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許云暖的話,穆塵霄渾身驟然一僵,而后耳根處不可自制的升起一抹紅暈:“云暖,剛剛吃好了嗎?”
許云暖眼睛亮晶晶的點了點頭,神色出乎意料的乖巧:“嗯嗯,吃好了。”
穆塵霄看著她紅彤彤的臉頰,覺得有些不對勁兒,轉(zhuǎn)動輪椅來到她身邊,然后便聞到了陣陣酒香:“云暖,剛剛喝酒了?”
“沒有。”許云暖連忙搖頭,只是眼神卻帶著一絲迷離。
穆塵霄輕笑一聲,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我?guī)慊胤块g休息。”
許云暖站起身來,身形微微的晃了晃,然后直接坐到了穆塵霄的懷中:“不休息,要洞房。”
穆塵霄牽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脖頸處:“攬好了,我?guī)慊厝ァ!?
“回去洞房嗎?”
“……對,回去洞房。”
“那我就跟你走。”
穆塵霄轉(zhuǎn)動著輪椅慢慢地向前走。
許云暖卻不老實,一會兒湊近穆塵霄的脖頸聞了聞,一會兒又伸手去戳穆塵霄的臉頰,鬧得穆塵霄汗跡都出來了。
“相公?夫君?”
“嗯,我在。”穆塵霄低頭看向許云暖,見她眼皮一眨一眨的,似乎要打起架來,不由得輕笑一聲。
許云暖皺了皺眉,有些不滿意了:“怎么還沒到房間呢?我著急洞房呢!”說著,便直接站起身來。
“云暖?”
許云暖直接上前推著穆塵霄的輪椅,唇角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沖沖沖,春|宵一刻值千金,浪費一分都不行。”
穆塵霄忍俊不禁,不知道明天云暖清醒過來,會不會記得現(xiàn)在說的話。
許云暖歪歪扭扭的推著穆塵霄回到了房間,然后直接往床上一躺,抬手捂住了腦門:“好暈哦……”
穆塵霄擰了一張濕帕子,上前輕輕地幫許云暖擦拭額頭。
許云暖感覺舒服了,連忙向穆塵霄的方向湊了湊,挪了一下還覺得不夠,又慢慢地挪了一下,覺得穆塵霄觸手可及了,頓時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
“塵霄……哥哥?”
穆塵霄的動手頓時僵硬住,然后將帕子放在一旁,低頭輕輕地靠進許云暖,手指輕輕地在她的發(fā)絲間穿過:“云暖,你叫我什么?”
“塵霄哥哥!”許云暖輕輕地抿著唇開始笑,臉頰邊的酒窩都帶著一股甜蜜之氣。
穆塵霄輕輕一笑:“嗯。”
“塵霄哥哥……”許云暖翻了個身,手指緊緊地抓住了穆塵霄的衣袖,蹭了一下之后,慢慢地蹭了蹭,安心的閉上了眼睛。
穆塵霄拿過帕子,仔細的幫許云暖擦拭干凈臉頰和手指,然后慢慢地把她挪正,接住了拐杖將自己挪到了床上。
他剛剛躺下,許云暖便直接滾了半圈,直接滾到了他的懷中,抓緊他胸前的衣裳便不動彈了。
穆塵霄輕輕地幫她梳理著頭發(fā),見她睡得不太安穩(wěn),又抬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夜色寧靜,偶爾能聽到一聲蟲鳴。
穆塵霄輕輕地將許云暖擁緊,只覺得一顆心滿滿的皆是暖意,他閉上眼睛,嗅著許云暖身上甜暖的香氣,安心的睡了過去。
這一夜,夢境中沒有絲毫的陰霾,反倒充斥著一股溫暖甜蜜之氣。
驀然,他聽到門口有腳步聲,驟然睜開了眼睛。
是郁頃?這才天色未明,怎么就過來了?
穆塵霄坐起身來,許云暖似乎收到了驚擾,立刻皺起了眉心。
穆塵霄抬手輕輕地拍了拍,直到她睡安穩(wěn)了,這才慢慢的起身,挪到輪椅上之后,竭力放輕動作來到了門口。
“公子?”見到房門被打開,郁頃面上一喜。
“噓。”穆塵霄回頭看向床邊,見許云暖依舊睡得安穩(wěn),這才松了口氣,“到旁邊去說。”
來到稍遠的地方,郁頃連忙開口:“公子,東蠻王妃帶著神醫(yī)過來了。”
“什么?”穆塵霄很是意外。
郁頃眉眼之間滿是欣喜:“東蠻王妃說,前來履行承諾,請神醫(yī)來給您診脈。”
“我知道了,這就過去。”
“是。”
正廳之中,東蠻王妃含笑而坐,看到穆塵霄過來,唇角笑意更濃:“打擾了穆將軍清夢,將軍不會怪罪吧?”
“王妃說笑了,您帶著神醫(yī)前來幫我診脈,是塵霄應該心存感激才對。”穆塵霄微微低頭行禮。
沈雨笙輕笑一聲:“我倒是不想來,可若是不來的話,恐怕就要被煩死了。”
“不知道此話怎講?”
“你知道從昨天開始,有多少找到我那邊嗎?”
“有人找了王妃?”
“賢妃娘娘、端王殿下、七公主、回春堂溫大夫、你爺爺、潤玉閣錢掌柜,之后我手中還收到了博陵城那邊的來信……我若是再不來,隨便這些人動動手,恐怕我就出不了這京城了。”
沈雨笙唇角的笑意深刻。
“真是想不到,穆將軍一人的病情,竟然牽扯著那么多的人心,既如此的話,我自然也要仔細衡量其中的得失了,這不,神醫(yī)給你帶來了。”
沈雨笙身旁的一名老者斜著眼睛看向穆塵霄,片刻之后,站起身來圍著他走了兩圈:“嘖,你這個人的命格有些奇特啊!”
眼前的老者白須白發(fā),瞧上去應該過了古稀之年,可是卻面色紅潤、雙眸有神,稱上一句鶴發(fā)童顏也不為過。
“見過神醫(yī)。”
“別客氣,是你命不該絕,不遇到我,也會有轉(zhuǎn)機的。”
“神醫(yī)還會看相?”
“略知一二、略知一二,”神醫(yī)捋著胡子笑的得意,“當初我在江湖上有些名號,別人都叫我無極老人。知道什么叫做無極嗎?那就是鼎鼎厲害的人!不過,眼下我喜歡被人叫神醫(yī),顯得我很厲害。”
“那今日就要勞煩神醫(yī)幫我診一下脈了。”
“不著急,你媳婦呢,叫出來我瞧瞧。”
“云暖還在睡著,恐怕不方便。”
“睡著叫醒了就是,你把她叫過來,我除了診脈之外,再幫你開副藥,說不定對你的腿有效。”
話音剛落,許云暖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此話當真?”
神醫(yī)抬頭,眼神猛地一動:“嘶,你這小丫頭,命格更是奇怪啊!”
“我和你說話了,你趕緊診脈!診完脈就開藥!”
“小丫頭,你大爺爺是不是叫許墨?”
許云暖的起床氣慢慢地消散了下去,宿醉讓她感覺頭痛不已,不過瞧著眼前神醫(yī)的模樣,她驀然眉心一皺:“老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