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莉辭了職之后也不怎么去上課,雖然學校里的同學不知道公司發生了什么,可是要面子的莫莉還是心里堵,不想見人,于是整天賴在家里,反正大四也沒什么課,老師也不怎么點名,就安心理得的家里蹲。
本來都已經平復下來準備開啟新的生活的莫莉,在看到袁野和顧泉走在一起,仿若一對情侶時,只感覺到那股子不服的怨氣蹭的竄了上來。
莫莉是個聰明的人,能有一堆備胎的女生,怎么可能會笨,她坐下來沒有胃口再吃麻辣燙,想著上次被當成小三的事情,以及顧泉在公司不給自己好臉色,全都是針對自己,她原本還很好奇,好端端的就去看個熱鬧,怎么就被打成小三了。
如今倒是明白過來了。那天袁野來接自己吃午飯她就看上了袁野,一副性冷淡無欲無求的樣子,殊不知這么騷,這么會搶人,私下早就勾搭上了袁野,連袁野那種冷淡的直男都能對這種老女人笑。
莫莉將過去種種的事情串在一起,知道自己被整了,在男人問題上,爭強好勝不服輸,是她莫莉的準則。
不過要說喜歡袁野,莫莉倒是興致缺缺,她只是看中了袁野冷峻好看的那張臉,還是時不時有些拽的眼神氣質,所以才想著勾搭下的,只是相處了幾次,總感覺袁野的性格有些捉摸不透,莫莉雖說御男有方,但對于這種架不住的男人擔心引火上身殃及池魚,所以也就沒怎么太上心了。
此刻她卻不這么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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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野非要吃臭豆腐,說是換換口味。
顧泉撇嘴:"你在這吃。不許帶回我家。"
袁野偏不,跟老板說要打包,順帶又拿了兩份烤冷面和狼牙土豆。
顧泉看了眼,沒說話。
袁野挑起眼尾,顧泉現在已經很習慣他這個小動作了,他的眼睛其實是雙眼皮,只是在眼尾處才有雙痕,眼尾一勾,有些冷淡,但一配上他帶著笑意的眼神。就會有些撩人。
袁野低聲道:"我看你咽口水了,給你帶一份,回去當宵夜。"
顧泉:"……"
她有時候覺得袁野挺細心相處起來不錯,可有時候又太可惡了,讓人咬牙的討厭。
回到家之后顧泉有些累,周末本來就是在家休息的,出去了一天也覺得筋疲力盡,她回到房間第一反應是要卸妝換睡衣,顧泉正準備脫下打底衫,袁野卻推開門直接進來了。
顧泉覺得以后在家進臥室之后還得習慣反鎖門。
袁野一雙腿邁了兩步就來到她面前,環住她的細腰,低聲道:"一個星期了吧?"
顧泉瞪他,也才一個星期沒見,不必要搞得這么急吧?
袁野低下頭吻她,舔她的唇,嘗到了卸唇膏的味道,很苦澀,他離開她的唇,打趣道:"你下毒了啊?"
顧泉揚起臉,那張臉冷意中又夾雜了媚,袁野覺得,比起第一次見面看到的那個有些干枯的顧泉,此刻的顧泉如一朵正含苞待放的玫瑰,帶著刺,卻也是最美最性感的。
"袁野,你喜歡我什么?"顧泉鮮少的,反手也摟住了他的腰身,男生的腰身線條摸起來硬硬的,帶著肌肉的力度。
袁野挑眉,噴出的灼熱氣息在顧泉的臉上,他問道:"我說過我喜歡你了嗎?"
顧泉:"你之前發過微信消息,說你很喜歡我。"
這對話聽起來是在告白,但換成他倆,純屬事前調侃,喜歡這個詞就變得很隨便普通。
袁野想起來,然后故意刺激她:"我給很多女生都發過。"
顧泉沒被刺激到:"是嗎,那她們和你睡了嗎?"
袁野:"睡了。"
"累積經驗,薄積厚發啊。"
袁野笑意攏不住,顧泉這么夸他,他興致更高,拖著顧泉就將她壓在床上,在她耳邊笑著說了句話。
顧泉垂眸看他:"你是想夸你自己,還是內涵我胖了?"
袁野撐著一只手臂看她:"你猜?"
顧泉的手摸到他的上身胃部那一塊,問他:"你不是一天沒吃東西嗎?能有力氣嗎?"
袁野:"上次你說我力道大了,今天小點不行嗎?"
顧泉點頭,"行,那就小點。"
她今天本就因為酒精和蘇澤的好感而有些興奮,袁野今天也沒那么討人厭,反而有些討好她的樣子,所以她此刻倒也溫順。躺在枕頭上看著袁野。
……
看了眼時間,晚上十點多了,顧泉渾身都是汗,斜睨了一眼一旁的袁野,起身先喝了口水,她不太習慣,也有些難受。
袁野靠坐在床頭,他拿過床頭柜的避孕套盒,看著里面空了,說道:"用完了記得多備些啊,別吃藥了。"
顧泉放下水杯,揚起那張清寡的臉,此刻又是一副冷淡的樣子了,說道,"你自己的東西,要穿衣服還要我給你買嗎?"
袁野點頭:"嗯,我買我買。"說著拿過手機要下單天貓超市送過來計生用品。
顧泉躺回去,斜眼看到了,攔住他:"下次買吧,今天別送了。"
她有些困,想去洗澡可就是不想動,肚子還有些餓了,想起來袁野買烤冷面的時候說當宵夜吃,現在還真是宵夜了。
她翻個身看著袁野,床頭燈是暖光,他的側臉堅毅有棱角,那雙鼻梁很高挺,特別性感,此刻在暖光下倒是消磨去了幾分冷意,顧泉推他:"你晚上買的小吃放在微波爐熱一熱,我要吃。"
她聲音刻意軟軟的,有些撒嬌的意思,袁野一聽,大少爺其實不太愛伺候人,但今天伺候了她的人,胃也順便照顧下吧。
他一走去熱吃的,顧泉掀起眼皮去拿床另一頭梳妝臺上的手機,看到綠光閃了幾下,心里一緊,擔心錯過什么工作上的事。
不過還好沒什么重要的,有個對話框是蘇澤的,是晚上七點半的,他說自己到家了。
也不太需要和自己匯報吧……顧泉琢磨著。
他還說自己下午吃的牛排一到家就餓了,又點了外賣吃,拍了個外賣的照片,是很普通的牛肉炒面,加了一份鹵蛋和豆干。
隔了兩三個小時,顧泉還是要回一下的,"剛才在家看電影沒看手機,我回來也餓了。買了烤冷面和狼牙土豆吃。"
蘇澤回復的很快,似乎就守在手機旁邊:"小吃不頂飽。"
顧泉:"吃主食會胖。"
蘇澤:"泉姐那么瘦,多吃點沒事。"
顧泉仿佛可以想象到蘇澤那張俊秀的臉此刻是不是抿著唇有些臉紅的,因為他貌似好像大概是有意在撩自己?
這種感覺有點微妙,心里像是過電了一般的。
顧泉回復他:"等你到了長啤酒肚的年紀,你就懂我們女生的痛苦了。"
其實她并不熟悉他,蘇澤也不了解她,因此現階段的聊天就是強找話題,不過顧泉都一一應了,沒有冷著他。
她覺得有些冷,想找衣服披上,就看到袁野手里端著盤子,拿著筷子,靠站在臥室門旁,方才還帶著笑的臉,此刻陰云密布,冷意十足。
顧泉沒在意,伸手要接過熱氣騰騰的食物,"給我吧。"
袁野遞給她,其實熱過的小吃就沒有剛出鍋的好吃了,不過還是很香的,顧泉坐在那用筷子吃著,轉過頭看著袁野還立在一旁,就問他,"你吃過了嗎?"
袁野"嗯"了一聲,眼睛盯著她放在一旁的手機,看到還亮著沒上鎖,眼疾手快的拿過來,點開剛發來的一個消息,是一個備注蘇澤的人,發來的,"泉姐感興趣的話,上映的時候我請你去看。"
袁野往上刷了刷,看到兩人才認識兩天而已,就已經衍生到了要約會了。
顧泉嘴里還嚼著土豆,看到袁野這么突兀的搶過手機,將盤子放在一邊,起身要搶回來。
袁野個子比她高,舉起手臂仰頭繼續看著那個蘇澤發過來一句"今天泉姐請我吃的大餐,所以想請你也吃一頓飯。順便看個電影,我想謝謝你。"
大概對方想約會,有擔心才認識沒兩天,所以要找一個很禮貌的理由。
袁野嗤笑了一聲。
顧泉已經氣惱的掐他的胳膊,"還給我!"
袁野看完了,從早晨顧泉對著手機聊天的溫柔就起疑,此刻有了答案,他垂眸看著顧泉道:"今天下午刷了幾千塊錢,是為了請新認識的年下吃大餐?"
顧泉拿著手機關了屏,皺著眉頭只先訴說著她被冒犯的不爽:"袁野。不經過我允許不要碰別人的東西,你爸媽沒教過你嗎?你是我誰啊?你這是侵犯我的隱私權!"
她說完才想到,其實袁野就是恨不講理很霸道啊,配她家鑰匙半夜直奔她的臥室……這樣的人,和他談隱私權就是很可笑。
她還只穿著內/衣,覺得此刻有些難言的狼狽,于是坐在床邊,不去看袁野:"你今天晚上別留在這了,能讓我一個人待著嗎?"
袁野俯視她,冷聲道:"你今天不是去加班,是去約會的?"
顧泉還是不看他,找到自己的卡通熊棉質睡衣穿上,又聽到袁野冷厲的問著:"你打算什么時候和他做?看完你們的電影,順便去酒店?還是要帶回這里?這張我剛和你滾過的床?"
顧泉手里正抽過餐巾紙擦了嘴,聽到他講這樣的話,就把揉成團的紙巾扔向他,難以置信的看到袁野此刻有些陰鷙可怖的眼神,就像是那天他威脅自己說"我要你只和我上,眼里只有我,在我沒有厭煩之前。只能屬于我"。
顧泉冷冷道:"你再這樣神經質,我現在就去找他上。"
袁野:"你別忘了你的照片和視頻還在我這,你敢嗎?"
又開始小孩子一樣的威脅人了,顧泉想到小時候偷偷看電視吃冰棒,妹妹突然從外面回來了,威脅自己也要給她買冰棒,不然就告訴父母姐姐偷看電視。
與現在的袁野,一模一樣。
偏巧自己就是被吃的死死的,不敢造次。
顧泉扶額,嘆口氣,盡量讓自己語氣平靜:"他只是我們公司的一個臨時演員,因為今天加班拍片子找他救急,所以我請了他吃飯,不僅請了他,還請了編導攝影和別的演員一起--就是這樣,所以他想謝謝我,因為在那之前,他都沒有通告。"
她半真半假的說著,反正袁野也不知道,她夸大了蘇澤的作用。想讓袁野此刻能別這樣偏執。
果然,袁野聽完恢復到了平靜,一個沒什么通告的演員,一定長得不帥,他是這樣想的,但他瞅著顧泉,還是說了句:"那你把他刪了。"
顧泉簡直要被他氣到想笑:"我列表所有男人是不是都要刪啊?我老板上司都是男的,我不混日子了?"
袁野盯著她:"因為他在追你,所以你得刪。"
他只看到蘇澤發過來的那些話,就斷定這個男的對顧泉有意思。
顧泉搖頭:"你不要這樣說,聊了幾句閑話就是追我,那你現在這么對我,我能理解為你是準備娶我嗎?"
袁野沒被饒進她的思維里,只啟唇道:"拉黑他,或者刪掉他。"
顧泉瞇眼笑:"我現在當你的面刪了,我還可以再加他啊。"
袁野:"那不一樣。"
正聊著天,被對面的人拉黑或者刪掉,不管事后怎么解釋,心里肯定會有所懷疑的,因此會控制距離。
當然,除非顧泉決定主動勾引對方,那對方一定就不會遲疑了。
他眼皮跳了跳,覺得因為自己而變得更加嬌艷的顧泉,被別人給盯上了,非常非常非常的不爽。
顧泉無奈的點開手機,當著袁野的面,將蘇澤拉黑了,想著之后再拉出來。
蘇澤還在給她發消息,是在給她截圖電影場次。
顧泉道:"拉黑了,滿意了么?"
袁野點頭,嘴角又掛上笑:"顧泉,你最好記住我當初的要求。"
遇強則軟,是顧泉的習慣,她溫柔的笑,"好,記住了。"
今晚真是太有意思了,床頭親/熱床尾吵,顧泉簡直想給自己兩耳光,看到桌子上沒吃兩口的小吃,冷著臉將東西全部倒進了垃圾桶。而后看也不看袁野,將盤子筷子送到廚房。
袁野從大衣口袋找出一包煙,摸了摸口袋才發現忘帶打火機,又收了起來。
他掃視了下這個五臟俱全的麻雀小公寓,看到顧泉在廚房洗碗,他不覺得顧泉是這么勤快深夜洗碗的人,純粹就是不想再看到自己。
于是袁野穿上衣服,對顧泉說了一聲"我走了",顧泉沒回應,裝作沒聽到。
傳來門關上的聲音。顧泉聽到,正在用抹布洗碗的手停了下來,胸膛劇烈起伏著,她大力將抹布甩在洗碗池里,罵了一句:"操你大爺。"
都他媽是什么爛事,倒了八輩子霉遇到這個人。
碗也不刷了,顧泉回到臥室,拿起手機將蘇澤從黑名單里拉回來,對他解釋了一通,說是自己親戚家的小孩干的。蘇澤還沒睡,看到一大串字,方才的失落一掃而空,回復道:"我沒介意。"
顧泉很討厭被控制,當著袁野的面不會激怒他,但是私底下她不會那么老實的,她要是真的老實規矩也不可能去網約了。
顧泉就是這個時候決定,要迎合著蘇澤若有若無的撩撥。
顧泉:"你有女朋友嗎?"
她是知道他沒有的,但還是要裝作不知道問一下,好讓蘇澤知道她大半夜想到這個問題了。
蘇澤:"沒有。"
顧泉又問:"那你談過幾個啊?"
蘇澤很誠實:"三個。高中一個,大學一個,工作了以后也談了一個。"
顧泉笑:"經驗很豐富。"
蘇澤問她:"泉姐呢?這么優秀,應該有不少男生追過你吧?"
顧泉回答:"我說我一次戀愛沒談過你信嗎?"
其實顧泉很早熟,如果真要算起來,初高中的時候就有暗戀過學校里一些很耀眼的男同學,但也僅僅是暗戀罷了。
大學的時候和一個學長曖昧過,但那個學長遲遲就是不告白,后來顧泉發現他那是在養魚,手機里備胎十個手指都數不過來,她很果斷的就不聯系了,細細想來也不算喜歡,僅僅是對于戀愛的向往以至于受到關注照顧就會照單全收。
工作以后交際圈不大,身邊的人都忙著掙錢,碰到甩鍋的事丑形畢露,顧泉也有些感慨,感覺成年人之間非要說愛情的話,總覺得少了些激情多了些衡量,更加不樂意想這茬事了。
熟女姐姐表現出沒談過戀愛的青澀感,讓蘇澤這樣有過經驗又想嘗試年上的一瞬間心潮澎湃,他打字道:"我信。"
顧泉:"為什么?"
蘇澤眨了眨眼,想到今天落地窗前喝著咖啡的顧泉,還有夜光下她微笑時眼里的光,回答她道:"因為泉姐看起來很干凈。"
他又覺得"干凈"這個詞用得很直男癌,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不知道用什么別的詞了,我的意思是,泉姐有一種高中女孩子的那種干凈……"
好像越解釋越猥瑣的感覺。蘇澤嘆口氣,腦子里又搜刮不到什么精準的詞。
顧泉明白過來他的意思,"你想說的是純粹吧。"
不是干凈,也不是純潔,而是純粹,很通透的那種純粹。
蘇澤笑,"是的。"
他覺得自己很喜歡顧泉身上流露出來的這種特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