"坐那兒吧,等會兒陪我們唱歌跳舞,如果不會喝酒,就別喝了。"
聽到這番話,我倒很是驚訝,原本以為這些男人肯定會故意灌酒,難道真是我想多了?
"小夢,還不趕快謝謝高總,對你多好!"沈柔嘴角的笑容綻放的如同一朵嬌艷的花。
我心里咯噔一下,看著他們在燈光下朦朧的臉龐,我一點也摸不著頭腦,他們真的沒有別的心思嗎?
若依拉著我在軟綿綿的沙發上坐下,拿起玻璃茶幾上的零食給我,小聲的湊到我耳朵跟前說道:"夢清,別擔心,包廂里一般人都很多,他們不會對你動手動腳的,下了班,我們直接坐車回家就是了。"
聽完她這番話,再看看包廂里的客人,他們相談甚歡,幾乎沒人注意到我們。
也許,我們真的只是服務員,高級服務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