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準備,許云暖積極的參與,賢妃也跟著越發的興致高昂。
梁嬪時不時的便來皓月軒做客,一呆便是大半日。
她說話依舊清清冷冷,面上也很少帶笑,可許云暖看得多了,便漸漸的發覺梁嬪在看到賢妃時,一雙眼睛之中總是帶著些許微光的。
時間很快過去,內務司那邊緊趕慢趕,總算是把許云暖及笄那天要穿的禮服給做出來了。
光是試衣服就耗費了一個多時辰,許云暖瞧著厚重的禮服,心中提了一口氣:“還好眼下天氣已經涼爽了,若是在夏日穿上這樣的衣裳,必定是要被熱壞的。”
賢妃看她那副嚇壞的模樣,不由得笑著打趣:“這才哪兒到哪兒啊?等你和塵霄大婚的時候,禮服會更重的。”
許云暖露出一副害怕的表情:“真的嗎?到時候我和塵霄商量商量,盡量辦得簡單些……”
“那可由不得你。”
正說著話,煙梢拿著一封信走了過來:“娘娘,衛國公派人送了信進來,說是給您和縣主一起看的。”
“快拿上來。”
許云暖湊到賢妃身邊,看完了信上的內容,眉心微微的一緊:“林老夫人?”
賢妃將看完的信件交給煙梢去處理掉,眉目之間染上了一股郁色:“林老夫人已經多年不曾來京城了,怎么這會兒突然過來了?”
“娘娘,我也聽說過一些傳言,說是塵霄的母親對他并不好,這個林老夫人是塵霄的祖母,應該也有些成見……”
“嗯,也不知道穆塵霄的生母是如何想的,對待自己的親兒子,宛若對待敵人一般,動不動就打罵,后來,穆塵霄的父親在戰場上身亡,她更是將丈夫的死歸結到了兒子的身上,讓穆塵霄在靈堂之中跪了三天三夜,誰勸都不管用,本以為如此也就罷了,可沒想到,她最后竟然當著穆塵霄的面自盡了……”
以前聽到這些事情,賢妃并不愿意多言,畢竟事關旁人,又不知道具體的內情,說出意見來難免顯得有所偏頗,可如今,穆塵霄已經和云暖定下了婚約,今后穆家的環境密切的關系著許云暖的幸福,她自然就放心不下了。
“穆塵霄的生母過世之后,這位林老夫人便帶著人到穆家鬧事,把整個靈堂都給砸了,那一陣子,衛國公可謂是度日如年。”
許云暖緊緊的皺起了眉心:“兒子過世,兒媳自盡,孫子被無辜怪罪,爺爺白發人送黑發人應該是最難受的,這位林老夫人有何立場再胡鬧呢?”
“具體有什么內情我也不清楚,以后你問一下衛國公吧。這會兒衛國公送信入宮,就是讓你提前有個心理準備,以免之后碰上的時候再被為難了。”
“嗯,我會注意的。”
賢妃拉著許云暖的手:“記住了,你是我的義女,身份上不比任何人差,哪怕是面對這位林老夫人,她若是欺負你,你痛快回擊就是。”
“是,娘娘放心吧。”
因為是認親和及笄禮放在一起來辦,因此地點定在了皇宮之中,又要邀請一些男客,賢妃親自到皇上面前相求,將靠近御花園的一處閑置的宮殿收拾了出來,專門為許云暖舉辦及笄禮所用。
賢妃耗盡了心思來布置,一應用品讓后宮之中的那些人瞧見了都眼紅。
提前十日,許云暖按照賢妃給的名單寫好了請柬,然后派人一一送了出去。
京城之中收到請柬的人心思復雜:誰能想到一年多以前剛剛來到京城,一無所有的許云暖,如今被封了縣主,又要被賢妃認為義女,可以說是一步登天了。
眾人心生羨慕的同時,又不由得同情沈家,按道理來說,沈青乃是許云暖的父親,許云暖如今飛上了枝頭,沈家應該跟著獲利更多才是,可沒想到,沈家反倒是被徹底踩了下去!
這可真是造化弄人了。
沈府之中,沈青將請柬放到了老夫人的面前:“母親,十日之后的及笄禮,我們要去嗎?”
“去,為何不去?許云暖不認我們沈家,是她不孝,可我們沈家卻要表現的大度,更何況,外面的那些人越是想看我們沈家的笑話,我們越要表現的淡定從容才對。另外去打聽一下,這兩日那位林老夫人就要入京了,那可是穆塵霄的外祖母,理應該去見一見未來的外孫媳婦不是?”
“母親,那樣的場合,林氏恐怕不會鬧吧?”
“哼,林氏如今沒有了丈夫,唯一的女兒也死了,她怕什么?更何況,她的身份在那擺著呢,她是穆塵霄的長輩,今后也是許云暖的長輩。許云暖不認我們沈家,已經留下了許多話柄,如果再和林氏鬧僵了,今后她還如何自處?”
“那我立刻安排人手把消息給那位林老夫人送過去。”
“好。”
穆家,穆天籌吃下了半碗飯之后,慢慢的放下了筷子:“塵霄,明日,你外祖母就要來了,她讓人送了信,說是要你去碼頭上迎接……”
穆塵霄抬起眼眸,神色平靜的說道:“明日一早我便去等著。”
“上一次你外祖母來,還是在你母親過世之后,她……她年紀大了,失去了女兒,心里難免不舒服,若是她再為難你,你要多多忍耐一些。”
“爺爺放心,不管外祖母說什么、做什么,我都會聽著。”
“嗯。”穆天籌點了點頭,仍舊有些憂心忡忡,“塵霄,這次你外祖母來,恐怕是收到了什么消息,我擔心她不僅會為難你,還會刁難云暖,到時候……”
“爺爺,我怎么樣沒關系,畢竟她是外祖母,就當我替父親和母親盡孝。可云暖,和她無關,她不應該受到任何的欺負。”
穆天籌沉吟片刻,點了點頭:“你看著辦吧。”
“多謝爺爺。”
穆塵霄沉下了眼眸,他都舍不得欺負的人,絕對不能讓別人欺負了,哪怕是外祖母也不行。
翌日一早,穆塵霄早早地便去碼頭等著,可是定好早晨要到的船,一直到中午都沒看到蹤影。
郁頃站在穆塵霄身側,腳都有些酸了:“公子,是不是報信的人記錯了時間,要不然,您先回府?”
穆塵霄神色平靜:“不必。”